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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獃獃地看着和人群逆行的洛憂,當那落寞的背影站到龐大的骨龍身前時,她的心裡莫名地一酸,在她眼中,洛憂此時彷彿就在一步步地踏入無法回頭的地獄,就這麼孤身一人地一步步走進去,如果不是小紫還在邊上,她好想追隨他一起走過去,至少讓他的身影不那麼孤單。

不過紫蘇並不是一個矯情的女孩,她很清楚洛憂現在是拼了命地在拖時間,如果自己傻傻賴在這裡不走,那絕對是辜負洛憂的犧牲,會被這個少年唾棄不齒。

因此,紫蘇一言不發地抱起了小紫,順着人流逃離而去,在離去的一刻,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洛憂的背影,大聲喊道:“洛憂!活着回來!我等你!”

紫蘇不知道洛憂有沒有聽到這句話,雖然洛憂似乎轉了一下身,也似乎回頭看了她一眼,但是她並不確定這是不是錯覺,因為她還沒來得及完全看清,視線就被幾個倉皇逃離的高大平民擋住了,再也沒能看到洛憂。

...

洛憂收回了後探的目光,將所有注意力放到了骨龍身上,進入了蓄勢待發的戰鬥狀態。

縱使之前在心中告誡了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告訴自己骨龍很強,強得超出想象,但洛憂到最後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骨龍,在剛才的纏鬥中,他被骨龍的甩尾擊中,直接被打得飛出去千餘米,墜在了中心廣場上。

劇烈的衝擊帶來的是骨肉剝離的傷害,讓他體內的IPS幹細胞又打沒了,如果不是臨時抓起那個貴婦吞噬補充了一下,恐怕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洛憂手中的赤傘也已經快打廢了,這把傘的主體是T2金屬,一種不屬於人類世界的超強合金,硬度難以想象,但是在骨龍可怕的力量面前,這種金屬硬是被折彎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縱使打得這麼慘烈,骨龍幾乎毫髮未傷!除了一開始在城牆上乘其不備打裂它的一顆牙齒,洛憂之後沒能對這條骨龍造成什麼有效傷害,那堅不可摧的骸骨面對任何打擊都不動如山,無法穿透。

即使洛憂中途有抓住機會用磁軌狙擊步槍進行一次射擊,但也僅僅只能在骸骨上轟出一個半米深的大洞,看似造成了不小傷害,豈是沒能對其造成任何影響,就像一個人類擦破了一層皮。

這並不奇怪,磁軌狙擊步槍再霸道那也只是B級武器,如果能跨五六個階級一槍狙殺骨龍,那這個巨型生物的S級頭銜也太不值錢了。

現在,洛憂也早已經明白了自己和骨龍的差距,深深意識到這絕不是他目前能獨力對付的生物,連一絲一毫的勝算都沒有。

如果當初再給洛憂一次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放棄拂曉城,逃向荒野,可現在已經不行了,在一番酣戰後,骨龍已經盯上了他,將他視作了最大威脅,就算現在逃跑,骨龍也會追上來。

而現在,洛憂把最後的希望押在了13型要塞防禦超重炮“聯邦絞肉機”上,整個拂曉城現在只有這台專門對付超大型生物的武器能擊殺骨龍,任由這條骨龍再強悍,聯邦絞肉機那接近三噸的炮彈和出膛速度可不是蓋的,隔着一萬米都能把兩米厚的水泥牆打成齏粉,骨龍不可能正面吃下這一擊。

聯邦絞肉機可以擊殺骨龍,這對洛憂來說是個好消息,但這個好消息就像是無邊黑暗中的一隻小小螢火蟲,光芒非常微弱,因為對他來說,壞消息不止一個。

首先,這台13型超重炮的填充時間是一個小時,如果這一擊沒有打中,他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再撐一個小時,所以機會只有一次!

其次,骨龍可不是靶子或者水泥牆,傻傻站那裡不動,這隻巨大生物可以振翅翱翔,這對於沒有精確制導系統13型重炮來說命中難度極高,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當初設計這台重炮就是用來破城的,只要對着城市開炮就好了,打在哪不是攻城,所以設計師根本就沒有考慮準度問題。

埃里克之前說距離下一次發射至少還要十五分鐘,洛憂心中一直有暗暗地在倒計時,現在時間已經拖過去了一半,差不多八分鐘,那他至少還要撐七分鐘。

七分鐘看似很短,但對此時的洛憂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這七分鐘的長度遠遠不比七年短。

巨大的骨龍沒有管那些倉皇逃竄的人群,而是俯首盯着眼前的這隻“螞蟻”,這個不起眼的傢伙和它戰鬥了將近十分鐘,不管怎麼打他都有辦法站起來,這讓生性高傲的骨龍異常憤怒。

龍族生物一直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面對食物鏈低端的人類有一種天然的瞥視,洛憂這種百戰不倒的人類毫不留情地挑戰着龍的高傲,讓它暴怒異常。

骨龍于堅地立起,張開了足以遮蔽天空的雙翼,隨着一聲比萬炮齊鳴還要猛烈的龍吟,它身上的深藍之氣如同洪水般爆發了出去,猶如毒蛇吐出了信子,其所接觸的房屋與掩體就像被潑上了濃濃的硫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殆盡。

洛憂對骨龍的這種氣體異常忌憚,在之前的纏鬥中他不慎吸入了一口,為了恢復器臟腐蝕的創傷,他硬是消耗掉了半人份的IPS幹細胞。

一看到深藍腐氣猶如風暴般湧來,洛憂想都不想扭頭就跑,脫離了氣體籠罩的範圍,隨後舉起冷卻完畢的沙漠之鷹,對着巨大的龍首又是三槍點射。

雖然這把改裝的C級武器並不能對S級的骨龍造成什麼有效傷害,但這種射擊在骨龍眼中無疑是一種挑釁,進一步點燃了它的怒火。

骨龍揮動雙翼帶起了巨大的勁風騰空而起,隨後突然調轉方向朝着洛憂俯衝而來,在洛憂眼中,轟然墜來的骨龍簡直就像整片蒼穹在頭頂崩塌,那種無處可逃的絕望壓迫感是語言難以形容的。

彷彿只過了一瞬,又彷彿已經過了幾載春秋,當骨龍墜地的一刻,山巒崩裂,大地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