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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陽光,正午時分照在身上還是暖洋洋的,山頂上涼風習習,李闖王感覺這風吹在身上,還是當真不錯。

站在朝歌山的至高點望下望去,難怪重八大爺說此處風景還不錯的,當真是有山有水,有樹有花,鬱鬱蔥蔥的,堪稱鳥語花香。再細看去,只見那嵯峨黛綠的群山,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雲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這漢末的山水沒經受半點污染,當真有身在畫中的感覺。

在離朝歌山山峰的至高點不遠的地方,恰有一泓湖泊,要說湖泊還是誇張了點,只能說是稍大的水面,那湖泊的四周恰好有十幾座山峰連成一體,彷彿給那湖泊做屏障一般,這十幾座山並不特別高大,但好在朝歌這地方水草尚足,這雨水降落下來,山上的積的水便沖了下來,日積月累的,竟然形成了一條條的小溪,雖說是不大的小溪,但可能剛好度過春天,這裡的雨水還算充足,於是這些小溪就彎彎曲曲的,蜿蜒着往中間的湖泊流去。

李闖王站在高處,心裡盤算着,這怕就是所謂的九龍戲珠的地方了,想到中間的湖泊是明珠,旁邊的小溪是真龍,不由得啞然失笑,甚至帶點惡趣味,心道這顆明珠和那些小溪比起來可就大太多了,也不知道那九位真龍王子是不是每日里把精氣都給了這明珠姑娘,這才搞成這等陰盛陽衰的局面。

九龍戲珠算是找到了,李闖王站在山頂上,能看到九龍戲珠,但問題王莽那墓到底在哪裡呢,心裡就想,這九龍戲珠在此,那麼那新朝巨君的墓究竟是在明珠湖泊周圍,還是在明珠湖泊裡面呢?

這一介君王的墓肯定不會小,但和這自然山水比起來,肯定是沒法比的,畢竟後世也知道大多數的帝王墓,地方是占的大,但主墓帶耳室如果有一座小山包便了不得了,畢竟地不佔基的,就如做房子,還在做基礎時,感覺一格一格的並不大,但把牆一砌,屋頂一蓋,視線一受限,便覺得房子就突然變大了。

李闖王在山上修整了一陣,也琢磨了一陣,心裡正想着如何找墓,忽然眼睛一瞥,不由得心頭一顫,生怕自己看花了眼,連連定睛細看,這一看不得了,整個人便嚇了個半死,就連面色都變了,

“這他娘的,還有完沒完!”李闖王嚇得趕忙找了個隱蔽處趴下,嘴裡還狠狠地罵道。

要說這朝歌山下本來就有條古道經過,估計是以前朝歌城還是重鎮大城時修的,現在朝歌沒落了,這路也就年久失修,甚至古道的路中間都雜草叢生,只隱隱還能看得出是條路,李闖王因為是站山頂上,透過影影綽綽的樹枝剛好能看到古道的一小段。

要說剛才之所把李闖王嚇趴了,只是因為透過那些稀疏影綽樹枝,看到了那張郃正騎着匹黑馬,單騎匹馬地從古道遠處疾馳而來。

一想到昨日的情景,李闖王就眼珠連轉,心裡還窩火不已,心想這張郃可真如狗皮膏藥一般,貼上來就揭都揭不掉了,昨天追殺自己半天,到最後好不容易被自己逛了回去,今天居然又騎馬趕來了,想想當日,自己不過是猛然聽到他名字,心裡一動,可半點惡意都沒有,只是倒茶的時候手顫了下,這顫顫手的,難道還要把小命給弄丟不成。

李闖王爬在山頂的石頭後面,眼睛直直地盯着山下,心想,如果張郃確實找自己來的,這望山走死人的,估計一時半會他追不到,要張郃真是鐵了心要追殺自己的話,自己就乾脆回車隊,以後躲到牛車裡,再也不出來見人,等到了京師,再跟重八大爺去那正一元皇派,難道張郃還能找到那裡去不成。

說來也巧,這李闖王把心思一定,有了退路,反倒沒有這麼怕張郃了,而且那張郃也似乎根本就沒發現他一般,一路上,匹馬單騎地速度竟然絲毫不減,直接朝那明珠泊奔去了,李闖王見狀,心裡靈機一動,張郃莫非是有其他要事,這經過朝歌山,只是湊巧路過,而並不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想到這裡,李闖王不由得大為好奇,心想昨日張郃不遺餘力地追殺自己,難道是怕自己壞他好事,那這好事肯定所圖不小。

於是,暗運太平經,又踩起那幻魔真影術,李闖王悄悄地便跟了上去,要說跟上去都還談不上,李闖王其實只是站在高處不停地找能看得到張郃的位置。

要說在大山裡就那麼稀奇,李闖王站在高處往下看,張郃的那點動靜還真能盡收眼底,但站在下面望山上看,李闖王最多露出個頭,這樹林山石紛擾,又沒有個確實位置,這以有心算無心的,張郃哪裡能注意到。

山上的李闖王整暇以待,山下縱馬疾馳的張郃反倒很着急,其實也不由得他不着急,此次下山的任務乃是師父親自交給他的任務,點名了是祖師爺發布的,容不得半點差錯,如果不是看他是朝歌本地人,這等能討好祖師爺的好事,不知道有多少師兄師弟都會搶着來做。

話說這張郃接了任務,好不容易下了山,一想到離家十餘年,這藝成回家和那衣錦還鄉的念頭便作了怪,自然要先回家看看,回家後果然感覺不錯,不僅父母誇獎,兄妹羨慕,就連左鄰右舍的都來和自己套近乎。

這一別十餘年,朝歌縣城自己也很久沒來了,於是直到前兩天這才和三妹去了那朝歌客棧吃點東西。

自己走的時候,三妹還抱在手上,這十來年不見,都長成了半大的姑娘,便是故意刁蠻頑皮點,自己這做哥哥的那還不依着她一點,沒料到三妹的這一刁蠻頑皮反倒讓自己發現問題了,一想到那日,在朝歌客棧里的那人居然知道自己名字,還偏偏露了馬腳,再到三妹說自己自幼上山,那人又明顯是外鄉人,這裡必有原因。

果不其然,昨日自己和那人交手了一番,心裡便完全可以肯定,那人絕對的是衝著自己來的,要說那刀法騰挪的功夫武藝便罷,單說那一指火法,便絕對的也是仙決,只是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來路,自己就連壓箱底的御飛刀都用出來了,居然還能被對方一雙拳頭就這麼砸碎。

一想到被賊惦記了,張郃就覺得這夜長夢多的,為了不節外生枝,自己還是趕緊把任務完成才好,所以這才今天沖沖趕往朝歌山。

想想昨日自己生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才不得不轉回頭去,雖說沒有人抓三妹,但那人針對自家的可能性當真不小,這朝歌的家怕也最好是搬走,但這搬家可不是輕鬆簡單的事了,父母儘管沒說,但還是看的出擔心,一想到自己十幾年沒回家還好,這一回家就給家裡帶來大麻煩了,當真還不如不回,但這一些,說來說去,要怪就都要怪昨日的那人。

張郃想到這裡,頓時心裡大恨,不由得緊了緊韁繩,手指間都發白了,心想,只要再碰到那人,必定要斬了他,怕才能絕了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