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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自從上次在拂曉城遭遇尼德霍格,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洛憂也不是當時那個打只蟲母都很吃力的洛憂,而是一個實力上有了巨大飛躍的進化者。

然而,洛憂不是當時那個洛憂,恐懼卻還是當時的那個恐懼。

那種黑龍壓城,所有光明與希望在一瞬之間灰飛煙滅的恐懼,就像黑死病的瘟疫般籠罩在洛憂心中,讓他汗毛聳立,心驚肉跳。

比延綿山脈還要龐大的尼德霍格注視着下方比螻蟻還要渺小的人類,當被它的恐怖目光掃過時,體質弱小的普通人紛紛上翻白眼,如同多米諾骨牌般倒下,即使是進化者,渾身細胞也在傳遞着危險信號,釋放恐懼因子,動彈不得。

就在眾人被恐懼籠罩時,隱匿着強悍龍威的聲音突然從側翼傳來:“Ya...Shnt...Gi...Lere,Nidhogg...”

只見冷鳶站在隊伍的側翼,表情猶如化不開的冰霜,暗紫色的眼瞳中龍威洶湧,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冷酷地與尼德霍格對視着。

尼德霍格看向了冷鳶,當其吼間的龍吟伴隨着驚天龍威碾壓而來時,堅硬的冰層都因巨壓而震顫,一大批強悍進化者的神經經受不住這等壓力,瞬間麻痹昏迷了過去,片刻後,古老又神秘的龍語自蒼穹傳來:“Ao...Hant...Ole...Ord,Yutzide...”

冷鳶的眼瞳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對龍語的精通就跟人類語言一樣,所以很確定尼德霍格最後對她的稱呼是“局外之人”。

但是,這個名詞是什麼意思?

冷鳶還來不及多想,尼德霍格突然震響了遮天蔽月的雙翼,那雙恐怖的龍眸注視着隊伍的某個位置,似乎是在盯着某個人,龍語的聲音幾乎可以撕裂人的耳膜:“Ymne...Liant...Ya...Nin...Lere...”

尼德霍格太過龐大,它的視線籠罩着整個隊伍,而且只有冷鳶懂龍語,所以沒有人知道它在說什麼,就算能聽懂,也不知道它究竟在盯着誰說這句話。

眼看尼德霍格的腹部又出現了那些暗紅色的火焰紋路,眾人大概也能猜到,如果不加以阻止,擊落諾亞方舟號的那一擊將會降臨在他們身上。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霍安里森,他的身體燃燒着洶湧的金色火焰,眉心的神印已經充滿了浩瀚的力量,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劍,金色火焰猶如翻滾的波濤般覆蓋劍身,向天空的巨龍展露出了鋒刃。

這名十字軍團長站到了尼祿身前,眼中充斥着令人讀不懂的深邃,充滿威嚴地說道:“以主之代言人尼祿的名義,騎士們,點燃你們的刀鋒!”

現在還沒有昏迷的騎士基本都是佼佼者,全身心充滿悍不畏死的信仰,他們和霍安里森並肩而立,在柔弱的尼祿身前組成了鋼鐵般的人牆,神印的能量自眉心湧出,讓其在武器上熊熊燃燒。

就在騎士們準備發動進攻時,冷鳶的聲音伴隨着龍威從旁邊湧來:“這場戰鬥不屬於你們。”

共和之輝隊伍中,曹忠賢看着冷鳶,這個一向淡漠的老人突然眼睛一眯,低沉地說:“鳶,難道你要用那個了嗎...”

只見冷鳶來到了洛憂邊上,取下了肩上那個屬於母親的上將肩章,將其遞給了洛憂,平靜地說:“保管好。”

遞交完肩章後,冷鳶走出了陣列,沒有任何徵兆,在冰原撼動的震顫下,冷鳶騰躍而起,如同升起的流星般騰向了遙遠的高空。

在暮色蒼茫之下,冷鳶周身突然燃起了詭異的黑火,在焚盡一切的火焰風暴中,那件足以承受萬度高溫的將袍眨眼間灰飛煙滅。

瀰漫天際的黑火燃盡了所有陰霾,當撕裂耳膜的龍吟自天空響起時,被火焰燒滅的餘燼與硝煙混合在一起,席捲向了被黑暗籠罩的天目,彷彿是在向龐大的尼德霍格咆哮挑釁。

尼德霍格的龍眸中倒映着焚盡萬物的黑火,當漫天的火焰急速收攏時,它彷彿目睹了一個吞天噬地的黑洞誕生。

在能量的洶湧下,回收的黑火凝聚成了一個詭異的核心,岩漿般的能量不停碰撞,凝聚,融合,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緊接着,黑火核心出現了一絲裂痕,雖然一開始並不起眼,但當其以破碎之勢蔓延時,剎那間便籠罩了核心表面,整個破裂。

當黑火核心破碎的一刻,剎那間,鋪天蓋地的火焰從裡面爆發出去,這些彷彿有生命般的火焰籠罩着尼德霍格的半個身軀,連那重炮轟不開的龍族巨鎧都變得滾燙通紅,似乎隨時都有融化的可能。

但是,尼德霍格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龍眸中依舊倒映着冷鳶的黑色火焰,這頭史詩級生物第一次發出了龍族特有的詭笑:“Kilo...eas,Ao...Nive...Ce...Dragonborn...is...Dralins,Yutzide...”

在尼德霍格的詭笑下,當冷鳶的身形再次從黑火中出現時,眾人只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龍威在撕扯自己脆弱的靈魂。

只見冷鳶白皙的體表已經覆蓋了密不透風的猙獰黑紅色巨鎧,全封閉的重盔上衝天而立着螺紋狀龍角尖刺,彷彿要刺破蒼白的天堂,攪碎天使的面孔,兩道充滿着暴戾的暗紫色光芒自眼瞳部洶湧而出,直射尼德霍格。

黑紅色巨鎧上充斥着高溫浮斑,猶如火焰般滾滾流淌,巨鎧背後,一雙流淌着熔岩的龍翼轟然啟張,當其煽動的一刻,可怕的火焰風暴居然在這零下七十度的冰原上轟然升起,炙烤着每個人的皮膚,毫不留情地抽干他們身上的水分。

當冷鳶以這種姿態降臨在冰原上時,一名共和之輝成員如同行屍走肉般嘀咕道:“曹先生,那是什麼東西...”

曹忠賢沒有做解釋,只是默默扶了一下被狂風吹歪的帽子,深沉地說:“等着吧,如果這樣也救不了我們,那我們註定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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