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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器監丞不是什麼大官,也碰不上什麼軍要事,先前幾朝屢有廢置,因此鄭氏嫁入穎王府後並沒有受到什麼很大的禮遇。

穎王那個人素日在人前謙和有禮,可他非聖賢又哪能日日在人前人後都是一個模樣,少不得回家有煩悶躁動的時候。

每每想起二哥隨王正妃出於名門,是廢后陳氏親自挑選的閨xiǎojiě,如今又見鳳朝歌從楚國娶回雲舒這麼個權勢通天的女子,其的好處自然不用說,再看到鄭氏,根本不曉得什麼是政務,偶爾說出幾句話也不過是婦人之見,更加不喜。

雲舒今日在成碧的陪同下來到穎王府,她特特挑了一個穎王不在的日子,免得他那疑心生鬼的性子會多想。

門口只有鄭氏和四個丫鬟到門口相迎,見到雲舒的車架欣喜的迎了上來:“穎王妃鄭氏,拜見世子妃殿下!”

只瞟了一眼心就十分分明,這鄭氏不知朝堂之事必定當她為世子妃和未來的疏國王后尊敬,哪有不派人前來相迎的道理,如今看她站在門口的樣子,大約整個王府上下只有這四個丫鬟肯聽她的號令吧。

“王妃不必多禮,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雲舒扶起鄭氏,只見她長着彎彎的眉眼,身形略顯豐腴,說不上美貌卻讓人舒服。

鄭氏答應了一聲將她引進府里,只見兩側綠蔭夾徑,遠遠看到一片樓宇,不華美但其的景色獨有一股清新。

鄭氏見她打量府的亭台樓閣,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府的事物都是按照規制來的,沒什麼特別景物給殿下賞玩,還望贖罪。”

雲舒表示不在意,然後被鄭氏引到了花園,她以為鄭氏是為了讓她一路觀賞才繞了個遠,沒想到正看到花圃里正帶着婢女遊玩的女子。

那女子身量纖纖,穿着一身銀紅色的長裙,高髻上墜着些珠翠髮飾,看着華美但不凌亂,嬌俏的聲音聽着年紀不大,正和婢女在月季園裡撲蝴蝶玩,只不過她身後跟着六位婢女,竟比鄭氏還多兩個。

銀紅衣裙的女子雖看上去年紀不大,但卻梳着婦人髮髻,雲舒疑惑的看了一眼鄭氏。

“咳!”鄭氏端莊住身形清了清嗓,將院的小丫鬟和那女子都驚到了。

嬌俏女子見她眼前的蝴蝶受驚飛走,心掃興,轉過頭看到鄭氏在身後擺出一副正妃的樣子,不禁眉頭一挑,聲音清脆地諷刺道:“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正妃娘娘,您這又是打哪來,可不是從王爺書房又受了訓罷?”

那女子晃了晃明媚的眼珠子,將視線轉到雲舒面上,不禁愣了一愣。

面前的女子梳了個尋常髮髻,穿了身尋常淺裙,可是那清冷的眉目就跟天上的星子似的,明明朗朗卻懾的人不敢輕易放肆,又是是那極淡而似笑非笑的薄唇,像晨間的薄霧又流連着高傲的風情。

女子自負在府是最出類拔萃的美人,自詡家世不錯又兼着年輕,所以在後院子里輕狂輕狂也很得穎王的寬容,可她今日見着了雲舒方知道什麼才叫美。

這是誰?從哪裡來?莫不是王爺又從哪裡尋回的美人吧?

鄭氏被她不知分寸的話氣得夠嗆,當下也忘了介紹雲舒,張口便訓斥道:“王爺平日縱容你便罷了,可別一味不知深淺!”

“呵,是么?”那女子微微上挑了一個音,說不出的驕傲俏麗,她見到雲舒又驚又怒,恨恨道:“我還道是有些人留不住王爺,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狐媚蹄子來蠱惑王爺,這可不是……”

“我打死你個沒分寸的東西!”鄭氏揚起掌就往那年輕女子臉上摑去,聲音又清又脆,打的很重:“你是什麼身份,也敢在堂堂世子妃,楚國的廣陵殿下面前叫囂?”

