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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蓉見昱霖睡著了,便給昱霖蓋好被子,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些天,為了營救昱霖,她東奔西跑也累壞了,於是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忽然,昱霖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他痛苦地在床上翻滾着,剛剛換上的一身乾淨的病號服又被汗水浸濕了,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

“昱霖,你怎麼啦?你這是怎麼啦?”玉蓉被昱霖的動靜驚醒了,連忙抓住昱霖不斷顫抖的雙手。

“玉蓉,我難受,我渾身難受。”昱霖緊緊抓住玉蓉的手,哀求的目光望着她。

“昱霖,你別著急,我這就去找繆大夫。”

玉蓉衝出病房找繆大夫。

明峰和淑妍來看望昱霖,剛推開病房房門,就見昱霖右手拉着鐵床的欄杆,腦袋往鐵床上撞去,腦袋把鐵床撞得咚咚直響。

明峰和淑妍急忙跑過去,明峰一把把昱霖抱住。

“昱霖,你這是怎麼啦?”明峰望見昱霖的額頭處一片瘀青。

昱霖望着明峰,淚水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明峰,我好難受啊。”

“昱霖,你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你了?”明峰不明白昱霖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淑妍,我真想一死了之。”昱霖望着淑妍,痛不欲生的模樣。

“會好的,會好的。”淑妍把昱霖抱在懷裡,安撫着他,淚水不知不覺地流淌下來。

繆大夫聽到玉蓉的呼叫,連忙從辦公室里出來。

“怎麼啦?玉蓉?”

“繆大夫,你快去看看吧,昱霖他,他現在難受極了。”玉蓉心急如焚,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繆仲景一聽,連忙跑去病房,看見,明峰正抱住昱霖,淑妍緊緊拉住昱霖的右手,昱霖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顯然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而昱霖的頭上有一片瘀青,分明是撞擊所致。

繆大夫吩咐護士給昱霖注射一針鎮靜劑。

“這情況以前有過嗎?”繆大夫轉過頭去問玉蓉。

“今天來這兒的路上也作過一次。”玉蓉據實相告。

“看來他的情況還是很嚴重的。”繆大夫憂心忡忡地望着昱霖。

過了一會兒,昱霖平靜下來了,大口地喘着粗氣,羞愧地望着周圍的人。

“昱霖,你告訴我,是不是保密局的人給你服用過什麼藥物?”繆大夫詢問昱霖。

“是嗎啡,我因為一直備受刑傷折磨,譚敬廷,譚大哥看不過去,就讓醫官偷偷地給我注射嗎啡,說實話,要是沒有嗎啡,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現在大家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昱霖會有如此激烈而痛苦的反應,確實,像昱霖身上所受的刑傷,如果沒有嗎啡止痛,那真的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可是,嗎啡上癮之後,如果不戒斷的話,那人就像吸食鴉片一樣,整天萎靡不振,無精打采,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若是戒斷,則戒斷過程也是極其痛苦的。

大家望着昱霖,心裡一陣陣絞痛,昱霖不僅經歷了難以忍受的酷刑折磨,而且還要再經歷一次戒斷嗎啡的痛苦。

“昱霖啊,嗎啡上癮之後戒斷是很痛苦的,不過,如果不戒斷,你就變成一個廢人了。”繆大夫把戒斷嗎啡的利害關係告訴了昱霖。

“繆大夫,請你幫我把嗎啡戒斷,不管有多痛苦,我都要把嗎啡戒斷掉。”昱霖斬釘截鐵地回答繆大夫。

“昱霖,你告訴我,你多久沒有注射嗎啡了?”

“大概有三天了。”昱霖回憶了一下,鄭醫生大概三天沒給他注射嗎啡了,這三天里,他作過幾次,每次都讓他頭痛欲裂,大汗淋漓,痛不欲生。

“這樣看來,大概需要一周的戒斷時間。好,我和其他大夫一起會診一下,給你制定一個治療方案。”

“謝謝繆大夫,讓你費心了。“昱霖不好意思地望着繆大夫。

“昱霖,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解除病痛的困擾。“

繆大夫走後,明峰和淑妍二人坐在昱霖身旁,安慰他,鼓勵他。

明峰和昱霖緊緊地握了握手,給他以力量:“昱霖,這嗎啡癮一定要戒掉,龍潭虎穴你都闖過來了,我們相信你一定能闖過這一關。”

昱霖點了點頭。

昱霖望着淑妍,關心地詢問她的傷情:“淑妍,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當時看見你腹部不停地流血,怎麼止都止不住,都快把我急瘋了。”

“志捷把烏篷船划進了蘆葦盪,躲過了水警的搜捕,然後他用蘆葦灰幫我止血,後來碰巧志捷找到了一個獸醫,幫我把子彈取出來了,否則我真的撐不住這麼久。”

“獸醫?”昱霖睜大眼睛望着淑妍。

“啊,是獸醫,而且是祖傳的獸醫,叫老馮頭,等解放了之後,我一定要找到他,謝謝他的救命之恩。”

“嗯,淑妍姐,看來這個老馮頭的醫術還挺高明的,能從你的腹部把子彈取出來不容易。”玉蓉聽着淑妍的描述,覺得這個老馮頭就是一個神醫。

“昱霖,你知道他是如何給我取子彈的嗎?”淑妍莞爾一笑。

“怎麼取的?”昱霖好奇地看着淑妍。

“他先讓志捷把一大**烈酒給我灌下去,說是當麻藥。”

“一大**?那是多少?”明峰想知道淑妍當時被灌了多少烈酒。

“估計有兩斤吧。”淑妍比划著那個酒**。

“哇,這麼多,都能麻醉一頭牛了。”玉蓉插嘴說。

“我看也差不多。不過,你的酒量不錯。”昱霖笑了笑。

“酒量再好也不是這麼個灌法呀。“淑妍橫了昱霖一眼,繼續說道:“後來他讓志捷把我結結實實地捆在床榻上,又拿出一大**烈酒,直接澆在我的傷口上,我當時疼得嗷嗷叫,本來就昏昏沉沉的,這麼一來,我差不多沒知覺了。”

“那後來呢?”明峰心疼地望着淑妍。

“後來他拿了把小刀,在火上烤啊烤,然後就朝我的傷口扎進去,你還別說,老馮頭扎得挺准,一會兒就把子彈給取出來了,他說幸虧子彈打在腸子上,問題還不算太嚴重。”

“淑妍,你受苦了。”明峰握了握淑妍的手。

“這都過去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最後他用腸衣當線,用縫衣針幫我把傷口縫上了。”

“我怎麼覺得這套程序跟我當時給你治手臂上的傷如出一轍啊?”昱霖摸了摸腦袋,眨巴着眼睛,望着淑妍。

“是呀,我都懷疑你的野戰救護是不是跟獸醫學的啊?”淑妍瞟了一眼昱霖。

大家聽淑妍這麼一說,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昱霖,看來那老馮頭是你的師傅。”徐明峰指着昱霖,哈哈一笑。

“不管是給人看病還是給牲口看病,只要能救死扶傷,就是好醫生。”昱霖給自己辯解。

“其實淑妍,救你命的不止是老馮頭,還有志捷,你當時命懸一線,要不是他幫你脫離險境,找到老馮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