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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

“懦夫...”

...

洛憂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就像披上了一層無法穿透的迷霧,但是遠處卻閃耀着一道白光,在黑暗中顯得如此醒目。

遙遠的白光前站着一個人影,由於逆光看不清對方的五官,他就那麼安靜地站在那裡,卻成為了這片虛無的唯一,猶如黑洞般吸引着人的視線,再也無法轉移。

漆黑,恐懼,絕望…無數負面情緒同時湧上洛憂的胸口,如同巨石般壓得他喘不過氣,這種感覺,就像面對頭頂的那片星空,就像對夜晚一個個凶夢的原始恐懼…

“你是誰?”洛憂大聲叫道,眼前這個黑影給他的壓迫感實在太沉重了,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讓他莫名顫抖起來,如果可以,他很想現在就逃跑,逃得越遠越好,但卻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唯有喊叫。

“咯咯咯…”這個人影突然笑了,他的笑聲很清脆動聽,彷彿歌吟的天籟,但此時在洛憂耳中,這聲輕笑聽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般的恐怖吟語,“連我都不認識嗎?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年…”

洛憂下意識地想要取出赤傘,但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任由他如何注入能量,空間袋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失去武器的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為什麼要害怕?我的力量,你為什麼要害怕?”黑暗中,兩團如同鬼火般的瑰紅之色在對方臉上突然出現,詭異的情況幾乎讓洛憂窒息,他的手腳也在此刻一點一點冰涼,整個人猶如跌入了冰窖。

洛憂的心臟飛速跳動着,冷汗早已打濕全身,他的聲音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顫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有任何徵兆,就在眨眼的一剎那,這個人影已經來到了洛憂面前,離他僅有咫尺之遙,幾乎是面對面地貼着,幾乎可以感覺到那冰冷的呼吸,但縱使如此,除了那雙瑰紅的眼眸,洛憂依舊看不清任何東西。

黑影伸出了手,用一根手指抵在了洛憂的眉心,可怕的聲音隨着指尖冰冷的觸感傳來,帶着一抹嘲笑,帶着一抹譏諷:“你有想過自己像‘神’一樣嗎?”

這個聲音帶着難以言述的魔力,掀起了一陣戰慄的心靈風暴,將從未有過的負面情緒傳入了洛憂心中,黑暗,仇恨,絕望...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彷彿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這可怕的絕望與黑暗包圍,在摧殘中侵蝕,變質,腐朽…

可怕的麻痹感充斥着洛憂全身,讓他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刻意地的低吼着:“你到底是誰!...”

這一刻,黑影身後突然浮現起了洶湧的火焰,細膩妖媚的血色如同焚燒一切的無邊大火,像火焰的海洋一般洶湧起來,映襯着那雙美到窒息的瑰紅眼眸,在火焰的交織中,他的紅唇突然從陰影中浮現,咧嘴一笑露出了口中慘白的獠牙:“我...就是你...”

...

“蘭斯洛特大人,前面就是梅里特,其它地方的圓桌騎士和教會精銳正在往這邊趕來。”一名騎士下了馬,單膝跪在蘭斯洛特身前,雖然聲音渾厚低沉,但是那雙衝鋒面罩後的眼睛卻是透露着難以言述的戰慄。

蘭斯洛特此時站在一座高坡上,遙遙注視着地平線盡頭的梅里特,眼睛掃到死氣沉沉的廢墟,低沉地說:“教會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根據棄誓者俘虜透露,梅里特是一座徹底的死城,全城幾十萬人在崩壞元年就死了,全部被掩埋在地底下,早就變成了一堆屍骨。”這名斥候騎士驚魂未定地瞥了遠處的梅里特一眼,戰慄地說,“所有戰馬到了這裡就不敢再前進,以主的名義起誓,我從未見過它們如此驚慌。”

斥候騎士話音剛落,在戰馬們壓抑的嘶鳴中,附近的部隊突然傳來了幾聲慘叫,撕心裂肺,一下又一下地折磨着人的耳膜:“啊!!!!!啊!!!!!!”

蘭斯洛特趕忙過去一看,只見一名騎士突然倒在地上,雙眸赤紅地嘶吼着,拼了命地用手抓着自己的喉嚨,但因為鎖子甲的阻擋,他只能用你手指在盔甲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指甲蓋整個翻了過來,一片血肉模糊。

“怎麼回事!”

“主在上,我不知道!他從梅里特步行調查回來後就這樣了!”一名隨軍醫生不知所措地按着這名騎士的手,他擔心沉重的頭盔影響騎士的呼吸,下意識就將其摘了下來。

蘭斯洛特低吼:“別碰!”

蘭斯洛特喊晚了,醫生已經將頭盔取了下來,這就相當於洪水開閘,騎士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入口,在一片倒吸冷氣聲中,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戳進了自己的眼球,爆出濃濃的血漿,着魔般嘶吼起來:“出來!從我的腦子裡出來!啊!!!”

隨着騎士猛地一捅,尖銳的指骨戳爆了眼球,直接捅進了眼神經後的腦部區域,在短暫的抽搐後,他永遠安靜了下來。

醫生離得最近,被濺了一臉血,驚恐地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顫聲說:“主在上...主在上...”

類似的情況猶如瘟疫般蔓延,但凡進入過梅里特的斥候都出現了類似的狀況,嘶吼,自殘,模糊不清地說著詭異的話語,進一步引發了全軍的恐慌。

萬般無奈下,醫生們只能給這些斥候注射超大劑量的鎮靜劑,讓他們陷入沉睡,這才保住了他們的命。

“主在上,蘭斯洛特大人,我覺得有必要向教會申請驅魔師的支援。”一名高階騎士來到了蘭斯洛特身旁,低沉地說,“邪惡的力量在侵蝕他們的意識,讓這些斥候的精神出現了某種幻覺。”

“梵蒂岡為什麼會讓洛憂來這種地方!”蘭斯洛特的表情很嚴肅,攥緊了拳頭,聲音也變得有些嚴厲,“一座在崩壞元年就滅亡的死城,教會難道沒有提前收到情報嗎?!派到這裡的線人呢?!”

那名高階騎士的眼神很陰沉,飄忽不定,在沉默了一會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低沉地說:“線人可能早就出了問題!只不過我們一直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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