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轟！噠！噠！噠！噠！……”
前方突兀的發出一聲槍響，緊接着，炮聲和機槍聲開始發出自己的嘶吼。
林東猛地單手握拳抬了起來，部隊在這條狹窄山道上瞬間停了下來，方言下意識的舉槍看向周邊，卻沒有發現鬼子的蹤跡。
部隊開始混亂，在軍官的叫罵聲中，才緩緩的靜了下來。
林東跑向前面，不一會又跑了回來，對着自己的兄弟大聲吼道：“準備戰鬥！準備戰鬥！”
部隊開始緩緩移動，於此同時，衝鋒號尖銳的聲音開始在前面響起，天空中也傳來了嗡嗡的聲音。
“咻！咻！咻！”
炮彈摩擦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鳴，然後隨着地心引力的作用，一頭扎進了大地。
“轟！轟！轟！”
恐怖的煙火開始在這大地上升起，伴隨着死神的諂笑聲，收割着士兵的生命。
不停的有人在炮火中被掀起，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生死不知，向著兩邊山坡衝鋒的國軍，不斷的倒在路上，卻是為了生的希望，悍不畏死的繼續往前衝鋒。
衝鋒號繼續響起，方言通過路口，透過瞄準鏡看了看前面戰場的情況，然後看了看四周，立馬把準備衝出去的林東拉了回來。
“那個地方，你帶兄弟們往那個地方沖，我掩護。”方言一指一處機槍聲大作，卻沒有炮彈轟擊的地方，對着林東大聲吼道。
顧不得林東發愣，方言提起手中的槍，招呼着虎子和狗蛋，向旁邊的山地里摸去。
……
“piu！”
槍口發出一絲火光，一名防守的鬼子腦袋上噴出一道血霧，躺了下去。
“兄弟……”
方言一擺手，阻止了想要開口的虎子，把瞄準鏡里的十字準星對準另外兩名正在張望的鬼子，對着扳機扣動了兩下。
“走。”方言輕聲對着後面的兩人說了一聲，朝着前面繼續摸去。
虎子看着謹慎的方言有點無奈，但還是跟了上去，來到陣亡的三個鬼子這，方言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其他的日軍之後，才緩了一口氣。
他沒有學過特種作戰，現在只是照貓畫虎的搬着電視裡面的東西，也幸好自己把消音器給留下了，不然也不會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兩人。
“拿上子彈，你倆分開，發現鬼子過來就開槍，然後直接跑回來。”方言對着兩人說道。
“大哥，你這槍真好，開槍還沒有聲音，而且你槍法真牛。”狗蛋看着方言的95式步槍有點流口水。
方言無奈的看了一眼，說道：“活下來了我就送你，快去吧，我要掩護團長他們衝鋒。”
不得不說，鬼子觀察哨的位置選得很好，從這裡看下去，戰場的動向一覽無餘。
不過現在，倒是便宜了方言，看着虎子和狗蛋消失的身影，他眯了眯眼睛，調整瞄準鏡，把槍口對向了戰場。
……
“兄弟們！怕死嗎！”林東對着僅剩下的100多名士兵怒吼，“我怕！但我不是衰仔！”
嘟嘟噠噠嘀嘟嘟嘟！
“不想做衰仔的，都跟上老子！”林東怒目圓睜，向著方言指過的那片山林沖了過去。
“沖啊！”
100多名士兵發出自己的怒嚎，迎着前面鋪天蓋地的彈雨沖了上去，不斷地有人中彈倒地，又不斷的有人補上了空缺。
方言瞄着一個鬼子機槍手，微微扣動了扳機，林東部隊受到的火力頓時小了一截。
“piu！”
槍口再次噴發出一道火焰，另一個機槍手也中彈倒地，一名少佐走上前去，把機槍手的頭翻了過來，順着射擊的方向，往方言這邊看了過來。
“蹦！”
方言口齒微張，吐出了一個字，同時對着瞄準鏡裡面看向自己的少佐扣下了扳機。
少佐的頭上迸射出一道血霧，周圍的鬼子開始亂了起來，同時，一挺機槍直接轉向了方言的方向，瘋狂的傾瀉着子彈。
“啪！啪！啪！”
方言低下了頭，一塊塊木屑從周圍的樹木上掉了下來，枝葉橫飛。
等到聲音稍稍停頓，方言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朝着自己預想的第二處狙擊陣地奔去，不一會，更多的子彈傾瀉到了原來的地方。
由於少了一挺機槍，林東那邊的火力頓時小了一截，但突破的速度卻並沒有加快多少，正面突破的難度遠遠不是一挺機槍的問題。
迅速趕到第二處陣地，方言趴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呼了出來。
把步槍伸了出去，方言立刻用瞄準鏡尋找着自己的下一個目標，老規矩，機槍手必須死。
