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笑着謙虛，知道兩個歹徒交代的情況和自己說的有些出入，但無關大局。

“當時湊巧了吧，我就是覺得那人鬼鬼祟祟的。”

沒人在意這些細節，一般結果最重要。

然後就是正常交流了，你問問我哪個班級的我問問你學什麼的，到宿舍門口的時候，李如虎主動和他交換了電話，說沒事常聯繫，然後就瀟洒的走了。

江凡存了李如虎的電話，但還是有點莫名其妙。

就因為李教授的介紹誇獎，或者就因為他出手果斷，李如虎就對他有興趣了？

雖然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順其自然就行。

他先把歡歡送到女生宿舍樓下，歡歡在女生宿舍門口把衣服脫下來還給他。

“江凡，真的很謝謝你。”

歡歡一本正經的道謝。

江凡笑。

“雖然我是想追君玉，但我覺得我們倆相處的也不錯，應該也算是朋友，所以朋友之間不必客氣。”

歡歡還是個入世不深的小女孩，這點話就讓她感動了，她聽懂了江凡的意思，意思是我們是朋友。

江凡看她沒說話，皺眉，逗她。

“怎麼，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歡歡趕快搖頭。

“不是不是，我也覺得你這個朋友不錯。”

那就做朋友吧，其實更像是妹妹，但他沒說，怕歡歡害羞不好意思。

江凡很開心，這就是一種進步，他提前半年和歡歡做了朋友。

晚飯後，去找孫大爺兌現自己的諾言，看到孫大爺的那一瞬間，他有點理解李如虎了。

就像學生們不了解孫大爺，所以認為老頭就是閑的沒事找事。

他也一樣，其實他根本不了解李如虎，以前的那點了解少得可憐，還帶着上一世的心態，說不定當時就帶着誤解。

其實，不管李如虎出身如何，現在還是一個稍顯青澀的學生。

李教授在李如虎面前誇了他，估計將昨晚的事件渲染了一下，突出了他的機智。

今天，李如虎又恰好看到他出手果斷，所以有了興趣。

有了興趣，想要結交，這算是一個正常的情況。

人就是這樣，在陌生人面前，會帶上一點偽裝，讓自己顯得成熟穩重一些，在你感興趣的人面前，才會顯露一些自己的真性情。

李如虎也是人，應該也是如此。

孫大爺正在食堂側門外抽煙，冬天空氣冷，煙霧會更加濃郁，煙霧繚繞中，孫老頭好像很享受。

江凡走上前的時候，老頭的煙基本上燃完了。

把煙頭丟進下水道，指了指一邊放着的打掃工具，老頭有點詫異他真的來了。

“行，你小子算是有點擔當，不是說話當放屁，然後把屁吃了的人。”

他無語，話真難聽，一點不像夸人。

不和老頭一般見識，就當尊老展現美好品德了，但也別想他態度有多好。

“孫老頭，都拖哪些地方？”

老頭大手一揮，就給他定下了整個食堂。

江凡這個鬱悶，不能忍。

爭辯說我中午就撒了屁大點地方，你讓我打掃整個食堂，大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啊。

老頭也是個不要臉的，樂呵呵的看着他解釋。

“你和我又不是親戚，就像借了錢有利息一樣，這大半天過去了，當然得漲到這麼大。”

得，這道理講的人無法反駁，認栽吧。

接過拖把和抹布，也不廢話，就開始干。

老頭討厭的不要不要的，他一邊干，老頭在一邊跟着指揮。

“桌子腿那，沒拖乾淨。”

“還有這，得多拖幾下。”

“你沒吃飯，用點力啊。”

……

當拖把拖過大半個食堂，江凡直了直有些酸疼的腰，得歇會，這活也不好乾啊。

老頭在一邊滿意的點頭。

“不錯，你小子如果去種地，做苦力，是一把好手。”

求別誇好嗎，就知道這老頭不會夸人。

看江凡不說話，這老頭還來勁了。

“中午那姑娘是你對象？”

牽扯到歡歡和他的清譽，再不想搭理老頭也得回答。

“不是。”

老頭一臉果然如此我所料不差的英明表情。

“我就說，人家姑娘肯定看不上你，姑娘是個好姑娘，誰娶了她那是誰的福氣，勤儉持家，知道心疼人，而且沒啥壞心眼，只要男人對她不差，她肯定死心塌地的跟着。”

他算是了解這老頭了，就是單純的閑得嘴毒，和張強那貨倒是有點像，所以和老頭也不再客氣。

“我說老頭，你也會說好話啊，但就是不對男的說，光對姑娘說吧，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鳥。”

