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海雁說著話，眼睛看着唐覺曉。

當初互聯網科技圈高管集體大婚，龔海雁做了一次世紀紅娘。如今那批人里混得最差的也是千萬富翁，龔海雁其實積累了許多人脈。但在一圈熟人里，最強的還是唐覺曉，她記着唐覺曉的約定來找蜜蜂金服……

她沒想到唐覺曉也惦記着她。

喝口茶潤了潤喉嚨，唐覺曉笑着說：“龔姐，你還是太見外，盛唐幾年下來很多高管的婚姻都是你撮合的，走什麼蜜蜂金服的程序啊，直接給我電話不就行了？”

“這不是怕麻煩到唐總嘛……”

“這種麻煩，多多益善。”

龔海雁看着眼前的唐覺曉，當年接觸的時候他意氣風發，甚至可以說是意氣用事。那會兒的唐覺曉學着用“微博”對付各種敵人，大概就是獨孤求敗四重境界里第一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

這會兒的唐覺曉不喜歡在網絡上比比了，有時候會為一些人護盤，恰好對應了“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不祥，乃棄之深谷”。

唐覺曉再過個幾年，指不定真的可以做到“重劍無鋒，大巧不工，40歲前持之橫行天下”……

“怎麼了龔姐？”

“哦，呆了一下，想到了楊過。”

唐覺曉內心複雜，有點搞不懂對面的腦洞，不過這都是細節，他笑問道：“龔姐你想做在線教育網，最初是什麼念頭讓你想這麼干呢？”

這個時代做事都是一個套路：想到某個需求，尋求方法達成，資本推動。這會兒唐覺曉問的是“需求”。

龔海雁說：“早些年各地情況都差不多，但現在房價起來了，不同城市房價差距極大，現在是不給說的……階級在固化。”

唐覺曉嘆道：“是啊，現在這個是不給說的，怕造成麻煩，但過幾年就可以公開說了。”

龔海雁接著說：“一旦階級固化，大城市財政充足，不管投在什麼行業里，立刻就可以挖小地方人才。這樣一來，強者越強，弱者越弱，一級級的挖下去，最下層什麼資源都沒有。我想着再窮不能窮教育，我們的教育款項比例是很低的，很多父母很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他們的孩子也很刻苦，卻苦於找不到方向，在大城市買房入戶，對很多人來說是異想天開……那就做網站！中國不同於歐美的地方，就包括網絡建設，我們無論哪裡的網絡建設都很好！現在電腦已經不是奢侈品了，我想給有遠大志向的人做一條通天之路！”

“龔姐就是龔姐，厲害厲害！”

唐覺曉是真心誇讚，他得到這結論的時候，燕京房價已經有每平破20萬的了，所以龔海雁能做教育網站，他只能去賣螺螄粉……

但經過了重生後十年苦修，唐覺曉在教育方面，可能看得比龔海雁更遠。

他想到了重生前他老家那個鎮子，鎮上有學校，但一個班就幾個學生，這放全國鎮子來看搞不好都是算好的。

到時候官府會不會覺得最基層的教育投入太划不來，而學歐美的一些做法，比如有些美國家庭不送孩子上學，由父母教導大的孩子，大的孩子教導小的，鄰里或是教會教一些音樂、籃球之類的，最後做一個低配版的“成人高考”……

如果真到那一天，網絡免費教育資源將成為一個很厲害的東西。

唐覺曉不能把這些想法在這會兒說出來，他笑問道：“龔姐你的具體思路是什麼？”

“早些年一些人提出讀書無用論，坑了很多人，現在的確有很多小老闆雇大學生工作，但我敢說那些小老闆因缺乏系統的經濟學學習，遇到經濟危機，他們肯定要大面積倒下。現在慢慢的會宣傳一種‘文憑至上’的理念，每個在社會上工作的人都在思考自己的專業如果重新選的話……或是想着邊工作邊提升學歷……教育是一個和其它產業完全不同的產業，我們不能只看教育方面營收如何，它就像是QQ、微聊，把它做好了，人才投放到各行各業立刻就是產業升級。”

唐覺曉沉默了一會兒，嘆道：“龔姐高見。”

又問：“具體操作呢？”

“唐總你知道可汗學院嗎？”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美國老火了。”

2004年，一個學霸薩爾曼可汗的學渣表妹納蒂亞遇到了數學難題，向自己的表哥電話求助。

要知道學渣如果實在太渣，當著她的面給她講100次“馬冬梅”，並讓其複述，第二天她也可能再打電話問：“昨天說的是馬什麼梅？”

薩爾曼通過電話和雅虎通訊軟件，教會了自己表妹。正巧這會兒視頻技術開始厲害了，薩爾曼可汗乾脆就做了教學小短片放網上。後來他總共做了2000多個小視頻，從數學講解到越國戰爭，很多人遇到了不懂的東西，就會去搜索他的視頻。簡單的說這就是視頻版，更容易理解的“課外輔導書”。

龔海雁說：“我的構思是分好幾個階段的。第一個階段就是通過教育體系去挖掘退休、在職的金牌教師，就是那種教出很多比賽拿獎人的。我們告訴他們現在的教育情況，然後給他們錢，視頻團隊錄製他們的講課內容，放到教學網站上。”

“有搞頭，盛唐的視頻技術儲備可以支持你這個想法。”

盛唐的視頻技術是比較爛的，現在最強的就是國外的某類視頻網站……

但夠用了！

短視頻有意義，但意義並不太大。而秒懂百科之類的中等視頻，那意義就重大了。如果是10分鐘的“網絡課堂”，意義就超級大了。學生在校聽不懂，有時候還真的是老師的問題，講課不好或是對這學生有意見，導致學生不愛聽課。

有網絡課堂就不一樣了，回家爸媽跟他一起看10分鐘補課，可以挑選出最強的“金牌教師”的來聽……

這個很賺錢！現在各種紙質刊物全撲街了，只剩下課外輔導書堅挺，但要是龔海雁真做起來，絕對可以把課外輔導書滅掉，因為“網絡課堂”本質就更強。

哪怕是免費課堂，唐覺曉也有辦法從別的地方賺錢。

而且這屬於視頻內容，等於盛唐在做視頻技術研究。

“第二階段呢？”

“第二階段是輔助，做盛唐視頻公開課，就是放全球各大名校的視頻公開課，我們幫翻譯。第三階段則是開始向新東方學習，我們可以先做家教對學生的體系，幫助一些貧困大學生賺家教錢，輔導中學生提升成績。第四個階段，慢慢的我們可以建立自己的教師體系，可以開辦各種學校。”停頓了一會兒，龔海雁笑道，“四個階段指的是四種成就，是可以同時進行的……當然，能做到哪一步，我也沒多少信心，如果中途我不行了，唐總你可以換行的人來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