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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在任八千不遠的地方,停下,車旁剛才那個女將軍招呼了下,任八千就被兩人駕着麒麟旁邊,鋼刀再次架在脖子上。

大車的門被推開,不過裡面還有一層珠簾,讓人看不清裡面,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個人似乎斜着躺在裡面,旁邊還有人站着。

任八千強行排空腦子裡的雜念,知道是死是活就是這一次了。

“下方何人。”一個有些冷漠的女子聲音從大車上傳出,是個女子的聲音。

只聽到這聲音,任八千就感受到了壓力。不知道是鋼刀架在脖子上,還是對方真的只是聲音就讓人不敢輕犯。

“在下任八千,華國東三省人士,意外流落至此。不過在下精通數學、物理、化學、農耕、冶煉、詩詞歌賦,小說演義,各地美食,想必對於閣下還是有些用處的。”任八千強自鎮定說道。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只能盡量說的多一些,只要有一樣可以投其所好,自己這命就保住一半了。

“哦?華國?沒聽說過。數學物理化學是什麼?詩詞歌賦?說一個來聽聽。”那個清冷繼續說道,頗有些無可無不可的意味。

任八千一聽對方的話,就感覺對方似乎不是很感興趣。

不過對方已經說了,他順口說出的就是腦子裡面最熟悉的一首。

“窗前明月光,

地上鞋兩雙。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這首詩此時真是太符合他的心境了,他何止是思故鄉,簡直是想的要死。

好歹回去後沒人動不動就一句“砍了。”

不過他卻沒注意到,他脫口而出的詩詞裡面似乎有點不太對。

“膽子不小,拉下去砍了!”那冷漠的聲音帶着一點嘲弄道。

任八千頓時懵了,怎麼才說一首詩就又要砍了?他總算是知道前面那個軍漢為什麼動不動就砍了。

原來是上行下效。上面的人這樣,難怪下面的人也如此啊。

野蠻,真是太野蠻了。

“我還懂農耕,懂冶金,我知道怎麼設計農耕器具,提高生產,還懂冶鍊鋼鐵,知道各種刀具優劣,一人可抵百萬軍”任八千慌忙大喊。

身後兩人已經架着他的肩膀要往外拖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被拖走,那今天可就真殞命此處了。

“停下。”那聲音懶洋洋的止住了任八千身後兩名軍士的動作。

“你懂得還不少!”那人話中帶着不知道是嘲弄還是什麼的意味。

“是啊,雜書看的多。還懂小說演義,會講故事解悶。還會做各種美食,充滿異域風情。懂麻將、牌九、鬥地主可以教您解悶,還懂養護皮膚,能常年保持皮膚細白,去除皺紋。”任八千慌忙道。方才一直是一個女子說話,而且看樣子還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他連忙將養護皮膚也加上去,哪怕能增加自己萬分之一活着的幾率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最後一句話打動對方,那珠簾刷的一下拉開。

任八千偷眼往那瞄,總算看到了裡面的人。

一個女子,穿着大紅衣袍,正斜着躺在裡面,旁邊是兩個穿着白衣的女子,一人正在扇扇子,另一人從手中的一串葡萄摘下一粒放入她口中。

那女子二十多歲的年紀,雙眉斜飛入鬢,雙眼如同星辰一般明亮。五官精緻,但配上那對眉毛卻讓人感覺英氣逼人。

不過任八千看到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冷。太冷了。

整個臉上全都是冷漠,看着她彷彿在看一隻螻蟻一般,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

另外一個意外就是,先前聽他們說“今上”,還以為是皇帝。沒想到竟然是個女人,難道是某個位高權重的女人?

這個世界看樣子有些稱呼和地球不同啊。

那女子清亮如星辰一般的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下,隨後目光定在他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任八千覺得對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變化。

不過僅僅一瞬間而已,所以他也不能確定。

“你從哪來?”那女子冷漠問道。

“華國東北。”任八千感覺自己似乎能保住命了,多少又鎮定了一點。

因為對方重新問自己從哪裡來,這說明對方似乎對自己有了一點點興趣。

“華國在哪?沒聽說過,是哪個邊陲小國么?”女子聲調不變,伸手接過女侍捧着的酒杯輕輕飲了一口。

“我也不知道在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任八千如實說道。眼前這人一言可決他生死,他不希望對方從自己口中聽出任何不實的東西。那很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叫什麼名字?”

“任八千。”

女子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任八千彷彿在等待判決一般,渾身直冒汗水,衣服緊貼在身上如同被水裡撈出來一般。

“陛下,是砍了還是?”十幾分鐘後,那個一開始的女將軍在旁邊打破了沉默。

這一句話差點讓任八千氣死。

這裡的人怎麼從上到下,掛在嘴邊的除了砍了還是砍了?

不過剛才稱呼今上,如今稱呼陛下。這個世界如果用詞和地球一樣的話,那眼前這位是皇帝?女帝?

還是說其實兩個世界有着同樣的詞彙,但是意義不同?

“先帶回去。”那個車內一臉冷漠的女子開口後,珠簾就再次拉上。

任八千被架到路邊,好半天才敢大口喘氣。方才心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渾身從頭到腳都在出汗,生怕對方再一句“砍了。”

現在看來暫時是保住命了。

看着那輛車緩緩前行,任八千腦海中都是那一襲鮮紅,如血,如帶刺玫瑰。

接下來的時間,任八千才有心思查看周圍的情況。

腳下所走的雖然是土路,但寬闊平整。在沒有水泥的世界,這可能就是官道了。

而周圍都是平原,能看到青色的類似麥子的植物。

自己來的時候是七月份,這個世界看來也差不多少,應該是六七月份。

走了半天,就看到了城池。

任八千看到後唯一能想到的詞就是“宏偉。”

大,巨大。

城牆目測足有二十米高,相當於六層樓還多點。完全由巨大的石塊砌成,當年建成時不知道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

而在道路兩邊,則站滿了盔甲明亮的軍士。再外面則是黑壓壓一片人頭,無論是衣着鮮亮還是穿着粗布衣服,所有人都跪在那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城池裡面,則更加巨大,到處都是店面,若不是此時所有人都跪在路邊,想來是一片繁華景象。

足足走了兩個小時,又經過了一個內城,任八千遠遠看到一片巍峨壯觀的建築群,或者說是宮殿群,想來就是這的目的地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在快要到達那片宮殿群之時,他就被帶進旁邊一個院落中,投入黑漆漆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