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別過來！！”醫院的一間病房，恐懼驚慌的叫聲不同傳出，伴隨而來的還有醫務人員的呼喊。

“您傷得很重，請冷靜一點！”

“快快快，男醫生按住患者，固定帶綁！”

“艾爾醫生，鎮靜劑準備好了沒有？還有氯丙嗪注射液，50mg的那種！”

“已經準備好了！”

“把未來博士也一起叫過來！”

“明白！”

...

混亂的病房，洛憂被幾個醫生七手八腳的按着，臉色慘白，神色驚慌，每當視線掃過醫生的臉，像看到怪物般發出恐懼的叫聲，他將目光投向一個女醫生，驚惶地叫道：“艾爾，你是艾爾對吧！讓這些怪物滾開！艾爾！！！”

被叫作艾爾的醫生有些驚訝，不明白這個剛送進來的病人為什麼認識自己，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也許能幫助病人。

艾爾趕緊走了過來，輕輕抱住了洛憂的頭，不停安撫着他，同時示意其它醫生退後。

一個男醫生焦急地說：“艾爾醫生，這名患者具有強烈攻擊性，我們不能放手啊！”

“沒事的，相信我！”艾爾溫柔地抱着洛憂，輕輕地撫着他的頭髮，像一個知性的大姐姐，柔聲說，“噓...乖孩子，聽話...沒事了...”

“呼...呼...呼...”洛憂的呼吸依舊急促，渾身下不停冒着汗，因為掙扎幅度太大，頭剛包紮好的傷口也在流血，但在艾爾的安撫下，他暴躁驚恐的情緒終於是緩和了一些，這麼輕輕依靠在艾爾懷。

“未來博士到了，快！這邊！”

“怎麼了怎麼了？聽說來了個免費的研究標本，啊呸，聽說來了個病人，我看看。”在電光的噼啪聲，一個穿白大褂的博士擠了進來。

洛憂一聽到聲音，餘光探了過去，當他看到來者時，又渾身一顫，恐懼地閉了眼，緊緊地縮在艾爾懷裡。

未來走了過來，試圖詢問情況，但起初交談並不順利，洛憂不肯開口，後來是艾爾溫柔又耐心地引導，這才緩和了他的恐慌情緒。

對話進行了大約15分鐘，大致了解情況後，未來摸了摸腦袋的電極，疑惑地說：“你是說，我，艾爾醫生，還有那些打你的人，都曾出現在你的夢裡？而且現在，在場的許多醫生在你眼裡變成了怪物？”

洛憂害怕地探出頭，看了在場的醫生一眼，很快又縮了回去，緊緊地貼着艾爾，點了點頭。

未來晃了晃腦袋，疑惑地說：“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這些醫生具體變成了什麼樣？”

洛憂猶如一個剛從噩夢醒來的孩子，緊緊地抱着艾爾的腰，只有艾爾輕輕摸一下他的頭，他才有勇氣說話：“他們的臉...變成了一團朦朧的霧，五官全部模糊在一起，什麼都看不清。”

“但我和艾爾醫生的臉卻是清晰的？”

“恩...”

未來若有所思地說：“真是怪，為什麼我們兩個會是特殊的呢？對了，你說你在之前的夢裡見過我們，而且和我們很熟，你怎麼證明這個說辭？”

“證明...證明...我...對了！...”洛憂緊緊地抓住了艾爾的手，顫聲說，“艾爾醫生的胸口，左邊！鎖骨偏下，靠近心臟的位置有一顆痣！你被棄誓者抓走，我救你回來的時候偶然看到過！”

一名男醫生坐不住了，說著要過來掐洛憂的脖子，罵罵咧咧地說：“草泥馬，裝神經病病進來騷擾女醫生是吧！”

洛憂一看到男醫生的臉，頓時害怕地縮成一團。

艾爾見此趕緊抱住洛憂，溫柔地安慰着他，撫平他的恐慌情緒，同時看向了未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示意眾人，洛憂說的沒錯。

未來的神色很凝重，她翻看了一下洛憂頭部的傷口，說：“初步判定是腦部受到嚴重損傷，記憶發生紊亂，把夢境和現實搞亂了。”

艾爾擔憂地說：“可是，那顆痣確實被他說了。”

未來聳了聳肩：“你抱了他這麼久，可能他剛才偶然看到的，而且誰身沒幾個痣？說不定直接蒙到的。”

“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沒有...”被未來一說，洛憂的情緒又慌了，他剛想解釋什麼，突然一愣，當掃過未來和艾爾的臉時，他慌張地叫了一聲，掙脫艾爾的懷抱不停退去，顫聲道，“你們的臉...你們的臉也開始模糊了！唯...洛唯...我妹妹在哪，快讓她來找我！”

未來和艾爾對視了一眼，她們很確信自己的臉是正常，這樣看來，唯一的解釋是洛憂的頭被打壞了，也許淤血壓迫到了什麼神經，阻礙了正常視覺。

洛唯一直守在外面，但醫生不讓進，整個人焦急到極點，現在一聽洛憂找她，她直接推開了攔路的醫生，硬擠到洛憂邊抱住了他：“沒事了，哥哥，我在，我一直在。”

洛憂顫抖着打量了洛唯一會，臉露出了一種解脫的神色，他安心地抱住了洛唯，一言不發。

未來注意到了這個異樣：“恩？你的妹妹，在你眼裡是正常的？”

洛憂點了點頭。

“真是怪...”未來接過了醫生遞來的病歷，在面寫下一些東西，說，“首先，你不要太緊張，該做的我們都做了，你的傷主要在外，不是特別嚴重，腦部震蕩導致的記憶或者視覺紊亂，會在幾天或者幾周內消退，你先回家休養，如果長期沒好，我會幫你召集國內最優秀的腦科專家，不用擔心，一定沒問題。”

很快，洛憂在洛唯的陪伴下出院了。

冬日的寒風很冷，冷得洛憂直發抖，一路所有行人，無一例外，在洛憂眼都是“怪物”，他們的臉全部被蒙一層霧，五官徹底模糊。

而在這個充滿怪物的世界，只有一個人是正常的，洛唯，她的臉依舊清晰，成為了世間的唯一。

洛憂迷茫地看着這個陌生的世界，他緊緊抓着洛唯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顫聲自語：“我身到底發生了什麼...”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