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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動呢?快整理歸檔這些文件呢!”曹秀英見淑妍坐在那兒發獃,不滿地喊了一聲。

“哦,我知道了。”淑妍連忙把文件夾打開,看裡面的內容。

“真是腦子摔壞了。”曹秀英看見淑妍磨磨唧唧的樣子,嘟噥了一句:“潘莉莉,你去跟許小姐說一下,該怎麼整理歸檔。”

“哦。”潘莉莉來到淑妍身邊,告訴她該如何進行操作。

曹秀英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淑嫻姐,你別理她,老姑娘就是脾氣古怪,動不動就氣急敗壞,大發雷霆。”潘莉莉見曹秀英走了,嘴裡便嘟噥起來。

“啊?她是老姑娘啊?”淑妍驚訝地望了望潘莉莉。

潘莉莉吃驚地望着淑妍:“淑嫻姐,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嗎?你怎麼自己忘了?”

淑妍尷尬地笑了笑:“醫生說我是間歇性失憶症,以前的事情有時會忘記。”

“哦,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啦,你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潘莉莉視淑嫻為良師益友,很是同情淑嫻的遭遇。

“謝謝啊,莉莉。”

“淑嫻姐,我有件事想問你。”潘莉莉見四周沒人,壓低嗓音問淑妍:“那天在宿舍里,是不是你倒翻了煤油爐,然後點燃了,隨後宿舍就着火了?”

“沒有啊,我不記得有這件事啊。”淑妍立即否認,確實,她並不清楚當時的情況。

潘莉莉覺得可能是淑嫻的間歇性失憶症的緣故,所以,連這麼大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莉莉,你說宿舍着火了,那後來怎麼樣了呢?”淑妍想要了解後續情況是否會對她不利。

“後來火滅了,說火源就是我們住的那間宿舍,我就主動承認是我不小心踢翻了煤油爐,遇到火星燒起來了。他們就關了我幾天禁閉,也沒那我怎麼樣。”潘莉莉輕描淡寫地向淑妍解釋了一遍當初的情況。

“那真的是你踢翻的嗎?”

“當然不是,我是怕他們追究到你,所以才主動承擔下來的。”

“莉莉啊,真是難為你了,淑嫻姐會記在心裡的。”

“淑嫻姐,你平時對我這麼好,我為你做這一點點事情也是應該的。”潘莉莉燦爛地笑着,露出一對小虎牙:“好了,淑嫻姐,我們快乾活吧,否則被那個老姑娘看見了,又要挑我們的刺了。”

淑妍笑着點了點頭,她覺得潘莉莉是個本質非常不錯的女孩,也許今後可以成為爭取的對象。

一個半天下來,淑妍終於學會了如何整理歸檔,在這過程中,她發現了幾份重要的情報,便默記在心裡。

中午時分,朱弘達訂了兩份外賣。

“淑嫻,待會兒到我辦公室里來吃午飯,我已經幫你訂好了。”朱弘達走進機要室,特地來告訴淑妍一句。

“謝謝你,弘達。”淑妍見朱弘達親自來邀請她去吃午飯,便明白昱霖告訴他朱弘達對淑嫻很是殷勤並非虛言。

外賣送來了,淑妍便走到朱弘達的辦公室里用餐。

“淑嫻,這家飯店的菜對胃口嗎?”朱弘達一邊吃飯,一邊望着許淑妍。

“味道蠻好的。”淑妍夾了一塊咖喱土豆放入口中咀嚼。

“比起一品齋怎麼樣?”朱弘達故意提及一品齋。

“一品齋?差不多吧。”淑妍知道一品齋就是老陳的聯絡處。

“可惜哦,你再也吃不到一品齋的外賣了。”朱弘達感嘆了一句。

“怎麼啦?”淑妍故意問了一句。

“哦,你還不知道吧,一品齋的老闆是個共黨分子,已經被炸死了。”朱弘達吹了一記口哨:“轟。“

“是嗎?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淑妍睜大眼睛望着朱弘達。

“就在你去杭州的時候。”

“唉,真是太可惜了,以後再也吃不到一品齋的雲南米線了。”淑妍自言自語。

“嗯?雲南米線?淑嫻,你是不是糊塗了,一品齋里從來沒有賣過雲南米線。”

“是嗎?那是我記錯了?”淑妍知道自己口誤了。

“你呀,腦子還沒恢復好呢,雲南米線是四海酒家的招牌菜。”朱弘達糾正淑妍的錯誤。

“你看,弘達,我又糊塗了。”淑妍自嘲地笑了笑。

“沒事,沒事,過些日子,你就會恢復記憶的。”朱弘達馬安慰她。

朱弘達忽然望見淑妍右臂面有條一寸左右長的舊傷疤,覺得十分奇怪。

“淑嫻,你的右胳膊怎麼啦?”朱弘達盯着淑妍的右胳膊看。

“什麼怎麼啦?”淑妍沒反應過來。

“怎麼有那麼長的一條疤痕?我以前好像沒見過。”朱弘達指了指淑妍的右胳膊的傷疤。

“是以前日本飛機轟炸時,被彈片划到的,好些年了,一直都在,可能是你以前沒注意吧。”

淑妍雖然及時反應,掩蓋過去了,但她開始覺得朱弘達是個很仔細的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抓住把柄,不由得心裡撲撲直跳。

“原來是這樣。”朱弘達也一時吃不準自己有沒有注意過淑嫻的右胳膊。

趙啟生走進朱弘達的辦公室。

“哦,兩位都在啊,正好,我把這個月的薪水發給你們。你們在這兒簽個字吧。”

趙啟生把一個信封交給朱弘達,朱弘達在名單簽自己的名字。

“許小姐,這個信封是你的,來,在這兒簽你的名字。”

淑妍接過趙啟生遞過來的鋼筆,在許淑嫻一欄簽了“許淑嫻”三個字。

“好勒,許小姐,你把鋼筆還給我。我還得去隔壁辦公室呢。”

淑妍笑了笑,把鋼筆還給了趙啟生。

“淑嫻,你以前的字都很娟秀的,怎麼摔了一跤之後,連字跡都變得硬氣了許多。”朱弘達發現許淑嫻的筆跡有很大的變化。

“是嗎?可能是手指還不夠靈活吧,次摔跤,把手都摔腫了。”淑妍連忙找了個借口,但內心卻越來越惶恐,她想快點離開朱弘達的辦公室。

“看來這一跤可真要命,讓你改變了許多,忘卻了許多,但願你我之間的這段情誼你還沒有忘卻。”朱弘達意味深長地對淑妍表白。

“弘達,就讓你我之間的這份情誼永遠埋在心底吧。”淑妍說著,離開了朱弘達的辦公室。

朱弘達望着淑妍的背影,閉眼睛,呼吸着淑妍留下的余香。

一早,俞佩良就接到軍統重慶站站長蘇德昌打來的電話,詢問他那幾箱古籍書處理得怎麼樣了,俞佩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如何答覆,結果挨了一通訓。俞佩良心裡憋着一肚子的火,放下電話之後,他馬把電訊處長姜則通叫了過來。

“姜處長,你有沒有收到關於古籍書方面的電報?”俞佩良質問姜則通。

“古籍書方面的?”姜則通皺起眉頭想了想:“好像有過一份關於古籍書的電報,是重慶站截獲的日軍發的電報,讓我們協查,說是有一批古籍,日軍投降時來不及運走,藏匿在海什麼路的倉庫里,日軍電文說要是不能運走的話,就地銷毀。重慶方面好像讓我們把這批物資送往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