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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姑娘還是說了謝謝。

謝謝。

兩個字很簡單,但又不簡單。

當姑娘站在女生宿舍前,用近乎於溫柔的語氣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再一次被擊穿。

微弱的冷風,漸深的夜色,來往的學生,變得鮮活可愛,但又單獨在兩人的世界之外。

一直清冷的姑娘變得柔和,乾淨秀氣的臉蛋對他終於有了溫度。

他想唱首歌或者跳個舞,慶祝離姑娘又靠近了一步。

看着姑娘進宿舍,他轉身離開,心裡笑得像個二傻子。

所以直到第二天,他都有些想念姑娘當時的神態和語氣。

江凡上午沒課,從歡歡那裡摸清楚了倆姑娘的上課時間地點,施施然的走進了一堂選修課。

選修課老師才不管下面都是什麼蝦兵蟹將,所以儘管他沒有報這門選修課,也可以來聽。

上面的老師講的沒啥jīqíng,下面坐着的江凡啃着思修和英語,也是沒啥jīqíng,對於理工科學生而言,誰對這兩門課程有jīqíng,那才叫見鬼了。

偶爾抬頭,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前排認真聽講的君玉。

沒錯,他屁顛屁顛的來姑娘的課堂上聽課。

身邊是倆水靈靈的妹子,他剛進來的時候,還偷偷看他,這會大概已經審美疲勞了,便開始小聲嘀咕。

“天氣預報說等兩天會有小雪吆。”

“嘻嘻,我還沒見過真實的雪呢,好期待啊。”

“是啊是啊,下雪最好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大雪。”

南方的確很少下雪,所以大學之前,在家求學的孩子的確見不到雪花飛舞的場景。

今年或許是南方孩子第一次見到雪,但是今年的雪會大到讓他們懷疑人生。

中場休息,江凡起身去廁所。回來的時候,發現前面已經沒了君玉的身影。

不過他一點都不無聊,因為倆妹子討論的很熱鬧,而且以他對君玉的了解,倆妹子說的話好像和君玉有關。

“就剛才出去的那個女孩?”

“就她,穿的像個村姑似得。”

“嘻嘻,哪有那麼誇張,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偷錢的人啊?”

“看着不像就不是?附近幾個宿舍都傳遍了,就她最窮最愛錢,不是她是誰?”

江凡已經確信倆八婆說的就是姑娘君玉,前世他和姑娘的閨蜜剛在一起的時候,姑娘的閨蜜就曾隱晦的說過這個傳聞,當時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那女人從大學開始就精明的很了。

君玉自然不是小偷,兩年後,君玉和同系的失竊者一塊競爭一個項目,姑娘優勢巨大,但她只為求一個清白。

所以她對失竊者說:當年你引導同學們猜忌我,我其實都清楚,現在快畢業了,我希望你還我一個清白,然後我退出。

失竊者終於哭哭啼啼的吐露實情,她只是看不慣姑娘清冷的性格,看不慣人窮還一堆破原則的君玉,所以她把自己花掉的兩千塊錢誤導成姑娘偷竊。

他看了看其中那個說君玉是村姑的妹子,丫的嘴真毒,不就是穿的樸素點,看她長得倒是水靈靈的,真是白瞎了。

水靈靈的姑娘看見江凡看過來,趕快結束了這個話題,然後做白蓮花狀,看着江凡,嬌羞動人,聲音輕柔,話一出口,竟然還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辯論賽上的那個江凡嗎?”

他自己幾乎都快忘了,大學開學後不久,他參加了一場辯論賽,表現的還算可以,沒想到還被人記住了。

他搖搖頭,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你都說是辯論賽上的那個江凡,現在教室的當然不是。”

白蓮花愣神後才理解,有些尷尬,難道是我問的有問題?然後強顏歡笑。

“你真幽默。”

帥哥就是幽默,如果自己長得丑點,估計這白蓮花就開始罵深井冰了。

江凡讓臉色緩和,看起來和藹可親一點,他還要和姑娘繼續聊下去呢。

“謝謝誇獎,你是第一個說我幽默的女孩,你真有眼光。”

白蓮花臉都笑的有些僵硬了,誰tm誇獎你了,誰稀罕你說我眼光。

“同學你學什麼的?哪個班的?”江凡繼續和白蓮花尬聊。

這個時候君玉和歡歡從後門外的樓道里走來,從樓道里能看見後邊幾排的學生,自然正好看見他和白蓮花聊天。

君玉面無表情,歡歡卻是有些無語,這幾天早上老娘好心收你的早餐,借口自己吃不完讓往小玉玉嘴裡塞,不就是為了幫你追小玉玉。

現在呢?現在你就讓老娘看你在小玉玉面前勾搭其他女生?

