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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壺仙翁,我本來就不想見你,是你自己闖了進來,就算你說我是不屑見你,那又如何?”

明若冷冷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了起來,整個大殿之中的珠簾被雲壺仙翁透露出來的真元力量一下激得粉碎,但是卻沒有掉落下去,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全部包裹了起來,珠簾還是珠簾,在上一刻珠簾粉碎,但是下一刻珠簾又變成了珠簾,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隨着這一聲略帶寒意的聲音,明若和洛北還有詩劍走了進來,雲媛等人看到站在明若身邊的洛北,都和詩劍第一眼見到洛北的時候,都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訝的神色。就連剛剛整個大殿之中的珠簾一下子被激得粉碎時,眼中的神色都沒有什麼波動的雲媛,她的眼中也充滿了驚訝的神色,不過她們都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朝着明若點頭行禮,讓明若和洛北還有詩劍坐了下來。

雲壺仙翁的臉色變了變。

明若的那一句回話可以說很是狂妄,完全不給雲壺仙翁任何的情面。但是這句話也很清楚的提醒了在場的所有人,這裡是慈航靜齋,她明若才是慈航靜齋的主人,容不得任何人在此放肆。

若是換了別人,如此對雲壺仙翁說話的話,雲壺仙翁可能立時就要動手,但是雲壺仙翁臉色變了變之後,卻是強行忍住了。

雲壺仙翁一聲冷哼,便將整個大廳之中的珠簾全部激成了粉末,純粹只是依靠體內真元激蕩之力,但是那些被震成粉末的珠簾,卻被明若又用真元力量硬生生的壓聚在一起,硬生生的又壓成了完好的珠簾。創造永遠比破壞要來得難得多,修道界中,傳說中的渡劫真仙最讓一般的修道者難以企及的地方,不是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引發的天地之威,而是可以以大神通,開闢出原本不存在的世界、洞府。

光是這種硬生生的將已經化成粉末的珠簾壓成完好的珠簾的真元力量,都比雲壺仙翁要強出好幾個檔次,而且即便是擁有這樣真元力量的人,也未必能像明若一樣將真元力量掌控得如此巧妙。也就是說,換了個人,就算能輕鬆的將這些粉末壓成一個個比原先還要堅固緊緻的貝殼,但卻很難做得到在這一瞬間,將這些粉末依舊壓成一條條的珠簾。

這種修為讓玉壺仙翁自覺,如果自己按捺不住要出手的話,恐怕瞬間就會被明若擊潰!

原來慈航靜齋的主人,這個女子,她的修為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至於和明若一起走進來的洛北,倒是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珠簾還在,而且洛北穿着的也是一樣的白色衣衫,雲壺仙翁等人根本看不清洛北的相貌,甚至沒有看出洛北是個男子,而且隨着明若的出現,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還將洛北等人的氣息全部隱藏了起來。就連黑色大轎之中的黑袍中年人和南離鉞也沒能感覺出來,明若的身旁還有一名洛北這樣的強者。

玉壺仙翁的臉色變了變之後,卻又恢復馬上恢復了過來。以他這樣的修為,就算不敵對手,也不會輕易被對方的修為震懾到心神不穩,而且他本身來慈航靜齋,也不是要和明若動手.....如果動手的話,也不需要他一對一對上明若。

“明若,你這也叫待客之道?”雲壺仙翁臉上的肥肉略微抖動了一下,道:“其實我也並不是想見你,只是順便來看看慈航靜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不過有一個人,我想你是不得不見的。”

“你是誰?”

玉壺仙翁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的眼光已經轉過去,停留在了他身邊的那名身穿緋紅色宮裝的艷麗女子身上,但是在他的眼光轉到那名身穿緋紅色宮裝的艷麗女子身上之前,明若的目光已經停留在那個看上去似乎很是謙卑的女子身上,直接平靜的看着那名緋紅色宮裝的女子問道。

明若根本就不理會雲壺仙翁,也不理會那停在雲壺仙翁身邊的,隱隱透露出強大氣息的黑色大轎,這個時候,她的眼中似乎只有那名緋紅色宮裝女子,而她平靜的眼中,也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情緒,如同秋日中,一個平靜的池塘,略微的泛起了一絲漣漪。

“弟子容萱,參見掌教師叔。”緋紅色宮裝女子起身,遠遠的朝着明若行了一禮,很謙卑的站着,道:“家師滄月。”

“什麼!”

掌教師叔!家師滄月!

這幾個字就如一個響雷直接在雲媛和詩劍等十幾名慈航靜齋的弟子耳中炸響。這緋紅色宮裝女子說的這句話給她們心中帶來的震撼,完全超過了雲壺仙翁等人的突然到來,也完全超過了她們看到明若和洛北一起走出來。

慈航靜齋滄月仙子!

