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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清平沒去理會杜柏河,半轉身看向了段清和王樂,壓低聲音說道:“我說二位,場面你們也看到了,我並不打算逼迫誰去比試,畢竟我們算是親戚,但此時也算上一條繩的螞蚱,你們是高手,只要你們肯出手,那些天之靈石,就有一線機會,如果不出手,天之靈石將與你我徹底無緣。”

賀清平的話語雖然聲小,事實上仍舊是在逼宮,他的話一出口,賀家人就坐不住了,紛紛指責起來:“你看看人家劉家的外援,即便是戰死一人,另外一位也不甘示弱,這才是修士該有的傲骨。”

“這不能怪別人,只能怪我們遇人不淑啊,真是...唉!”

“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等需要的時候,卻是無動於衷,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啊...”

“打鬥不敢打,還自稱修士,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要來...”

重重的嘆息,緩緩的搖頭,失望透頂的悲哀模樣,彷彿是一支支無聲的矛槍,不斷攢刺在段清和王樂身上,這種鄙視可以說是極其下作的激將法,即使明知道這兩人上擂台就是送死,他們也根本不在乎,他們要的是排名,最起碼是家族的臉面,又不會傷及自家子弟...

“修士的一生,本就是在戰鬥中,或者是在去戰鬥的過程中。”段清開口了,賀家人立刻不再言語,而是等待起來,他們以為自己的激將法奏效了。

段清神色淡漠,語氣淡淡的說:“之前,我與王樂商量過,究竟要不要幫你們,但王樂說過,你們是親屬關係,這個世界上,怕是除了直系血緣關係外,理論上你們是最親近的人了,不是我這個做朋友的,也不是她的屬下,而是你們。因為你們是親戚,所以王樂沒問你們的難題有多大,只要能夠幫助,就盡量幫就是了。”

“你說這些什麼意思?”賀平武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敵意,之前就是被這個瘦高的傢伙給陰了一道,現在該他上場,卻又說出這番話。

段清沒看賀平武,轉頭看向了賀清平,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闡述一下在王樂的角度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

賀清平看了段清一眼,轉頭看向了王樂,見她沒有阻止段清的意思,就轉回了頭,心下已經打定主意,此事過後,無論怎樣,都不會再與王家有往來,現在的王家,已經不是那個千年王家了。

王樂眯了眯眼,什麼都沒說,可從她微微蒼白的面色上看,似乎心中某種東西被傷害了。

賀平武哼了一聲:“打又不打,在這裡嘰嘰歪歪的有什麼用?如果你們不上場,現在就請離開賀家吧,我們賀家,跟你們丟不起人!”

“就是就是,你看看劉家的外援...”

“那才是真英雄,夠意思,看看我們的,慫,真慫,大慫包...”

一個身材肥碩的老娘們兒正惡狠狠的大放厥詞,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閉了嘴,面色彷彿見了鬼似的畏懼起來,左右看着,卻沒發現任何異常,不禁心裡嘀咕起來:“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人拿刀子要頂在了我咽喉上?”

段清收斂回釋放的一絲殺機,道:“打,是一定要打。只不過...”

“什麼?”賀清平好像沒聽清一般詫異起來,其餘人也都是一怔,但他們本能的認為,是激將法奏效了,一個個暗自竊喜不已,總算不用自家人丟臉了,以後在城裡說話時,也可以說是請錯了外援,就這麼簡單。

可就這麼簡單的事,他們卻沒人在意段清二人的死活,親戚關係,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條件,不會與之前約定的相同。我九你一,同意,我就出手。”段清淡淡的說道。

賀清平眯了眯眼,冷笑一下:“你這算坐地起價么?”

王樂適時插口道:“因為我們以前是親戚關係,但現在不是了。”

賀清平的思維停滯了一下,有些轉不過來,但早已過了知天命年紀的他,覺得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什麼。

不過仔細一想,劉家兩個金丹期巔峰高手都當場死在吳騰達手上,杜家可是還有兩名巔峰高手呢,這小子看氣息也不過是金丹期四五重的樣子,而王樂也沒有達到金丹期巔峰,此時就算答應他們,他們能贏么,能有將那些靈石帶走的機會么?

根本就是與之前沒有差別的結果,自己大方的答應他們,又如何?

“可以!”賀清平點頭答應下來,隨後一擺手:“那就請吧...”

突然間,就在賀清平口中的吧字還沒有吐出來時,空氣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呼嘯,彷彿粗大的箭矢正在破空而來,不只是賀家人,其餘三家也全都在尋找聲音的來源,慌裡慌張,場面幾乎混亂起來。

段清一轉頭,就看到了天際邊一道身影,正以極高的速度踏空而來,是個男子,穿着黑色肥大的衣物,彷彿夜空中敏捷的蝙蝠,隨即在胡亂什麼地方踏一腳,整個人就會再次凌空飛梭,竟然是元嬰期一重!

