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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樂得別人喊他刀疤哥。只是今天刀疤哥的房間多了一個江凡不認識的人。

刀疤哥身材魁梧,年近四十,正是健壯的年歲,一眼看去威武沉穩,而在他身邊的一人年歲大概和江凡相當,很年輕,不過氣勢卻是絲毫不輸給刀疤,這人似有似無的透漏着一股陰狠的氣息。

第一面,這個人給江凡的感覺並不好。

刀疤哥開口聲音洪亮,不過和李雄的給人如沐春風的語氣不同,刀疤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冽。“清子,這是安雄來的兄弟,衛明,和你算是同輩,認識認識。”

刀疤哥話音落,江凡看叫衛明的人並沒有上前的意思,自己就上前兩步,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二人同時伸出手,然後兩隻大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江凡看衛明的眼神,知道他有較量的意思,自己當然也不會露怯。

二人直視間,衛明開口了。“聽聞在沙河縣,江凡有第一個高手之稱。我最好結識身懷絕技的人,宋兄弟,你好!”

衛明說著話,手中的力量也在不斷增加,江凡也不斷增加力量,口中道:“不知道衛明兄弟哪裡聽說的,依我看來,沙河縣的第一高手自然是刀疤哥。”

衛明呵呵笑起來,不過笑也和常人不同,有一股陰冷的意味。“宋兄弟過謙了,依我看,宋兄弟當得的,年少如虎啊!”

說完猛然又把力道往上加,江凡自小天生神力,對於這種衛明這種力道的挑釁自然不懼,不過力道升高到這種程度,如果江凡是常人,已經被衛明握殘了手掌了。

刀疤對於二人的暗中比試像是沒有看見似得,看着二人動武,他嘴上沒有閑着,穩穩的坐在椅子上,頗有點悠然道:“衛明說的不錯,我們這些老傢伙總有一天會老去了,將來還是你們的,我?哼,什麼第一高手,都是狗屁。”

江凡聞言,暗暗皺起眉頭,刀疤這話說的真是毫無意味,難道沒有聽明白衛明剛才是暗中諷刺他年老嗎?

察覺到手中傳來的力量還在增加,微妙的察覺到刀疤和衛明的關係,也就不再藏拙,使出自己八分的力氣,猛然增加力量。

衛明臉色微變,心中頗有些詫異,想不到這個窮鄉僻壤里竟然有手勁這麼大的人,這一下子的力道已經可以和自己相提並論了,他正要提勁抗衡的時候,卻是發現手中已經空空無物了。

江凡詭異一笑,原來他已經猛然抽出手來,看着衛明想要狠狠的使勁,卻是發現手中無物的洋相,開口道:“衛明兄弟,咱們這就算是認識了。”

衛明剛才差點沒被江凡閃的露醜,看見江凡的笑,怎麼可能看不見嘲笑的意味,心中惱怒,有些奇怪這個混蛋是怎麼把手抽出去的,不過現在不好發火,也不好發問。陰測測道:“認識了,刀疤哥的手下果然是精兵強將。”

說完不等江凡說話,就轉向刀疤。“刀疤哥,我會在沙河縣城停留幾天,咱們改天見了。”

說完根本不待刀疤回應,直接轉身就走,丟了臉面,自然不好久待。

不過走到門口倒是想起來什麼似得,又轉身對着江凡道:“宋兄弟,不知道今晚有沒有空?我今晚在鑫鑫大飯店招待朋友。”

江凡輕輕的搖搖頭,卻也不回答,算是又讓衛明吃了一個軟釘子。

衛明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真是臭水溝里的泥鰍,不識抬舉!

衛明走後,江凡懶洋洋的坐在刀疤哥的對面,和剛才面對衛明的正經姿態大有迥異,開口的語氣也是懶洋洋的,毫無尊敬。

“這傢伙的來頭不小?”

江凡腦袋靈活,已經看明白這傢伙和刀疤不合,而且對刀疤也沒有幾分恭敬。不過一個外來戶,敢對沙河縣城的刀疤不敬,自然是來頭不小。

刀疤似乎對江凡不敬的態度早就習慣了一般,平靜道:“來頭不小,不過和你無關,你不用管。”

江凡恥笑一聲,道:“現在估計就有關了!”