她就是六十年前,和原天衣一起站在東海之畔的那名女子。

讓洛北這一生都發生了變化的蛑奼珠,就是當時原天衣放在她手裡的那一顆珠子。六十年前,和原天衣在東海一別之後,即便是明若,也只知道滄月仙子遊歷天下,也不知道滄月仙子究竟去了哪裡。六十年光陰彈指而過,蛑奼珠也帶着說不清的因果,帶着洛北到了羅浮。而現在,這名緋紅色宮裝女子,竟然是滄月仙子的弟子?

對於當年滄月仙子和原天衣之間的故事,洛北其實並沒有什麼了解,所以他倒是沒什麼震動,不過看着連雲媛的臉色都變了一變,他就也很清楚這個緋紅色的宮裝女子容萱,肯定和慈航靜齋有着莫大的關係,而與此同時,他也看到明若似乎是得到了最終的確認一般,眼中充滿着說不清的情緒,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輕聲自語道:“師姐也已經不在了。”

.......

整個大殿之中陷入了微微的沉默。容萱低着頭,謙卑的站着,臉色卻有些發白,就連她捏緊的雙手,也有些微微的發白。

“容萱,我不知道你現在來是為什麼,但你既然是我滄月師姐的弟子,就是我慈航靜齋的弟子。”明若的頭又抬了起來,目光穿過珠簾,看着站着的容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你可以留下來,有什麼事可以說,但是和你一起來的這些人,卻必須要離開慈航靜齋。只要他們離開,不管你今天是為了什麼而來,你還是慈航靜齋的弟子,還是我師姐的弟子。”

“掌教師叔。”容萱的臉色更加的白了一些,她覺得自己在明若的目光下,似乎根本就沒有秘密,似乎明若的目光可以直刺到她的心裡,明若的話聽上去好像沒什麼特別的關聯,但是她卻很清楚明若的意思,但是猶豫了片刻之後,容萱的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和她謙卑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厲色,“仙翁他們都是我特意請來為此事做個見證,所以我並不想此時就請他們離開。”

“你真確定如此?”明若看着容萱,緩緩的說道。

容萱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雖然明若的話對她有些觸動,但是南離鉞答應她的條件,卻讓她難以拒絕。石乳瓊液、抽髓奪元訣,再加上一門崑崙功法,慈航掌教之位,這樣的條件,至少就能讓她節省上百年的苦修,而早日接近或者超越明若這樣的境界。

看着容萱點頭,明若嘆息了一聲,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不管滄月是怎麼收了容萱這樣一名弟子,若是她還在,必定對容萱也會很是失望。

“你要他們來見證什麼?”在心裡默默的嘆息了一聲之後,明若再看容萱的時候,眼中已經帶着和看雲壺仙翁一樣的冰冷。對於明若來說,任何威脅到慈航靜齋繼續存在下去的人,都是她的敵人,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掌教師叔,當日您的掌教之位,是家師傳給你的。”容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挺胸道:“當日家師將掌教之位傳給你,遊歷世間之時,許多人也都知道,當時家師也和你有約,若他日她的弟子回到慈航靜齋,修為在您所有的弟子之上,你便要將掌教之位傳給她的弟子。”

“不錯,確有此事。”明若淡淡的答道。

這一刻她似乎有些失神,至少在雲壺仙翁和容萱等人的眼中,她似乎是有些失神,但是雲壺仙翁和容萱等人卻並未想到,此刻的明若,只是又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明若想到,六十年前,自己和滄月站在大東山上,似乎也正好是這個時候,自己和滄月種下的山櫻花怒放着,山櫻花細細的白色花瓣落在滄月的身上,自己都為滄月的美麗而感到砰然心跳,心想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而滄月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歉然的對自己微笑着說到,明若,我走了,剩下辛苦的事,就都要你做了。

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明若默默的回想着,明若想到自己當時似乎也有些失神,莫名奇妙的說了一句,“沒關係,總有人要讓慈航靜齋存在下去。”

而當時滄月又是怎麼說的?

她似乎只是笑了笑,有些寂寞的笑了笑,對着自己和當時幾個在場的人笑道:“不過你放心,如果我收了一個好的弟子,我那弟子又比你所有的弟子都要出色的話,我會讓她回來幫你做掌教的。”

“六十年,原來就這樣過去了,師姐,我們終究沒能再見上一面。”

“你是想要做慈航靜齋的掌教?”明若的心柔軟着,但是她看着容萱的目光卻更加的冰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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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晚上晚些時候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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