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清源說得鄭重，夏宇也緊張起來。

作為一種能夠壓制自身感知的能量波動秘術，他很清楚“凝息”的價值，入門難些也正常。

“當你催動感知時，引發的能量會有一個波動頻率……恩，你知道什麼是波動？那就好！”

考慮到夏宇只有2級感知實力，陸清源覺得應該說的詳細一點：“當然，不同狀態下，這種能量波動會不停變化。你用感知探路、測試新機關，和全力催發的戰鬥狀態……產生的波動頻率都不同。”

“嗯，這個自然！”夏宇點頭，同時微微催動感知，感覺着那一絲能量被牽動的波動。

“現在，需要你不斷熟悉自己常規動作的波動，尤其是探察、戰鬥時候——說白了，就是你打算在什麼狀態下使用凝息，就要徹底摸清和熟悉這個狀態下的感知狀態。”

這個，好像不太難……

21條感知觸角下，夏宇的感知在外人看來屬於無比精細，探察的精度也高，把握自己的感知能量波動不算什麼難事。

“好的，然後呢？”他下意識問。

陸清源被嚇了一跳：“你已經掌握了？這個可不能出錯的，錯一點兒，凝息效果就會變差不少。當然，你可以先熟悉一個狀態，掌握這種進入方法再練習其他的。”

夏宇知道自己的感知狀態比較奇特，不便多說，只能道：“我明白了，你繼續說吧！”

“好，接下來就是最關鍵一步了！對了，從你的感知特點看，你應該是開啟了第二條感知觸角吧？”在蛇形穿梭巷道測試中，陸清源就發現夏宇的狀態很特殊，略一想便大致明白過來。

“嗯，你怎麼知道的？”

“嘿嘿，你小子還想瞞着我！”陸清源一撇嘴，接着道：“不過這樣就好辦了，否則還要很麻煩。‘凝息’這門秘術最核心之處，就是在在原來的感知波動之下，需要另外發出一種波動，與原來的波動CD盡量一致，但波動節奏要剛好相反。”

陸清源組織着語言，想說的簡單一點：“嗯，就像是相反的兩股力量打在一個球上，兩股力量剛好抵消，反而讓球保持不動……這個非常難，但你有第二條觸角，相信練習一段時間就可以……咦？”

突然，陸清源的話再說不下去了。

就在剛才這一瞬間，他強大而敏銳的感知察覺到，夏宇剛才還好奇的不斷探察而出的感知波動，正在急速降低！

兩秒鐘過去……

還沒停！

“我沒搞錯吧！”陸清源已經徹底傻眼了。

這麼近的距離，自己的感知又超出夏宇太多，他自然能發現，夏宇的發出的感知波動竟然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幾乎微不可查的程度。

這就……學會了？

機關神在上，這可是B級秘術啊！

一般人，光是理解這個原理就要很長時間吧，畢竟2星修士都不涉及理論學習的。

而且，模擬另一個相反的感知波動來對沖，更要無比精細的感知操控才可以啊……

陸清源感覺自己真是見了鬼。

但眼前，夏宇的感知觸發的能量波動真的降低到了極低程度。

換做任何一個2星修士，怕是都難以察覺到。

“那個，我需要去那邊訓練場上試一試，你等我會兒啊！”夏宇這時候已經收起感知，剛才短時間的試驗，讓他已經摸到些規律。

至於原理的理解……

這凝息的原理，不就是干涉嘛！

這原理對自己沒什麼難度。

就算很久沒再接觸聲學知識，夏宇也還記得用干涉降噪的基本原理——通過發出與噪聲相位相反，頻率、振幅相同的聲波與噪聲干涉實現相位抵消，就可以降低噪音。

這個感知引發的能量波動，也是一種波，“凝息”秘術所謂的原理，自然也是相位抵消原理。

再往遠說，干涉可不僅是聲音領域，空間中任何兩種波動，都可以相互疊加的。

那是不是說，自己也可以發出相反的波動，影響別人的感知？

道理上應該說得通啊！

再想到之前瞿大師他們提到的超維結構……

夏宇覺得，自己很可能發現了一個新大陸。

如果說，自己在地球的機械學知識積累，讓自己可以很快改造出毛瑟、穿甲彈等機關，那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理論知識，是不是能夠用到感知、源陣等方面？

那豈不是賺大了！

不對！

夏宇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地球上中學就學過的波的干涉知識，這個世界，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研究，至少沒人會去教給普通人……

或者像這樣，一些人發現規律後，將之演化成一種秘術，但想來也是不輕易外傳的珍品。

當著陸清源，自己決不能說出“干涉”這個詞的。

但想到這裡，他恨不得馬上回去研究從瞿大師那裡拿到的3本《大眾機關術》，看看裡面講到的理論部分都是什麼。

“喂，你真的會了啊，可也不能逞能，這‘凝息’秘術可是……”陸清源還在發獃，見夏宇已經跑到演練場中抽出一架源射弩比划起來，不由搖頭。

“哼，讓你小子着急，別怪我沒提醒你副作用！”

夏宇確實等不及了。

尤其是，感覺到“凝息”似乎很簡單，他恨不得馬上徹底掌握，然後拿上“懷峰”狙擊槍，再找三星修士試槍！

……

十分鐘後。

訓練室一腳，一個盤膝打坐的青年表情猙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外滲着。

正是得到“凝息”秘術，迫不及待不斷嘗試的夏宇。

“啊！”

他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腦海中彷彿炸裂一般劇痛無比。

這劇痛之下，夏宇顧不得形象，抱着頭在地上不停打打着滾，手指在頭髮上不停的抓，恨不得將腦殼挖開，將那駭人痛楚揪出來。

足足兩分鐘後，隨着甘之氣旋重新恢復穩定，他才感覺稍好一些，但大腦仍然一片空白。

“陸清源，你妹的！”

夏宇這次直接喊了出來。

這“凝息”秘術的負作用……實在是太痛苦了。

夏宇自詡意志力算堅強的，當初在野外面臨崔大龍的追殺，早到了身體極限，後面大半段完全是靠着意志在支撐。

可和那種身體的極限不同，“凝息”作用在感知，這種劇痛，也作用到大腦靈魂深處。

不遠處，陸清源悠閑得喝着果汁，故意壓淡預期掩飾心中的震驚：“我本來想提前提醒你的，沒想到你跑那麼快……”

不能不震驚啊！

自己走南闖北多年，見識過的天才不少，可夏宇這一次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你一個2星機關學徒，憑什麼可以這麼快就理解“凝息”的理論！

就算你理解理論，可哪來那麼強大的感知操控能力，第一次嘗試就施展成功！

最可恨的是，就算你施展成功，可為什麼不加節制的施展了十多分鐘，副作用持續時間就只有兩分多鐘？

這他娘的還是我教你的“凝息”嗎？

“你就不能早點說……”夏宇還覺得有點不舒服，努力平息着感知氣旋，瞪着他問：“還有啥沒說的嗎？你不要再坑我啊！”

“不要依賴它！”陸清源的表情突然變得鄭重起來：“除了副作用，凝息也會影響你的感知進化方向，長期使用，會讓你感知的進化產生巨大不確定性，尤其是對你們機關師來說，這一點尤為重要。”

“明白！”夏宇點頭記下。

這個凝息秘術的理論可能自己一點就通，但毫無疑問，在當今的聯邦，這種秘術是比體術更珍惜、更強大的一種類似功法的東西，因為它是直接作用在感知的。

機關術、源能、感知……

看來，這個世界的實體提升，感知才是最核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