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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隆索聽後短促地一笑,無奈地搖着頭,語重心長地說:“她還是個孩子。”

奈落把杯子放到了桌上,平靜地說:“我是個孩子嗎?洛憂是個孩子嗎?”

阿格隆索沉默不語。

“我們都是相仿的年紀,但我們和諾薇娜不一樣,我們都沒有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父親,她有,所以諾薇娜在她父親眼裡才會是個孩子。”

阿格隆索搖着頭:“你在偷換概念,你們的成長環境從一開始就不一樣。沒錯,你和洛憂確實是年少成名的典型,但你們有沒有看見更多出來闖蕩的少年人死在身後?”

“我又沒讓你把諾薇娜丟到什麼危險的地方,如果你這麼做,我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奈落搖晃着茶杯,眯着眼說,“阿格隆索,你也不年輕了,還能活多久?十年?二十年?你很快就會變得衰老無力,甚至患上阿爾茨海默病,到時候你還能護着諾薇娜嗎?鳥兒總是要離巢的。”

阿格隆索沉默着,奈落也在等待着,視頻通訊里就這麼死寂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着阿格隆索的一聲輕嘆,他默默說道:“那就讓諾薇娜試試吧,我會給她幾個經驗豐富的副官,讓他們一起去控制羅爾殘存下來的勢力,看看她有沒有本領把這件事處理好。我不會提供額外的幫助,你也要做到這一點。”

奈落端起茶,對阿格隆索示意了一下,微笑道:“相信我,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

處理完諾薇娜那邊的事以後,洛憂理所當然地獲得了約定好的報酬,含金量最重的當然是關於奧特里大公的詳細情報,這些都是諾薇娜從內部搜集的情報,準確度極高。

洛憂之所以要這個東西,原因很簡單,奧特里大公始終會是死囚營的一個麻煩,他必須找到這個人的弱點,好讓自己能在以後的明爭暗鬥中不落下風。

因為情報搜集的渠道多樣性,第一份交到洛憂手上的並非最終版的完整情報,後續還會繼續更新,他從頭到尾翻閱了一遍,發現奧特里大公不僅高傲,而且是一個非常嚴謹的人,生平不飲酒,不吸煙,注重運動和飲食均衡,甚至禁慾。

情報上提到,奧特里大公在有了米拉蒂以後便不近女色,進行禁慾修行,似乎是想讓自己更加長壽。

這樣的人是最難對付的,對於一個人來說,食色性也,這是人性里最大的弱點,這個弱點一旦沒了,至少一半的手段都難以在他身上施展。

但一個人畢竟也不是機器,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投入工作,哪怕是奧特里大公這樣的人肯定也會有興趣愛好。

這一點倒很出乎洛憂意料,因為情報上寫道,奧特里大公居然愛好觀看角斗,沒錯,就是拂曉城競技場的那種角斗。

而且奧特里大公在這方面有特殊的興趣,正如他高傲的性格,在政治上,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白人至上主義,極度歧視黑人。

在舊世代,奧特里大公的種族歧視或許會被政治氛圍壓制,但到了崩壞紀元,這種本性就徹徹底底釋放了出來。

奧特里大公觀賞的一直是黑奴角斗,規則非常簡單,三點。

一,雙方參與者都是黑人奴隸。

二,空手肉搏。

三,至死方休。

奧特里家族有專門的角斗場,關押着數以百計的黑奴,只要奧特里大公哪天處理完公務有興趣,他就會隨機挑選兩名黑奴,讓他們空手搏鬥,直到一方被活生生打死。

奧特里大公有時候還會邀請政界的好友一起觀賞黑奴角斗,甚至還會舉辦一場專門主題的宴會,大家一邊吃着東西一邊下注挑選自己看好的黑奴,看看誰選的人能活到最後。

從第一份情報來看,只有這點吸引了洛憂的注意,但說實話,這算不上什麼特殊的地方,這年頭有特殊嗜好的人太多了,和荒野上那些喜歡割下女性頭顱拿氣管當發泄器的人來說,奧特里大公的這點愛好實在太優雅了。

洛憂把整份情報背下來以後,將文本燒毀,以防不測。

回到死囚營正好是早上,整個部隊在晨練,洛憂走到了訓練場,眼看隊列整整齊齊,有序地操練着,心裡對楚凡的評價高了一分。

洛憂走到了台上,楚凡當即問好:“大校,您終於回來了。”

這次出行五個月,確實超過了預期,洛憂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訓練場的隊列,說:“不錯,沒讓我失望。”

楚凡謙卑地說:“過獎,是大校先前調教的好。”

洛憂本想回辦公室做自己的事,視線偶然瞥過先鋒營的訓練區,下意識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少了一人,他再定睛一看,問道:“鋼刀去哪了?”

楚凡身軀不自覺地一震,眼神有些閃躲,猶豫半晌後,他才低着頭說:“被我處決了...”

“恩?”這個消息讓洛憂有些意外,他還是挺看好鋼刀的潛力,很快追問道,“怎麼回事?”

楚凡老老實實地交代了鋼刀屢屢抗命,甚至當眾向他撒尿的事,但不知為何,楚凡隱瞞了無痕和勇霸的到來這件事,也沒有說任何跟張公博企圖用毒品陷害死囚營有關的事。

洛憂一聽鋼刀抗命違紀,思索片刻,當即問道:“他第一次抗命的時候,為什麼不處決?”

楚凡一愣:“啊?”

“我說,他第一次抗命的時候,就是那天晨訓從隊列里走出來不服你的時候,為什麼不處決他?”

楚凡眼神飄忽不定,聰明的腦袋一時間捉摸不透洛憂的意思,在壓力下,他不敢耍花招,只能老實說:“他是先鋒營的人,是重要戰力,我不敢隨便動...”

“你接替的是我的位置嗎?”

“是...”

“如果當時是我,你覺得我會處決鋼刀嗎?”

“會...”

“那就對了,為什麼不早這麼做?”洛憂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楚凡身上的號令信物,說,“高手可以用錢收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威嚴是錢買不來的。接下來我會很頻繁地外出,死囚營的事務都要靠你接手,你最好早點習慣。因為你代表着我的形象,如果你把我的形象弄得一塌糊塗,我是會來找你算賬的。”

楚凡趕緊應道:“明白!”

洛憂剛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什麼事,他疑惑地看向楚凡,說:“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楚凡的心臟已經快跳出嗓子眼了,但嘴上還是倔強地說:“沒有。”

“五個月的時間,就這麼平靜,沒人來找麻煩?”

“沒有。”

洛憂也沒有多想,隨意吩咐幾句後就離開了。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