女子被打的退了好幾部跌在地上,心被唬住了,以往在王府哪有人敢對她大聲,可她嗡嗡作響的耳還是聽到了世子妃和廣陵殿下這幾個字眼,一時嚇得哭出來,又不敢出聲。

只聽那女子跪在地上顫顫了好久,才帶着哭腔道:“臣女穎王側妃張卿,見過世子妃。”

雲舒目光輕輕的看了一眼鄭氏,讓她胸一涼,又才對那女孩道:“原來是都督之女,不知者不罪,你退下吧。”

張卿如蒙大赦,趕忙道了一聲告退,帶着幾個小婢女匆匆忙忙的走了。

回過頭,見到鄭氏正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自己,雲舒勾起唇,不知是讚歎還是威懾:“王妃這番教訓做的巧,倒讓我給撞着了。”

張卿之父是疏國的都督,正品之位比鄭氏的父親官職還高,在府雖然是側妃卻比鄭氏這個正妃還要如魚得水。雲舒知道鄭氏平日不得寵,又礙着身份不敢說什麼,今日正巧碰到自己偏要往花園走一遭,就是為了打壓張卿。

雲舒知道她過的艱難,也不欲怪罪,只是見她身旁的四個丫頭裡有一個尤其靈巧寡言的,見到她總是帶着若即若離的親近感,她知道這就是紫苑口所說的新桃。

她不動聲色的一邊與鄭氏閑聊,一邊觀察新桃的言談舉止,看她年紀輕但十分穩重,知道是個可以做事的人,於是覺得放心了幾分,剩下的便是想怎麼將新桃安插到穎王身邊。

穎王從宮辦完公差之後回府,看到門前挺好的車馬,於是順嘴問了一句:“這是什麼人的車架?”

旁邊的內監也與穎王一道從宮回來,於是答道:“看樣子是哪位夫人的車馬,大約是王妃找人閑話吧?”

穎王今日穿了一身紫棠色的深色長衫,頭戴紗冠,俊美謙和的眉目顯得儒雅有禮,他聽到鄭氏的名字明顯有些不悅,但也只是皺了皺眉:“婦人事多,成天白日的約些不相干的人。”

內監知道穎王在宮因受了疏王的委派有些不快,今日回復又見王妃過的逍遙,自然不喜,也不敢答話,緊緊跟在後面小心伺候,沒想到剛走到前廳又碰見了張卿。

穎王還沒進沒就聽到張卿哭哭啼啼,心大感晦氣不快,他就不明白世間怎麼會有這些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俊秀的面容冷下來,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張卿將蓋在臉頰上的拿開,嬌聲道:“王爺,後面來人了,王妃打了妾身!”

穎王平時最厭煩聽這些瑣碎的事,後院的婦人和女客他是連多問一句都嫌煩,也從不見那些女子:“不管什麼人你也先忍着,王妃怎麼說也是正室,下次我再幫你說她。”

受了氣的張卿還沒等平復,又聽到穎王敷衍着她離開,心不快,咬唇道:“難道連王爺也怕了那個什麼廣陵公主不成?”

沒想到穎王聽後忽然停下了,他眼射出了一道暗暗的光,問道:“你說誰?”

張卿見他終於肯正眼說話,心一喜便嬌嗔道:“還不就是世子那位王妃殿下么,仗着楚國的身份倒來咱們府擺威風,這算什麼?”

穎王沒有心思再聽其他的,心浮起濃厚的興趣,若說這世上他所見過的唯一與後宮婦人不同的女子,便是耳聞的這一位,能將他父王氣的無可奈何心心念念都想除掉的女子。

他臉上此刻又罩上了那副謙遜至極的面孔,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聲音沉着:“來人啊,我們去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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