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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大王聞言微驚,眼睛一轉,問道:“這麼說來,小兄弟你也會法術也是修士嘍?”

“粗懂一兩個淺顯的法術,只能算個半個不入流的修士。”不是風宥謙虛,事實的卻如此。

“風小兄弟不要謙虛。”聽說風宥也是修士,虎大王言談之間明顯熱情很多。“不知道風小兄弟在**洞主那裡是做客呀還是久住?”

風宥一拱手,苦笑着言道:“不瞞虎大王,在下天涯漂泊四海為家,承**角峰主收留,現在寓居於**洞內。因為可能要久住此地,所以先來拜訪一下大王你這個好鄰居,以後還望虎大王多多關照。”

虎大王也一拱手,虎臉上滿臉堆笑。“好說好說,鄰居之間自當幫襯。只是今日高鄰造訪,我這裡無酒無宴不能招待,實在抱歉得緊。”看着自己這個簡陋的居所,虎大王顯然有些尷尬。

風宥擺擺手,順着人情說話。“既然是高鄰,我們就只敘交情,吃吃喝喝反倒俗了。”

“對!對!對!風小兄弟說得對!”虎大王開懷大笑,顯然風宥的回答很對他的胃口。一時間賓主盡歡,兩人迅速地聊在了一起。談天扯地,說東道西,越說越投緣。數百年妖界閱歷的虎大王和博學善談的風宥遇到一起,日頭是架不住消磨的,一聊就聊到了後晌。

意猶未盡的風宥抬頭看了看偏西發紅的太陽,言說天色已晚自己要回去了,約定改日再聊,起身向虎大王告辭。虎大王也不強加挽留,從石座後的暗格里取出兩把捆紮好的名叫青荷草的乾燥草藥,說是用它煮水飲用可以有助於修鍊。還說這是好寶貝,一般人還不給他。風宥卻之不恭,欣然收下了。最後虎大王邀請風宥三日後傍晚時分再到威虎山來,說是到時候附近幾個山頭洞府的妖怪會舉辦一場交流修鍊心得、交易物品的聚會,趁着這個機會風宥可以一次就認識附近所有的鄰居,就不必挨家挨戶逐個拜訪了。有這樣的好事,風宥自然欣然應邀了。

回到了**洞自己那間雲海之上的石屋,躺在床榻上風宥開始思量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了。一直賴在這**洞里,時間長了即是本家不說什麼,風宥自己也覺得臉上不好看。於是打算干點什麼的風宥,決心把以前荒廢掉的東西都重新撿起來。禹步禁咒繼續溫習,玩火術也畫符念咒從頭練起,坐在面對雲海的地方,靜下心來開始打坐鍊氣,山間靈氣一點點的被風宥吸納入體內了……

三日的時光很快過去,禹步禁咒進一步溫習鞏固,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球重新在風宥身前燃起,丹田處一絲清流微微涌動……風宥帶了幾樣東西,踩着落日的斜暉,如期向威虎山奔去。虎大王早就背着大小包在山下等着呢,見風宥一來,就帶着風宥向遠處的深山密林里去了。走了一路,發現虎大王看似強壯的身體好像病病怏怏的,行走的步伐看上去十分懶散無力。風宥深知鷹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攫人噬人手段處。這種看見的懶散無力、病病歪歪實則是韜光養晦、深藏鋒芒的高招。

從威虎山腳下一直走到虎大王地盤的邊緣,路不算遠可不好走。但那點小坎坷阻障,虎大王似慢實快的虎步履之如平地。風宥仗着神行甲馬的神行之力也不至於拖後腿,但不明其中情由的虎大王心中暗贊風宥腳力不錯。

終於二人的腳步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山腰的一間破廟前,眼見破廟中有微弱的燭光曳動。愁雲鎖月,老梟時啼,荒山古廟,鬼火飄搖,風宥心中暗道這聚會的地點不怎麼樣。

虎大王領着風宥近前敲門,裡面一個尖厲的聲音略帶戒備之意地問道:“誰啊?”

“我,病虎!”虎大王又不耐煩地重重敲了兩下門。

“晃啷”門開,從門後探出一張尖嘴猴腮瘦得皮包骨頭的人臉來。風宥一驚,看那人是個白須白眉牙齒疏缺的老翁,不知真是人還是禽獸修鍊成人形了。老翁靈光閃閃不住滴溜溜亂轉的眼睛掃了一眼虎大王,隨即定格在了風宥的身上。看了一會兒,向虎大王詢問道:“此人是誰?”

