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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待查爾斯侯爵提問,冷鳶就眯着眼笑道:“不錯不錯,這個城市真是個好地方,瞬笙,你覺得怎麼樣?”

李瞬笙優雅地欠身,行了一個英式貴族禮,恭敬地說:“回將軍,與您所見略同,希望以後有機會經常拜訪。”

冷鳶隨即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查爾斯侯爵,微笑道:“查爾斯侯爵,你看,我這位管家很喜歡拂曉城,以後常來做客,你看沒問題吧?”

“啊,這...”查爾斯侯爵也是政治上的老油條了,怎麼會連這種話中話都聽不出?什麼做客!分明就是定期視察,威懾這邊的聯邦執政官和民間分裂勢力。

查爾斯侯爵心裡有苦說不出,更不敢說,拂曉城民間的分裂勢力基本都是受到他默許的,有一部分甚至是他煽動的,現在如果拒絕,那豈不是明擺着做賊心虛?

但如果三天兩頭讓李瞬笙過來視察,先不說面子上是很丟臉的事,更是一舉破壞了這邊的政治平衡,而且這是在自己任期內發生的事,以後指不定會被英維德大公記恨,那可就麻煩大了。

查爾斯侯爵真是欲哭無淚,以前他都是跟軟綿綿的鴿派打交道,現在直接對上共和之輝鷹派最高將領,而且是血性十足的鷹將,曾經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蕩然無存,只能憋屈地說:“我即將卸任拂曉城最高執行官一職,如果即將接任的英維德大公沒有異議,我自然歡迎。”

“不必拘謹,你現在還是最高執行官,現在的事,為什麼要讓後來者幫你決定?”冷鳶沒有給一步退路,直接拍了拍李瞬笙的肩膀,笑道,“瞬笙,到時候乖一點,來玩的時候不要給我們的侯爵惹麻煩。”

李瞬笙的眼眸中帶着壞壞的笑意,向查爾斯侯爵伸出手,腹黑地說:“當然,請多指教。”

查爾斯侯爵真的想跳起來打爆這兩人的狗頭,但只能尷尬地賠笑,跟李瞬笙握了手。

“走吧,帶我好好轉轉。”冷鳶嘴上這麼說,直接就反客為主往裡走,非常不客氣。

查爾斯侯爵還在生悶氣,一名親衛突然緊張地趴到了他耳邊,嘀咕道:“侯爵大人,那邊是...”

查爾斯侯爵嚇得渾身一激靈,腰不酸了腿也不累了,屁顛屁顛就跑了上去,着急地喊道:“將軍!將軍!來這邊!那邊...那邊不是會客的地方!”

然而,查爾斯侯爵終究晚了一步,冷鳶走得很快,早就穿過三四道廊坊,來到了側庭。

這裡發生的事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只見一根滿是木刺的刑柱插在冰冷的鵝卵石地面上,上面吊著一個被虐打了多時的少女。

少女身上的衣物有的早被扯掉了,有的直接被刑鞭抽碎,和皮開肉綻的傷口黏在了一起,渾身上下遍體鱗傷,乾涸的血跡在顫動中不時往下掉,還有些新鮮的傷口在流着血。

少女的脖頸上還套着一根吊繩,足下放着冰塊,如果不用腳踩住冰塊則會被吊繩弔死,如果踩住,足底就會被凍傷。

原本白色的冰塊早已經變得猩紅一片,少女圓潤的秀足已經被嚴寒凍得皮開肉綻,但為了活下來,卻還要掙扎着抵住冰塊。

刑柱邊上,一個處刑人手中握着滿是倒刺的長鞭,似乎剛剛完成一輪毒打,他看着站立於一旁的冷鳶,以及隨後跑進來的查爾斯侯爵等人,不禁愣在了原地。

少女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艱難地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睛,艱難地喘息着,整個人在劇痛和嚴寒的折磨下不停發抖,口中喘出的氣息在空中凝成白茫茫的霧氣。

通過輪廓依稀可以辨認,這個少女很美,美得惹人憐愛,彷彿碰她一下都怕傷着,都會心痛,也不知究竟是怎樣惡毒的人能把她傷害成這副模樣。

查爾斯侯爵的反應倒也是神速,他的臉馬上拉了下來,從行刑者手中奪過長鞭,啪得一下抽在他身上,假裝生氣地說:“你在做什麼?為何私自行刑?”

行刑者捂着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倒也是機靈,明白了查爾斯侯爵的用意,他當即跪了下來,顫聲說:“抱歉,查爾斯侯爵,忘記向您稟報,是在下失職...”

少女不停喘息着,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冷鳶,因為身體的晃動,身上的傷口不停地流着血,令人心碎。

這次跟冷鳶出行的是李瞬笙和彌音梨紗子,這兩人表面上看沒什麼動作,但暗中已經做好準備了,只要冷鳶一聲令下,不管是殺了侯爵,還是救下少女,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然而,冷鳶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她沒有理會少女求助的目光,只是眯着眼看着她,平靜地說:“犯了什麼事?”

查爾斯侯爵不停給行刑者打眼色,行刑者也不敢亂說話,老實彙報道:“消極怠工!今天本該由這名叫紫蘇的女僕澆灌花園,但她卻在花園裡偷偷作畫。”

冷鳶這才發現,行刑台邊上有一團被揉在一起的畫紙,皺得亂七八糟,還沾了一些血。

李瞬笙機靈地將其撿起,展開後遞給了冷鳶。

冷鳶瞥了一眼畫作,突然眉頭一皺,緊緊地盯着畫中人。

紫蘇的畫技非常好,以前應該有專門練習過,寥寥數筆就將畫中人繪得躍然紙上,冷漠,孤傲,猶如一條行走於荒野中的狼,尤其是那雙標誌性的瑰紅眼眸,讓人看一眼便再難忘。

冷鳶展開了畫紙,向紫蘇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紫蘇現在被吊著,話都說不了,查爾斯侯爵趕緊給行刑者打眼色,讓她把紫蘇放了下來。

紫蘇被放下後,一度癱在地上發抖,李瞬笙見此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走過去輕輕披在了她身上。

回暖後紫蘇的狀況稍微好了一些,雖然傷勢還是重得讓她不停發顫,但她依舊掙扎着爬到了冷鳶身邊,緊緊地抓着冷鳶的衣袖,沾血的手指留下幾道血痕,顫聲問道:“大人...他叫...洛憂...已經失蹤...很久了!請問您...知道他的下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