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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很寬敞,畢竟是按照古族人的體型設計,每排只有四個座位,兩個對座之間的間隙也很大。

車廂內所有座椅都是純皮的。

這主要由於大耀每日都會產生大量的角牛和羊皮,極為廉價,而那些商人更喜歡那些珍貴的皮草。

任八千見狀乾脆敞開了收購皮革,然後在所有的產品上都使用上真皮。

包括沙發,座椅,拖拉機和卡車的駕駛室,甚至台鐘的外表面上他都會釘上一層牛皮……

不得不說,用獸皮比起油漆可要環保多了。

至於革這種廉價的替代品,完全不需要!

當然,對於大耀來說極為廉價的皮具,對於出雲人來說還是有點奢侈的。

不過在那些學子眼中,這可是火車,裡面用上各種奢侈的裝飾也是理所當然的,因此絲毫沒有覺得奇怪,只是覺得就應該是如此。

隨着火車長鳴,車廂中所有人都感覺到車身的晃動。

同時也能看到兩邊的景色開始移動。

“移動了!”

對於大部分學子來說,這種感覺都很新奇。

雖然坐馬車的經歷每個人都有,可坐在這樣巨大的鋼鐵怪獸肚子里的經歷還是第一次,一個個彷彿第一次出門一樣扒着窗戶往外看。

“速度好像越來越快了!”

“確實很快,比馬車快多了。”

“而且比馬車平穩多了,比起那些卡車都舒服多了。”

“你們說,這東西用來運兵,能運多少?”

“看這些座位,這東西一節是80人,剛才上來前我數了一下,加上那種短一些的一共19節,應該能運輸1500人。”

“如果拆掉座椅,估計人數能多一倍。”

“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跑起來的?”

“從之前的晃動來看,彷彿是被什麼東西拽動一樣,應該是那個黑色的怪獸頭帶動的。”

“比馬的奔跑速度要快!真難以想象,拖着這麼大的傢伙,竟然比馬的速度還快。看看這兩邊,都是鐵的,這東西比起想象還要沉重的多。

而且還裝了這麼多人。”

畢竟是諸多學府的學子,若是普通人上來恐怕除了感嘆便沒有其他想法了。

而他們在短短的好奇之後,很快就研究起這個火車的作用和動力了。

不過他們所好奇的東西,是他們從來都沒接觸過,甚至沒考慮過的東西,自然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來。

……

任八千讓人將石敢和銅蘭找來。

“見過陛下、殿下。”

“把這些東西分給他們,讓他們寫下自己的答案。”任八千將一沓白紙遞給兩人。

兩人掃了一眼,上面有着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那些出雲的士子!”石敢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任八千點點頭。

“太簡單了吧?”銅蘭臉上帶着疑惑。

出雲和大夏的士子,在古族人眼中一直是“學問”的代名詞。

那些偶爾傳過來的詩詞,還有諸多大臣家中藏着的典籍,都是來自於他們。

古族人一方面自持武力,覺得自己一個能打十八個。

一方面又覺得對方在學問方面很強大。

哪怕是學府中的學子也難以避免出現這種認知。

雖然銅蘭之前在語言中輕視他們,這是由於她知道伢鬼所教的東西是其他地方學不到的。可在心中卻也認同他們在學問上的造詣。

所以她才會說出“起碼啟蒙教育他們還是能勝任的”這樣的話來。

否則以她的傲氣,會讓他們回爐重造。

“那可不一定。”任八千笑了笑道。

“知道了。”兩人點點頭,拿着兩沓帶着一個試題的白紙離開。

那些出雲學子還在討論正在乘坐的這個鋼鐵怪獸,就見到從通道另外一邊過來兩個人。

一個一臉大鬍子,身材彪悍的男子,還有一個便是剛剛見過的那個如同女神一般的白衣女子。

“兩位!”有人起身想要詢問。

因為他們是不允許通過車廂去前一節的,而對方到此,肯定是有原因。

“你們院長何在?”石敢帶着溫和笑意問道。

“老夫便是,不知道兩位有何貴幹?”一個老者起身道。

“昭親王殿下希望你們能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石敢將手中的白紙留下八十張。“每個人寫出自己心中的答案便可,還要留下姓名。”

隨着石敢的話語,老者的目光頓時有了變化。

這是考驗?想要看看各書院的實力?

老者接過紙卷看過去,只見上面只有一行字:“你們現在是靜止還是運動着?原因是什麼?”

等兩人在眾人矚目下離開,老者讓人將紙捲髮到每個人手上。

雖然很多人心中還在挂念剛才那個白衣女子,可都知道此時什麼更重要,紛紛看向手中的紙卷。

“靜止啊,我們明明沒動么!還以為會是什麼,竟然是這麼簡單的問題!”

“不會這麼簡單,這裡面肯定有什麼玄機。”

“我也覺得不會這麼簡單。應該是運動吧,我們可是一直隨着火車在移動。”

“這題倒是有趣。我覺得說靜止也對,說運動也對,似乎怎麼回答都是對的。”

“怎麼回答都對,也就是說怎麼回答都錯。”

有人開始思索學過的典籍中是否有相關的論述。

可惜,翻遍了腦海,也沒有與之相關的地方。

曹歸看着銅蘭離去的背影,方才他真想在銅蘭經過的時候,將身邊的的馬化龍推下去。

自己就可以以他唐突佳人為借口道歉,繼而搭上話了。

可惜,馬化龍似乎猜到自己心中所想一樣,讓開了半個身位緊緊盯着自己。

“跟你坐在一起就是一個錯誤。”馬化龍低聲抱怨。“你簡直是瘋了,一個女人,你沒見過女人啊?”

“這次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曹歸搖搖頭,起身接過來一張遞來的紙卷,閱後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窗外片刻,從行囊中拿出筆和硯台,又去衛生間旁邊取了水磨硯後書寫道:

“既是運動着,也是靜止着。運動是與這鋼鐵巨獸的外面相比,而靜止是與鋼鐵巨獸相比。我們的運動與靜止並不單單取決於我們自己,而是與身處的環境相關……”

而在身邊的馬化龍也同樣在奮筆疾書。

直到雙方都放下筆後,兩人互視一眼後,紛紛露出笑容。

“打個賭,咱倆的答案是一樣的。”曹歸說道。

“不賭,你這傢伙現在瘋了。”

望京書院。

“運動的還是靜止的?問這種問題有什麼用?這樣的問題對治國、治民有什麼用處?”鄒睿看着手中的卷子,輕哼一聲道。

“你們說,提出這樣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以那位昭親王的行事來看,恐怕是要找出符合他想法的人。

從他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出,之前一直用懷柔手段,便是為了能將出雲的百姓都納入古族的統治之下。

而要治人,那首先要有能治人的人才行。古族,恐怕是無人可用。

那些叛徒先且不說,那些後選的城令,都是出雲人,從這就能看出來了。

他現在要做的,恐怕就是要找出符合他心思的人,和我之前的猜想一樣。”

“那這題該怎麼回答?”

“……”

“……”

一直到了中午才有人來將紙卷收走,同時留下另外一張紙卷。

讓曹歸遺憾的,來人並不是那個白衣女子。

“下次一定要問她叫什麼名字。”曹歸心中想着,從旁邊接過第二章試卷,只掃了一眼,頓時就愣住了。

“單身稅——25歲未婚則每年收取一例稅,30歲未婚則收取兩例稅,35歲未婚則收取三例稅,以此類推。

每例稅為年俸的一成。

對於這種單身稅,有何看法?如何實施?又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看清試卷上的問題,整個車廂直接炸鍋了。

就連各書院院長都一臉的茫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