虎大王介紹道:“這位小兄弟是**洞里新來的修士,我把他領來見見諸位。”

“**洞……”老翁暗自思索着什麼,虎大王早帶着風宥進了屋裡。

屋裡一張長桌,幾條長凳,一邊坐着兩個和虎大王一樣姑且稱之為半人形妖怪,他們或披毛戴角,或青面獠牙,很容易辨識出本體是什麼。一個醜陋無比鋼鬃倒豎的野豬精,一個穿戴護心鏡和鎧甲的花斑豹精。自從見過了虎大王的尊容後,風宥對於其他妖怪的長相也不怎麼計較了。另一邊,如果把骷髏也算作人形的話,共坐着三個人形妖怪。一隻披着黑皮長袍戴着斗笠的骷髏妖,一個美貌妖冶的年輕女子和一個個子很矮標誌是山羊鬍子的小老兒。第一眼看到那骷髏怪就讓風宥想起了王城襲擊自己的那隻骷髏怪,但很顯然不是同一個。小老兒不理會周遭動靜閉目養神,倒是那美貌女子起身朝風宥走來且第一個發話了,嬌媚的聲音聽得風宥一陣兒心裡麻癢難當一陣兒卻又雞皮疙瘩掉一地。“喲,病虎大哥,這是哪裡來的俊美後生啊,跟妹妹我介紹介紹唄。”這番話雖是對虎大王說的,可女子從頭至尾都媚眼如絲地直直盯着風宥不放,根本沒有正眼看過虎大王。

美貌女子步步逼近,蔥根玉指眼看着就摸到風宥的臉了。虎大王移步當在了風宥的身前,陪笑道:“妹妹啊,待會兒再跟大家介紹,咱們正事要緊啊。”把女子擋回後,帶着風宥在離女子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怎麼帶着人來,不怕壞了規矩?!”豹子精沒好氣地問道。此間除了美貌女子之外,其他人看得出來都很反感風宥這個外來之人,但只有豹子精明說出來了。

“**洞主的面子給不給啊?!”虎大王反唇一句,其他人紛紛打量了一下風宥,連閉目養神的小老兒都百忙之中抬了一下尊貴的眼皮。可能是他們辦喜事**洞主都送過禮,這時候也就不好說什麼了。沉默了半響,豹子精似乎等得不耐煩了,“這熊羆怎麼還不來?”

女子嬌笑一聲,“那傢伙說不定又去哪個教小孩讀書的書塾里偷聽去了。”話音剛落,就聽一針粗聲粗氣的聲音傳來,“妹妹莫要取笑,我這不是來了嗎?”一個高大偉壯的半人形妖怪身影進了屋子,人都到齊了,老翁關上了門,進來坐好。

豹子精揶揄道:“每次都最後來,你遲到上癮是嗎?是不是還抱着你那本破書不放呢,你說你大字不識一個,學的哪門子人族丹法。”

熊羆似乎脾氣很軟,忙解釋道:“小弟我天資稟賦不夠,靠着吸取日月精華的吐納之法修鍊實在進度太慢,這才想想點別的招數。下次我一定早到,不讓大哥久等。”

豹子精對熊羆的服軟態度很讚賞,一聲“大哥”也很受用。隨即也以大哥的姿態發話:“那咱們就開始吧!病虎,先說說那小子的來歷。”話鋒直指虎大王和風宥。

風宥站起來向眾人一拱手,言道:“在下風宥,和**洞主是朋友,現在客居**洞內,是**洞主讓我來拜訪各位高鄰的。”

“我是問你師承何人,道統何門?”風宥說的來歷跟自己說的來歷不是一個意思,豹子精追問道。

“沒有師承,只會一個法術,還是**洞主教的。”當即口念咒語,一團火球憑空出現。風宥如此做法,就是相信以這些老妖動輒百年的修為和閱歷能夠看得出自己的深淺。果不其然,老妖們雖然有些抵觸人族但也不再說什麼了,但熊羆很激動地站了起來,向風宥施了一禮,問道:“風宥公子儀錶堂堂氣度不凡必出自衣冠望族,只是不知道公子師從哪家名師治學啊?”

風宥回禮,頗自豪地答道:“太史家。”太史家族的出身,給風宥臉上貼足了金。一者位高爵顯,二者學識淵博,王室典藏室的書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幸得閱的,而太史家卻有近水樓台之便。王官史家為眾學眾家之宗,故而某家某子之學是不太看得上眼的,所以直接報號太史家。

熊羆兩眼發亮,“公子可懂篆書?”

風宥謙虛道:“略懂!”此話真是謙虛之詞,十多年苦讀不可能只讀個半懂。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風宥公子這邊廂請。”熊羆興高采烈地深施一禮,請風宥到旁邊一敘。

風宥看了看身邊的虎大王,目詢他的意見。虎大王自然明白怎麼回事,道:“幫熊羆認個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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