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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已經沖了進去的紅袍修道者和那座青色的宮殿一起在巨大的火團中消失了。

空氣中充斥着令人口鼻都感覺刺痛的燒焦的氣味,這是紫硝火石獨有的氣息。南宮小言知道崑崙的第二重環島之中有一條紫硝火石的礦脈,崑崙司器在那條礦脈上面就地建了一座庫房,每天會有十數名司器的弟子在那條礦脈之中挖掘紫硝火石,一種雞蛋大小,晶瑩剔透的略帶紫色的晶石。

紫硝火石和爆炎火石一般,天生蘊含著強烈的火硝之氣,受火元一炙或者劇烈的衝擊便會產生強烈的爆炸,是製作許多火元雷符和火元法寶的上等材料。

眼下將整座青色宮殿全部摧毀的劇烈爆炸,很明顯便是由這種紫硝火石引起的。而這樣強大的爆炸威力,只能說明明十七在重返這第一重島的時候,便已經令人將第二重島司器庫里的紫硝火石帶了過來。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明十七已經準備好了捨棄司葯的這個庫房。

自己無法得到,也絕對不能留給敵人。

一列近百名先前一直守在司器那幾座存放法寶的庫房前的劍司弟子接過了從裡面出來的崑崙弟子遞過來的東西之後,便在一名灰衣崑崙弟子的帶領下飛速的掠了下來。

帶血的夜色中,他們手中拿着的好像都是一根根紫黑色的短棍,三尺左右的長短。而在距離還在那一片殿宇之中廝殺的紅袍人還有一百幾十丈的距離時,這些崑崙弟子卻同時將手中這些東西全部對準了那一片充斥在殿宇之間的紅色。

無數道金光從他們手中如同紫黑色短棍一般的法寶中射了出來,那一道道射程達到一百幾十丈距離的金光,全部都是一顆顆圓滾滾的金色彈丸。這些金色彈丸在打到紅袍人的陣前時,紛紛的炸裂開來,迸射出一條條赤金色的金鐵之氣,一時間整個天空之中好像盛開了無數的花朵,但那些花瓣卻都是無數條蘊含著強大殺傷力的赤金色小劍。

無數已經燃着火光的精美殿宇被暴雨般打下的金鐵之氣打得碎石飛濺,徹底崩塌下來,無數的紅袍人身上湧出了一道道血泉,慘叫着往後倒下,一條條紅蛇一般的鮮血在破碎的磚石之間滲透、流動,而後又變成一顆顆的血珠,違反了天道運行的規律一般,漂浮起來,湧向了無盡的高空,湧向那片幽冥血海。

這些可以迸發出許多道金鐵之氣的金色彈丸射向的都是紅袍人最為密集的地方,但是無數炸開的金鐵之氣也不可避免的將許多崑崙弟子籠罩在了裡面。這一瞬間,就連那在紅袍人的包圍之中劇烈的突擊着的數十名劍司弟子也有五六名狠狠的墜落在地,摔得骨肉分離,鮮血四濺。

南宮小言的眼中依舊充滿了不忍,但是他的心卻逐漸硬了起來。幾乎所有的崑崙弟子一樣,這個時候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明十七和那些和明十七一樣的灰衣人的一舉一動,都讓所有的崑崙弟子明白,他們只是要盡一切可能,打贏這場戰爭。而沒有一些犧牲的話,是絕對無法打贏這場戰爭的。

......

“我其實很好奇北明王特地派人來給你帶來的是什麼口信。”漆黑的大船上,湛州澤地五公子之一的綠衫陰柔男子春公子看了渾身籠罩在霧氣之中的北侯白獠,笑了笑,“不過我想你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北侯白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我並不覺得這個時候是可以廢話的時候。”

“我知道,不過我覺得你不必對我懷着敵意。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春公子看着北侯白獠,“至少我們都是懷着同樣的想法來這裡的。”

北侯白獠冷冷的掃了春公子一眼,沒有說話,但春公子卻笑了笑,和北侯白獠靠近了些,點了點到處都已經充滿火光的崑崙第一重環島,輕聲道:“我們來這裡,也是抱着和你一樣的想法,就算這戰最終還是輸了,也要儘可能的折損崑崙的實力。所以我將我們湛州澤地所有的碧火磷砂和白骨磷火箭全部帶了過來,就算最終還是敗了,這片地方也會成為一片沒有靈氣的鬼火之地。”

北侯白獠默然的站立着,一時沒有說話。

在他的心中,北明王依舊是他最尊敬的人,但是這卻更讓他覺得憤懣和不滿。他知道凰無神的強大,但是況無心聚集了這樣強大的力量,至少也可以與凰無神一拼,也應該有機會殺得了凰無神吧。北侯白獠的確也是懷着和春公子所說的一樣的想法來了這裡。即便是死,也要讓重創崑崙,但是他最尊敬的北明王卻似乎不能理解他,反而是正道玄門和妖族都不願與之為伍的魔門中人能夠理解他。

“那些崑崙的灰衫弟子應該就是凰無神藏匿着的死士,對方指揮者的統御能力不在我之下,但他的手段太過決絕狠辣,和那些灰衫弟子的作風一樣,只有這些灰衫弟子才能徹底的將他的布置貫徹下去,所以只要先除去這些灰衫弟子,他的許多設計便實施不下去了。要拿下這幾重環島,也會輕鬆一些。”北侯白獠沒有回答春公子的話,只是自顧自的對着春公子說了這幾句,他的語氣雖然依舊冰冷,但對春公子的敵意,卻是已經消失了。

一道明黃色的光焰從春公子的手中射出。

雖然況無心將他聚集起來的大部分力量的指揮權都交給了北侯白獠,但是有些隸屬於湛州澤地的力量,卻是要春公子的下令才可以調動。

而釋放了那道明黃色的光焰之後,春公子對着北侯白獠笑了笑,“其實我一直想去你們招搖山看看,因為我很好奇能夠讓凰無神忌憚的北明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所以你才想知道他剛剛派人給我帶來的是什麼口信?你是想通過這個口信,去揣摩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北侯白獠看了春公子一眼。

看到春公子點了點頭,北侯白獠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未必可以保證能帶你去招搖山看看,但是如果這戰我們能夠不死,我可以將他剛剛帶給我的那個口信告訴你。”

“一言為定!”春公子哈哈一笑,轉過了身去。

......

隨着那一批金色彈丸的打出,整個崑崙第一重環島之中的局勢都似乎有些扭轉過來。

司器的那四座高塔之中存放着的法寶大多都是一些中低階的法寶,這些法寶大多數都是會通過崑崙的一些司職流轉出去,用於籠絡一些世間的勢力,但是現在勝就勝在,這四座庫房之中的法寶數量是極其驚人的。

而且在幽冥血海這種的法陣的籠罩下,像金風爆丸這種在平時沒有多大用處的法寶,卻反而比一些可以引發天地之威的高階法寶還有殺傷力。而也就是這種低階的法寶,數量又正好是最多。

在正對着這四座庫房,原本沖勢最猛的紅袍修道者,現在反而第一個出現了頹勢,在連番打擊下往後開始潰散。

那名身周飛射着數十道暗金色光芒的灰衣年輕人帶着身後剩餘的二十餘名御使着飛劍的劍司弟子,在紅袍人中縱橫穿刺,已經根本遭遇不到什麼有效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