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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仔和勝男兩人情投意合,以前還遮遮掩掩,漸漸地這段戀情浮出水面,兩人總在一起說著悄悄話,或是手挽手進進出出,毫不避諱,連詠兒和喻兒都看出來了,時常當著虎仔和勝男的面,用手指刮著臉皮,嘴裡喊着:“羞羞羞。”

胖嬸看在眼裡,樂在心裡,虎仔是她三十多歲才生的獨子,虎仔還沒滿月,虎仔的爹就去世了,幸虧有陸府的老爺、太太還有少爺、少奶奶照應着,她和虎仔才有了個安身之所,含辛茹苦地養育了虎仔二十多年。如今虎仔即將娶媳婦了,而且還是**大官的閨女,這是胖嬸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

明峰和淑妍也早就覺察出勝男的心事,勝男平時總是大大咧咧,果敢豪放的男孩子性格,有時還帶有一點江湖氣,可只有在虎仔面前才像個小女生的模樣,才會臉紅,羞澀,靦腆,扭扭捏捏。淑妍背後對着明峰說,這叫一物降一物。

虎仔是明峰極為欣賞的後生,不僅為人忠厚老實,而且膽大心細,智勇雙全,這些年來一直是地下組織的得力幹將,尤其是昱霖入獄之後,更是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現在在昱霖手下干刑偵工作也是非常有起色,已經破獲了兩起隱藏的特務組織。前些日子在公安系統授功表彰大會上榮立了二等功,還被陳毅市長接見。

昱霖也早就覺察出虎仔對勝男不同的態度,一天沒見着勝男,就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那幾天勝男在師範學校住校集訓,不能回家,虎仔就顯得沒着沒落的,心神不寧。昱霖知道,這與自己當初想見淑嫻的感覺如出一轍,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直冒傻氣。想當初虎仔一見到勝男這個街頭小混混就橫眉冷對,氣不打一處來,如今卻變成了難分難捨的一對戀人,昱霖不得不感慨愛情女神的神奇力量。

鑒於虎仔和勝男二人早已心心相印,大家也有意撮合這一對。於是,大院里的人為操辦虎仔和勝男的婚事而忙碌起來。

昱霖家的房間多,所以,新房就安排在昱霖家的一間朝南的房間里。

今天是個休息日,昱霖穿着工裝褲,戴着袖套,頭上戴了頂報紙做成的紙帽,左手提着塗料桶和刷子,右手扶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上爬,準備給虎仔的新房刷牆。

“昱霖,你行嗎,我看這活還是讓警衛員來干吧。”淑妍走進院子,見昱霖在爬梯子,連忙走了進來。

“我已經給那兩個小鬼放了假,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新上海。“昱霖在梯子上,沖淑妍笑了笑:”淑妍,你放心吧,這活我能幹。虎仔從小在我們陸府長大,也算是我們陸家的一份子,他是我們陸家小字輩中第一個成親的,我作為他的長輩總得表示表示吧,他的新房還是由我親手來粉刷吧。”

“你這個陸家大少爺,現在然還能幹這活。”淑妍揶揄着昱霖。

“陸家大少爺,這都是哪朝哪代的事情囉,現在是新社會了,人人平等,所以啊,人人都得幹活。”昱霖左手拎着塗料小桶,右手拿着刷子,往塗料桶里沾了沾,然後開始認真地刷牆。

詠兒拿着一張大紅紙過來,纏着淑妍撒嬌:“妍媽,我想給虎仔哥和勝男姐剪喜字,可是總剪不好,你教教我,好嗎?”

“行,走,詠兒,上我屋裡去,妍媽教你。”淑妍拉着詠兒走出了房間。

昱霖一邊吹着口哨,一邊有節奏地刷着牆。

明峰從屋裡出來,見昱霖在登高刷牆,趕緊過來幫忙。

“昱霖,你快下來,瞧你這個殘腿廢手的,怎麼能幹這活?還是讓我來吧。”

“明峰,你太瞧不起人了,我右腿不就短了兩公分嗎,況且醫生說了,長几年就一般齊了,怎麼就成了殘腿了?我這隻左手雖然只有四根手指,可現在伸曲自如,根本就不影響我幹活,怎麼就成了你嘴裡的廢手了呢,我早就不需要玉蓉照顧了,現在我什麼事都能自己干,不信,你問玉蓉。”

玉蓉已經身懷六甲,聽見昱霖在跟明峰說話,便走了過來。

“玉蓉,你來證明一下,我現在是不是不需要你照顧了?”

玉蓉笑着對明峰說:“明峰大哥,昱霖現在可能耐呢,還經常照顧我來着。”

“聽見了嗎,明峰?我現在不僅不要丫頭照顧了,我還能照顧丫頭呢。”

“是嗎?進步這麼快。不過,光靠你一個人幹得干到幾時啊,我跟你一塊兒干吧。”

明峰擼起袖子,找了把刷子,也要刷牆。

“明峰,你現在是老丈人了,這活可不該你干,快放下,放下。”

“哪來這麼多講究。”

明峰不聽,依舊拿起刷子要刷牆,這時,虎仔進來了,看見明峰要刷牆,連忙一把奪了過來。

“明峰大哥,這活還是我來干吧。”說著,虎仔把刷子往塗料桶里沾了沾,麻利地刷起牆來了。

昱霖從梯子上下來,一把勾住虎仔的脖子。

“虎仔,你剛才叫明峰什麼?明峰大哥?你昏頭啦?”昱霖拍了一下虎仔的腦袋:“你這個傻小子,在你面前的是你大哥嗎,那是你老丈人,你應該叫他爸爸才對。”

虎仔傻笑着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沖明峰叫了一聲:“爸爸。”

明峰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連連點頭。

昱霖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悄悄地跟玉蓉咬耳朵:“你看明峰那樣,樂得都找不着北了。“

明峰朝昱霖捶了一拳:“又在背地裡說我壞話了,是吧?“

“沒有沒有,我跟玉蓉說,你還真像個老丈人的樣。“

明峰瞪了昱霖一眼:“趕明兒吟兒大婚的時候,我也好好寒磣寒磣你。“

“嗯,吟兒也不小了,我過兩年也能當上老丈人了。“昱霖臉上也蕩漾着笑意:“哎,虎仔,你以後可不能跟我也稱兄道弟了,你得叫我一聲霖叔,或者跟着勝男叫我小姨夫也行。”

“霖叔,好彆扭啊!”虎仔一臉懵懂樣。

昱霖哈哈一笑,指着玉蓉:“你以後也不能叫她玉蓉姐了,得叫玉蓉嬸,明白了嗎?”

虎仔摸着後腦勺憨笑着:“怎麼我一結婚,輩分直往下掉呢?”

“誰讓你娶的是我的晚輩呢?”昱霖拍了拍虎仔的肩膀。

玉蓉羞澀地一笑:“虎仔,別聽昱霖的,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玉蓉,你這可有點長幼不分啊,總不至於他叫我霖叔,叫你玉蓉姐,那我倆算什麼關係?”

玉蓉朝昱霖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哦,對了,玉蓉,你去把我給虎仔準備的新婚大禮拿來。”

“你放哪兒了,我沒注意。”

“就在我的桌里,我都包裝好了。那個深紅色的匣子。”

“好的,我知道了。”

不一會兒,玉蓉手裡拿着一隻深紅色的木匣子走了過來:“你送給虎仔什麼賀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