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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德推了推臉上的細框眼鏡,那雙深邃的眼睛直視着洛憂,仔細打量着。

巨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戰鬥狂,極度嗜戰,所以平時從不關心軍務上的事,只關心怎麼讓自己變得更強。

論實力來說,拉德比巨猿稍微弱一些,但比起一味的戰鬥,他更喜歡玩弄權術,把人操控在股掌之間,所以平時非常關注軍營里的動態。

巨猿或許沒認出對方,但拉德可是一眼就認出了洛憂,這隻狼崽子自從來到軍營以後就沒有消停過,名聲越來越大,但真正實力如何,也沒有誰真正探到。

拉德並不喜歡無故和別人交惡,如果是平時碰到洛憂,他一定會上去交一個朋友,哪怕是一個表面朋友也好過一個敵人,但現在,他也不介意讓巨猿試探一下洛憂的實力底線,以便掌握更多情報,只要別失手把洛憂打死,一切好說。

不過,事情並沒有如願以償地發展,就在巨猿來到洛憂身前,碩大的拳頭帶着磅礴之力向那張漂亮的臉蛋砸去時,一個凌厲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喂!幹什麼呢!”

巨猿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距離洛憂的臉僅有咫尺之遙,拳頭的勁風吹亂了洛憂的黑髮,但洛憂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冷漠地看着巨猿。

一名高級憲兵走到了兩人身旁,先看了看巨猿,又看了看洛憂,這才冷聲說:“上尉,上校,這裡不該是你們爭鬥的地方。”

憲兵在軍隊中位置特殊,沒有軍銜,但職能獨立於常規軍人之外,負責維持軍隊紀律,保障軍隊命令的執行,組織軍事法庭,是不折不扣的糾察官。

軍人最怕碰到的就是憲兵,因為普通軍人和憲兵之間的關係就像普通人和警察,對方有逮捕你的權力,你若反抗,便是違法,哪怕軍官也一樣。

所以如果不是軍銜極高,或者掌控實權,軍人都不會去招惹憲兵,巨猿雖然嗜戰,但也沒有無腦到要和憲兵公然翻臉的地步。

“哈哈哈,沒有沒有,我和他鬧着玩呢。”巨猿友好地拍了拍憲兵的肩膀,隨後將臉湊到了洛憂耳邊,重重地吸了吸洛憂身上的少年體香,眼睛陶醉地上翻,嘴角幾乎要有口水流出來,壓低聲音扭曲地說,“小可愛,你最好別被我抓到,否則我會砍下你的手腳,掰開你的小屁股,射進你的腸子,干到你口吐白沫...”

巨猿說完,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對洛憂豎了個大拇指,一副很友好的樣子,他隨後跟憲兵打趣了幾個冷笑話,但被冷臉相待,他也覺得自討沒趣,就憨笑着和拉德離開了。

雖說憲兵必須在工作中保持絕對公正,但這個憲兵很清楚巨猿和拉德的身份與來歷,所以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好感。

相較之下,憲兵更喜歡洛憂這個軍隊新星,但他還是瞥了洛憂一眼,給了個責怪的眼神,含義很明顯:你一個上尉,幹嘛非得跟上校過不去。

“喂,這裡有人受傷了,趕緊派人過來。”憲兵隨後叫來了醫療班,把羊咩咩和莫謙帶去療傷,他也沒扣下洛憂,反正估計問了也不會說,乾脆直接放走了。

入夜,宵禁令起,除了負責巡邏的士兵,其餘人一律不得在街上逗留,洛憂自然也回到了荒野遠征軍的安置點。

就和荒野遠征軍在軍隊中的地位一樣,他們的安置點相較城內士兵也差了一大截,所有人聚在幾個大型體育館裡搭帳篷與地鋪。

“艹!罐頭罐頭又是罐頭!把我們當畜生嗎?”

“尼瑪,軍區里那麼多房子空着,憑什麼讓我們睡地板!”

“這些狗日的城防少爺兵,這要在荒野上,我非沖他們背後來兩梭子!”

體育館中,各種謾罵聲響起,聲討不公平的待遇。

而刑天沒有管這些兵油子,反正也習慣了,不過仍在心急火燎地在踱步,他剛才聽說了洛憂的事,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洛憂回來了,刑天頓時上前:“狼崽子!你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着,非要去惹上校!而且偏偏是那兩個人?!”

洛憂頓時覺得好笑,自己就站那一動不動,一個字也沒說,招誰惹誰了?

既然莫謙敢出手就應該自己承受代價,洛憂壓根就沒打算替這個憤青出頭,是巨猿自己上來挑事。

洛憂從包裹中拿出一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問道:“那兩人是誰?”

一看到洛憂這幅無所謂的模樣,刑天就滿頭氣,自己的隊友被揍了還能這麼淡定,真是沒心沒肺!但他又很無奈,自己能怎麼辦?打得過洛憂嗎?

沉默了一會後,刑天低沉地說:“巨猿和拉德都是劉少將的親信,也是鴿派柳家的門客,地位非同尋常,實力更是強大無比。”

刑天繼續說道:“狼崽子,不是我看不起你,我知道你厲害,但你估計也就是個B級進化者,那兩人都是A級以上,你沒事可千萬別去招惹。”

洛憂沒說話,只是喝水,喝完了就拿出罐頭吃東西,好像根本沒聽到刑天的話。

刑天今天得知老貓的死訊,本來就心情糟糕,現在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瞪眼道:“愛聽不聽!”

就在刑天生悶氣時,視線突然一聚,迎向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二人握手撞肩後,刑天低沉地說:“鐵牛,怎麼有空往我這跑?”

鐵牛仍穿着便服,高大的身軀異常矚目,而且有不少老兵都認識他,紛紛對其點頭致敬,鐵牛目光掃了一圈,在洛憂身上多看了一會,最後看向了刑天,皺眉說:“聽說老貓走了...很遺憾,他是個好軍人。”

一提到老貓,刑天的眼淚差點又流下來,他捂着嘴沉默許久,最後倒吸了一聲冷氣,低沉地說:“老貓戰死沙場,也算死得其所。”

“戰爭就是這樣,不是每個人都能活着回來。”參與過松江戰役的鐵牛顯然對這句話理解很深。

刑天嘆了一聲氣,說:“不提了,你呢?最近在做什麼?怎麼有空往這跑?”

“每天混日子,還能做什麼。”鐵牛說完,一把攬過刑天,帶他往沒人的地方走,低沉地說,“冷鳶上將這次一敗塗地,我在酒館聽到很多不好的消息,現在各個勢力為了佔據中央戍衛軍的空缺,已經開始明爭暗鬥,到處都是風雨不寧。”

刑天沒好氣地說:“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蠢,打仗打傻了?”鐵牛在刑天胸口錘了一拳,低沉地說,“中央戍衛軍里基本都是鴿派和中立派家族的人,他們一死,鷹派的人能就這麼傻兮兮地看着?這些吃肉的鷹崽子憋了這麼多年,一個個早就眼紅了,誰知道他們會搞出什麼動靜?!”

“你的意思是...”

“要變天了,你跟你的兄弟們好自為之!到時候真出什麼事,一定要看清方向,記住,政治走向這種事,走錯一步可就是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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