“看吶,看那!有人在飛啊!”終於有人發現了目標,大叫起來。

“真的,真是個人誒,一定是個高手,可怎麼會來我們這裡?他有什麼目的?”

“大概是經過吧?”

“你個**肯定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傢伙的方向直指我們這裡,顯然是目的明確啊,壞了,是不是誰家的外援?”

這個話題,讓很多人都驚愕起來,這個人明顯已經超越了金丹期的範疇,金丹期的修士無法飛行,只能藉助外物,因為這裡的天地規則與垃圾星不同,屬於更上一層樓,只有達到了元嬰期,才可以不藉助外物,短距離飛行,就像這位,他只需要在某一點上借力,甚至是自己的腳也行,就可以飛行起來。

這正是達到了元嬰期的標識!

不過,這也是段清讓藍宏遠去掌管白華門的原因,只有強悍的實力,才能夠真正的服眾。

正當幾乎所有人都為之驚愕之時,那道身形速度極快,已經從天際邊緣飛梭過來,並不說話,衝著擂台上的吳騰達伸出大拇指,向下一指,然後整個人驟然飛梭起來,凌空一腳踢出。

吳騰達面色大變,如臨大敵,雙手連連變化,似乎在絞盡腦汁苦思自己所有的技能,最終還是沒能想到一招可以全身而退的招式,只能硬着頭皮去封架,但那隻腳卻是快了他一步,直接穿過封架,踹在了他的心口上。

只一腳,吳騰達就哇的噴出大蓬鮮血,不過他也是個老手,臨危之際,仍舊在生死關頭給自己貼上了一張符,喚醒了金鐘罩,一道金色的壁障頓時將他籠罩起來,隨後他手中又出現了七八張符咒,在實力的絕對差距上硬拼的結果他簡直太清楚了,擂台下的那兩位就是他的手筆,他可不想變成那樣,於是準備開始鬥法。

但是,黑衣人嘴角露出一抹不屑,身形一個旋轉,腳就不知怎麼的伸到了吳騰達的身形,發力一抽,即便是有金鐘罩的力量庇護,吳騰達整個人還是驟然一縮,面門都扭曲起來,整個人彷彿點燃的二踢腳,在砰的一聲吼,拔地而起。

下一個瞬間,黑衣人出現在半空,一腳踏在吳騰達心口,在金鐘罩的破碎聲中,他的心口處驟然凹陷下去,一陣密集的骨裂聲爆豆般響起。

“咔嚓咔嚓咔嚓...”

在這聲響中,吳騰達一頭栽在了擂台上,石質的擂台都被砸出一個人形凹陷,骨裂聲更甚,整個人幾乎被拍成了肉餅,鮮血從身體各處滲透出來,逐漸填滿了凹陷,溢出去,他居然還能勉強抬起頭來,張開嘴巴,卻只有黑褐色的塊狀物湧出。

“砰!”黑衣人落下時,一腳將他的腦袋踩進了擂台之中,不過從迸濺出的半凝固狀紅白物體來看,與砸爆的西瓜更接近。

“啊!”杜柏河一聲尖叫,猛然站了起來,蘭花指一指:“你是誰?為什麼干預我們城中的比試?”

黑衣人呵呵一笑,笑聲彷彿夜間狩獵的貓頭鷹一般,讓人毛骨悚然,他一咧嘴:“我是守規矩的人,我代表的是潘家。”

簡單的話語,讓杜柏河的表情瞬間變得彷彿吞進了十斤牛糞似的,渾身都顫抖起來,“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哈哈哈...”潘家的家主終於站了起來,好爽的笑聲中,他肥碩的身軀都抖出了肉浪,“我說杜當家的,你能夠請來外援,難道我潘成海就不行么?應該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杜柏河面色一變,只是他的蘭花指幾次用力都沒能捻起來,潘成海說的是實話,杜家正是依靠暗中請外援,甚至是搶奪了五個天賦極佳的嬰孩,才在最近百年連續奪得了四次第一名,得到的則是家族不斷壯大,子弟們開枝散葉,可以說,即便是城中隨便兩家聯合起來,都不會是杜家的對手,而此次得到第一之後,杜家的實力將會更甚,用不到五年時間,即便是對方三家聯合起來,也能一舉將他們全部殲滅,杜家佔據所有資源地的時間,指日可待。

卻是怎樣也沒想到,潘家竟然請到了元嬰期一重高手,潘家付出的代價並不清楚,絕對不會小,但潘家奪得第一幾乎已經成為事實,為今之計,只有聯合另外兩家,三家同仇敵愾,諒潘家也不敢做的太過。

“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么!難道你潘成海,已經忘記了祖訓么!”打定主意後,杜柏河的蘭花指終於捻了起來,必須要將劉家與賀家拉攏過來。

此言一出,潘成海的面色果然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