老頭一瞪眼。

“放屁，老子這一輩子就一個老婆子，從沒對其他女的說過好話。”

他一臉我信你才怪的表情，然後繼續拖地。

老頭也不惱，還跟在他身邊，檢查他的工作效果，可能是他乾的不錯，老頭沒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後，腰酸背疼中，算是把活幹完了。

老頭遞給他一瓶水，他也沒客氣打開就喝了，然後和老頭再見。

“老頭，那我走了。”

老頭卻是又問了一句廢話。

“那姑娘真不是你對象？”

“真不是。”

江凡都有點無語了，但老頭接下來的話，讓他感覺到了老頭的誠意。

“那我覺得你可以想想，那姑娘是真不錯，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光看臉，但是以後過日子可不是看臉的，得看心，雖然我看那姑娘對你這種類型的不太上心，但是你努力努力，應該還可以。”

過日子不是看臉，得看心。

這話簡單但是實用，可能他們沒有多少知識，但他們有歲數有閱歷，這是他們從時間裡得來的哲學。

過日子，無非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平平淡淡或者說是粗茶淡飯。

內心沒點堅持的人根本受不了，無論男女，尤其是現在社會越來越浮躁，網絡越來越發達沸騰，各種噪雜的念頭cìjī着人們的神經。

當伴侶的內心崩塌，除了其自己，其他人甚至都無法察覺，因為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沒有分開沒有爭吵，送孩子上學接孩子下課，一塊吃飯看電影，偶爾可能還有點小浪漫。

但其實很多人的心已經變得枯燥了。

心靈的泉眼不再流出活水，靈魂枯燥的沒有了生機。

或許會就此枯燥下去，或許會自救。

而老頭說歡歡是個不錯的對象，是因為老頭看出來歡歡是個心地善良柔軟的女孩。

無論是戀愛還是以後結婚生活，這樣的女孩都是老婆的最佳人選。

她們堅持着自己內心的善念，有不變的底線準則和簡單的快樂標準，雜念不多，心思純凈，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不論是誰，大概都會感覺到幸福。

所以幸福，大概也是有層次的。

有人覺得吃飯就幸福，有人覺得有錢就幸福，有人覺得過個星期天都幸福，其實都沒錯，也挺好。

但牽扯到感情，如果可以，其實還是應該追求的高一點。

畢竟這一輩子過去後，不知道還能不能擁有感情，或許從此就變成了一堆元素，有的只是波動。

追求的高一點，大概就是精神的享受，不要因為其他因素而毀了內心。

比如，伴侶有原因耽誤了什麼事情，無論男女，可以不高興，但這種不高興不要牽扯感情，不要動搖感情。

歡歡的性子決定了，她就是那種雖然不高興但堅信他愛我的那種女孩，雖然可能傻，但最終遇到了對的人，那就是幸福一輩子。

有的女孩可能不傻，很精明，就算遇到對的人，也是在糾纏懷疑中度過，而她的另一半，其實也在水深火熱里。

他告訴老頭自己有對象了，而且也很好，不用他操心。

君玉姑娘很好，甚至更好。

老頭當然不信，擺擺手，讓他滾蛋，自己算是白費了苦心。

回宿舍的路上，江凡碰見了強子。

強子身邊跟着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正從精品店裡出來，女孩比強子矮了不少，有點最萌身高差的感覺。

女孩懷裡抱了一個玩具熊，比她的身高還長，強子摸了一下女孩的頭，女孩巧笑嫣然，看起來真是一對幸福的情侶。

強子看見江凡，給兩人介紹，江凡也笑着打招呼。

女孩的確很乖，強子略帶炫耀的摸女孩的頭，女孩有點害羞。

強子說接下來還有活動，女孩過生日。

看着兩人遠去，江凡並沒有再打擾或者阻攔。

儘管他知道最終兩人會分開，那時候愛情陷入柴米油鹽，變得千瘡百孔。

但現在美好甜蜜就行，只管享受和興奮吧。

誰也不是救世主，江凡能做的只能是，偶爾提一下韓莜雅，讓強子早點明白，那裡才是他的港灣。

航行中，不管遇到多少小島，不管小島多麼秀美，最終，渴望的只是一個停靠的港灣。

……

有人覺得自己很忙，有人覺得自己很閑。

忙的也許不是真的很忙，可能事因為學習方法差，學習效率低，所以很忙。

很閑也許並不是無所事事，而是因為他方法好，心態好，所以心裡悠閑。

這個道理，學習中或者工作中同樣適用。

江凡覺得自己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