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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苑裡就有染料和漆樹汁,畢竟獸苑是皇家的,用的東西比平民可好多了。

箱子一共六個面,其中底面是完全平的,另外五塊板子正面朝上,將木屑灑在上面,壓上幾下後再將木屑掃凈,這樣那些眼就基本都被木屑填平了。

然後用不知道什麼果子做出的黑色藍色的染料調與漆樹汁一起調勻後塗在上面,幾塊木板完全變成了深藍色。

做完之後將木板放在一邊,任八千看看天色估計時間差不多到了,到廚房去吃飯。

後廚外面有個大院子,此時擺了十幾個桌子。

整個獸苑,這個時候是人最全的時候。

無論男女此時都聚在這裡。

還有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在那摔跤,大人就在不遠的地方樂呵呵的看着,也不在意。

任八千就眼看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被人摔倒在地,膝蓋上破了一塊皮,也不以為意,站起來就哇哇,一個個張牙舞爪跟螃蟹似的。

這樣環境長大的孩子,都皮實習慣了。

“任管事,這面坐。”有人站起來喊他,任八千一看,是鐵刀。

雖然在獸苑呆了些日子,但自己和眾人這麼吃飯的時候還真不多,算上今天也就是第二次,平時不是在忙碌什麼就是在宮裡,總是天色黑了才到廚房開小灶。

和鐵刀等人坐在一起,他和手底下十個正好拼了一桌。

等菜上來端上來一看,烤羊腿,烤羊肋,水煮牛肉塊,以及一鍋野菜湯,一個青菜炒禽蛋。

等菜端上來,眾人也不管任八千,眨眼的功夫那盤青菜炒禽蛋就沒了,一人乘了碗野菜湯,在那啃羊肋。

任八千眨眨眼睛,一臉的無語。只看見一群臟呼呼的大手掃過,就什麼都沒了。

在大耀,肉賤菜貴,幾乎頓頓是肉,有兩個青菜類上來眨眼就沒了。

而且這幫人可沒用筷子的習慣,那是大夏傳來的,一般有錢人和官員才會用,他們直接是上手抓。

任八千吸溜着野菜湯,啃了一塊羊排,吃了點這裡的乾糧。

這種乾糧是一種糙面雜糧,很粗,有點刺嗓子,還帶點酸味。

不過沒一個嫌棄的。精米精面也有,不過有錢人才能吃得起。獸苑的人能吃這個已經不錯了,據說山上的寨子里頓頓吃肉,輔食就是漿果和野菜。

在地球吃肉還算不錯的食物,在這裡只是最基本的飲食。

如果挑着一斤野菜去換幾斤肉,有大把的人跟你換。

還好,大耀還有一樣產物就是茶葉,山上的野茶樹不少。這讓大耀人不用像曾經草原的那些人一樣為了一塊茶磚打破頭。

一頓飯吃完又回銅甲那裡,看着木頭上的染料差不多幹了,將面板倒扣在地上,用錘子在後面敲兩下,再拿起來的時候那些碎屑基本都落了下去,露出一個個木頭本色的孔洞。

只看到第一塊木板,任八千心裡就是一喜。雖然還沒達到自己的要求,但現在只是第一步已經達到他預期了。

接着將另外幾塊如此施為然後擺到一起,任八千呆了一呆。

深藍色木板上全是淺色的星辰,兩條星河和那團星雲點綴在上面,真的彷彿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星空一般。

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上,此時天色剛黑,星星還沒出來幾顆,稀稀拉拉的和灑在上面的麻子似的,遠沒有做完看到的瑰麗壯觀。

低頭繼續看木板,唯一的問題就在於木板上的顏料上色並不勻,不過這是小問題,再刷上兩遍就好了。想到這裡,任八千拿起旁邊的調料再在上面刷上一層。這次就不擔心調料染進孔里了,只要看過全貌確定沒問題就可以。

“任管事,這樣行吧?”銅甲來到任八千旁邊憨聲道。

任八千在懷裡掏了掏,本想找塊碎銀子的,這手藝確實該賞。總不能光讓馬乾活,不給馬吃草吧。

然而身上什麼都沒有。一般他不出門的時候懷裡也懶得揣銀子。

“做的漂亮。”任八千豎起大拇指。

“先放這裡吧,我明天來拿。”任八千拍拍比自己高半個頭,粗了一半的銅甲肩膀。

“好嘞!用裝上么?”

“不用,這樣就行,等着顏色幹了你給放屋子裡。明天早上拿出來再刷一遍。”任八千對他說完,背着手溜溜達達回去。

舔舔四仰八叉的躺在門外睡覺,滾滾則是屁股在十幾厘米高的石板上,腦袋搭在地上,頭下腳上的躺在那。

任八千走近了還聽到輕微的呼嚕聲。兩個小傢伙的肚皮一起一伏的,讓他順手摸了一把,兩個小傢伙不滿的哼唧一聲又翻身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他往懷裡揣了幾錠銀子,拉着鐵刀和藤葫蘆拿着幾塊木板出去。

他準備把銀子融化後滴落在木板上那些按照星空位置排列的孔洞里。

深藍色的背景,點綴着銀色星河,想必一定極為美麗。

到了銅甲那裡,任八千掏出一塊約莫一兩的碎銀子遞給銅甲。

“拿着,給你的。”

“給任管事幹活,我哪能要錢?我每個月都有月例的。”銅甲連連擺手。

“賞你的,別廢話。”任八千直接把碎銀子拋過去,划出一道拋物線,銅甲連忙抓住。

“謝謝任管事。”銅甲捧着銀子憨笑。這一塊頂他半個多月月例了。

“嗯!”任八千點點頭,仔細看了看那幾塊木板,上面的染料剛乾,三次上色後看起來漂亮不少。雖然由於木頭紋理不同仍然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淺,但看起來已經頗為漂亮了。

喊了一聲身後的鐵刀和藤葫蘆,一人拎着兩三塊木板跟在後面。

走一半任八千就把那幾塊銀子從胸口掏出來塞腰上了。銀子這東西,揣多了還真挺沉,放在胸口實在太不舒服了。

到了白石區,還是上次的鐵匠鋪子。

“店家,把這銀子熔了,點到木板上的孔里,一定要弄平整了。”任八千一邊喊着,從懷裡掏出一塊銀子在手中拋了兩下。

店家過來仔細瞅了瞅,又看了一眼任八千手裡的銀子,言簡意賅道:“不夠,還得一塊。”

任八千又扔過去一塊,店家才點點頭:“行了,過兩個時辰來取吧。”

……

任八千領着兩人準備去景陽道上看看鋪子如何,結果剛拐進景陽道沒走多遠,就聽到路邊一個鋪子里有個女人的怒罵聲傳出來。

“這塊皮子可是我們費了好大勁打的,這可是白色的齒虎皮,一點傷痕都沒有,竟然只能換半斗鹽?”

任八千聽到這說話聲,立刻轉頭看過去,在旁邊鋪子里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叫娜古的女人,另外一個應該是她哥哥。

沒想到才隔了幾天,竟然又看到他們兩個。

而他們手中拿了一卷皮子,其中一塊白色的皮子被兩人拉開展示。

“換不換隨便你們,這條街上也就我們家能給你這個價錢,你去別地方看看,連半斗都換不上。”那個店家一臉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