方言看着機槍手倒下，尋找着自己的下一個目標，
軍曹，再小也是個官。
看着瞄準鏡裡面出現的鬼子軍曹，方言心裡暗自想到，扣下了扳機……
林東面前的火力瞬間小了下來，他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但戰場並不允許他思考，立馬招呼着兄弟們沖了上去。
“砰！”
三八大蓋清脆的響聲在方言身後響起，方言看到林東已經衝上高地之後，不再戀戰，迅速的起身往着後面跑去。
“兄弟，鬼子上來了。”虎子朝着方言的方向大吼道，對着遠處的鬼子開了一槍。
方言藉著樹木，移動到了虎子的一旁，大聲問道：“狗蛋呢，在哪？”
“大哥，我在這！”狗蛋從一棵樹後面露了個頭，又縮了回去。
“快跑！林團長已經突破陣地了，往那邊跑，快！快！”方言大聲吼道，往着後面打了幾發子彈，迅速的在這片樹林裡面穿梭。
虎子和狗蛋對着身後開了一槍之後，也跟着方言的腳步狂奔起來。
如果你的身後有一隻老虎在追你，那麼你的速度會達到極限，但當你身後有着十幾個不斷開火的鬼子時，直線運動的你會成為最好的靶子。
所以，現在的方言是想快都快不起來，但也是因為山地複雜的環境，身後的鬼子也沒辦法快速的接近。
他奶奶的，
方言停下了腳步，拿出幾顆手雷，撥開保險栓，用鋼絲拉住，待虎子和狗蛋跑過之後，在這兩棵樹之間做了一個簡單的地雷。
拿起槍，方言迅速朝着林東的方向跑去，身後果不其然的發出爆炸的聲響，鬼子這才慢下了追擊的腳步。
來到陣地，喘了幾口氣，方言發現自己也不用再做什麼，林東此時正在陣地的一側抽着煙，周圍源源不斷的國軍正通過這個缺口向著鬼子的其他陣地涌去。
“給我來一隻，帶勁的。”方言走過去，坐在林東的身旁，說道。
林東撇頭看了看，扔了一支過去，看着遠處戰火連天的陣地，不知道想着什麼事情。
“還有多少？”
“加上你們三個，能動的還有63個。”林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順着仍然昂揚的臉頰流了下來……
方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在現在這片戰場之上，任何話都是多餘的，或許下一刻就有一顆子彈穿過自己的眉心，然後自己就永遠的躺在了這片時空之中。
……
“我們現在在哪？”方言吸了一口，看着不遠處的硝煙問道，鬼子飛機還在不停的盤旋轟炸，死神仍然沒有停下他的腳步。
林東摸了摸淚，估摸了下方向，才說道：“接近後巷，不遠就是大赤燕，過了那邊我們才算安全，不過現在。”
林東苦笑了一聲，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那是已經泛黃了的黑白照，上面有一個身穿旗袍的窈窕女子，正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老婆？”方言瞥了一眼，又抽了一口煙，輕輕的問道。
“對，我老婆。”林東嘆道，看了一會，又把照片塞回了自己的兜里，提起旁邊的三八大蓋，準備起身。
方言看了，也扔掉煙頭，跟上去問道：“等會往哪邊？”
林東看了看四周的戰況，也是迷茫的說道：“部隊打散了，左前方是李家東，正前方是後巷，不過前面估計已經過不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家東？”
方言輕聲嘀咕，這個地名好像在哪聽過，但是記憶卻十分模糊，不過他敢肯定，這個地名一定在歷史上出現過。
“這旁邊有什麼知名點的建築嗎？”方言問了一句。
“周圍，大樓吧！”林東也是愣了下，不過還是回答了方言的問題。
“大樓，大樓，大樓，日軍，南京保衛戰……”
方言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像陷入魔怔一樣的不停說著這幾個詞，林東見了，以為他正在想事情，也是自顧自的走開了。
“日軍……草他媽的，不就是小日本的華中派遣軍司令部！”
他終於是想了起來，現在待在大樓裡面的不就是華中派遣軍的司令部成員嗎？松井石根那個小日本不是也在那裡面嗎？
想着，方言的腦中卻是迸發出一個想法，一個驚天動地的想法，搖了搖頭，這個想法卻是揮之不去，反而越加波濤洶湧。
“草他奶奶的，不瘋魔不成活，勞資也是瘋了！”方言罵道，追上了前面的林東，喊道，
“林團長，想不想搞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