不能忍,她覺得自己被江凡欺騙了,越過君玉快走兩步,走到門口時正好聽見下面的對話。

江凡問水靈靈的妹子哪個班的,妹子說了自己的專業和班級,自信重新回來,心想江凡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啊,所以反問江凡。

“你哪個班的?”

“我現在在智障班。”

“啊……什麼意思?”

“要不炊事班?”

“……”

“要不美容美髮挖掘機?”

“……挖掘機?”

“對,挖掘機技術哪家強?”江凡一臉正經的問。

“……啊?”

“魯東技校找藍翔啊。”

這是江凡給出的答案,然後繼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白蓮花。

是不是被調戲了?白蓮花一臉懵逼,總覺得氣氛有點詭異。

打破尷尬氣氛的是後邊傳來的哈哈大笑。

這豪邁的聲音,一聽就是朱歡歡。

“許玲玲,你還沒聽出來嗎,他是逗你呢。”

江凡轉過頭,看見胖歡,恬不知恥的誇了一句。

“聰明。”

然後看見胖歡身邊的姑娘,姑娘臉上似乎有笑意,但是他一看過來,笑意立馬沒了,輕盈的邁步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他心裡給姑娘點了個贊。

贊,在男人面前就是要喜怒不形色,這樣才難追,這樣才能留給他多一點時間,讓他重新暖熱這個姑娘的心。

白蓮花,也就是許玲玲,臉色瞬間陰沉了,她再傻,這個時候也知道江凡是聽了她們的對話,然後給君玉出氣的。

她蹭的一下站起來,拿起課本,就想氣憤而去。

講台上的老師鬱悶了。

“有些同學是不是太囂張了,當著我面逃課。”

白蓮花羞憤屈辱的重新坐了下來,只不過距離和他隔得很遠。

歡歡說了一句下課一塊走請你吃飯,也快速的回到了座位。

下課後,白蓮花快速離開。

午飯時間的校園裡滿是學生,去食堂或者回宿舍。

學生們單獨,成雙或成群,有的拿着課本,有的拿着書包,語調高昂或者溫柔,說著學業或者笑話,調侃或者爭辯,不時有笑聲傳來。

這雖然是個空氣陰冷,樹葉凋零的冬天,但校園裡滿滿的朝氣蓬勃,青春激昂。

去食堂的路上,歡歡像個快樂的胖鳥,拉着君玉,走在君玉和江凡的中間。

“江凡,今天太解氣了,你都不知道平時那個許玲玲有多討厭,表面上很溫柔,但背地裡老說別人的壞話,還說我胖死了什麼的,前段時間我們班有個女生丟錢你知道不?那個許玲玲老是瞎傳是小玉玉偷得,我們家小玉玉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君玉皺了皺眉,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歡歡這個大嘴巴說都說了,只能無奈的看了歡歡一眼。

歡歡拉着君玉的手,緊了緊,似乎在說怕什麼反正又不是你偷的。

好吧,這種問題,君玉沒法和她交流,不在一個頻道上。

只是江凡的反應讓歡歡不高興。

“怎麼,你不相信啊?就簡單的點點頭什麼意思?”

江凡不想多說這件事情,有些事情做就行了,然後和歡歡鬥嘴。

“點點頭的意思你都不知道?那你怎麼有勇氣和我們這些聰明的人玩耍?”

這些天歡歡已經習慣了江凡的毒舌,所以她只是翻了個白眼。

“是是是,你和小玉玉都是聰明的人。”

江凡不謙虛的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君玉姑娘,沒敢停留太長時間,因為接下來他還有句話。

“而且還漂亮。”

歡歡最近功力大增,鄙了一眼旁邊的江凡,已經能當捧哏的了。

“是不是還很般配?”

君玉小臉平靜,身材高挑,步履輕盈,像一道乾淨美麗的風景。

對於歡歡的話語只當沒有聽見,只是小腦袋微微轉着,淡然的看着江凡。

江凡想要說的話和想要點的頭,都在姑娘淡然的眼神里化為烏有。

歡歡最是沒心沒肺,拉着君玉的手,像是炫耀一般哈哈大笑。

“你說啊你說啊,反正又不會死。”

呵,胖歡的反擊來的猝不及防啊。

君玉似乎被歡歡的情緒感染,平靜的小臉上露出笑容。

這個再次遇見的姑娘的笑,讓江凡猝不及防。

笑,姑娘的笑,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沒有看到了,夢裡她總是淚流滿面,不,不只是夢裡,他和姑娘的閨蜜在一起的時候,她也笑,也好看,但總有那麼一絲惆悵。

原來,她的笑可以這麼乾淨,這麼純粹。

像幽密的森林深處,緩緩的流淌出一道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