刀疤似乎是在關心江凡,根本不在意江凡的語氣和不敬,想了一會道:“你今天回老家吧,在老家多呆兩天,我會叫你回來的!”

看來的確是有些麻煩,不過江凡從來都不屑於當縮頭烏龜,幹了這一份職業,他就會幹好自己的工作。

江凡道:“今天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不過今晚就回。”

說完定定的看了刀疤一會,道:“你果然老了,你以前,可從來不會替別人多想的!”

這幾年的刀疤的確似有似無的開始對江凡表現出一些長輩的關心,就像這次也是,刀疤對他的維護更加明顯。

時間正是一天的早晨,不過刀疤坐在屋裡,無聲的氣氛蔓延,倒像是傍晚的景象,英雄遲暮啊!

刀疤靜靜開口。“如果我沒有來沙河縣城的話,我應該算是衛明的師叔……”

既然叫師叔,自然是門派中人,這是江凡早就知道的。

今天的氣氛很不尋常,刀疤這是要講述往事的節奏,不過江凡沒有一點興趣,所以他冷冷的打斷了刀疤。“我沒有興趣知道!”

刀疤呵呵的笑了一聲,沒有悲哀,沒有高興。“我知道你恨我,不過我也算是給了你幾年飯吃。”

刀疤說完看江凡沒有反應,就繼續自己的回憶。“不過你看出來了,現在我自然不是他的師叔了,不過這都和你無關,我在安雄還有一個孩子,希望你以後不時的去照看一下。”

說道這裡,刀疤臉上顯出從未露出的微笑,看着江凡的竟然滿含滿意。

江凡覺得刀疤今天真是神經了,尤其是他現在看自己的眼神,讓江凡覺得渾身不自在,這種眼神,像是丈母娘看女婿啊!

不過想到刀疤對自己所作所為,江凡硬起心腸道:“你這是託孤?刀疤,你覺得你死了,我不會折磨你的後代嗎?”

刀疤聽了江凡的話,竟然燦爛的笑了,搖着頭道:“你不會的,那孩子,你捨不得的!”

江凡出來沙河酒吧,看着開始熱鬧的街市,想到刀疤的神色和話語,知道,這個小小的沙河城怕是難以安寧了。

拿出手機,看到唐子涵的未接電話,江凡苦澀一笑,唐子涵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在都市,而他在江湖,

都市,雖然繁雜,無情,不過總會遵循一定的道義和基本準則。

而江湖,畢竟不同,想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知道這話中的江湖,泛指而已,真正的江湖,像一把無形的枷鎖,鎖住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身體,還有他所有的出口,通向都市的出口!

江湖人,身不由己,這個道理從他踏進混混的世界就已經知道了。

沙河縣並不發達,縣內多山少水,其中最有名的一座山叫做沙河山,關於沙河山,有許多傳說,不過在江凡看來,那都是瞎扯,沙河山就是一個毫無稀奇,貧瘠的一座普通的山。

他敢斷言,是因為他從小生活在沙河山中。

沙河山距縣城百十里路,坐上公交車大概得兩個小時,不過剛才刀疤給了他一輛車,他問心無愧的收下,自己駕車總會方便一點。

山路崎嶇,自然不適合開車,所以江凡把車停在了山下,提着手中的黃紙和燒餅,徒步上山,去祭奠老人。

以前,沙河山上有一個守山老人,老人也許有名字也許沒有名字,不過沒有人知道。

老頭無兒無女,孤苦的一個人生活,在山裡打點獵物,拿到集鎮里換點米面,艱苦的度日。

有一次他從集市上走回家,卻是發現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他心腸不壞,加上無兒無女,想着帶回去正好給他送終,於是就把小孩帶回了家!

小孩子正是江凡!所以江凡是一個孤兒,是老頭撫養長大的。

而這個江凡的名字自然不是老頭取得,老頭不識字,是老頭把小孩撿回家後,在路上碰到一個讀書的大學生,讓人家隨便給取的一個名字!

江凡慢慢長大,老人話語不多,也說不出大道理,只是不厭其煩的說:小傢伙,要好好上學,以後上大學,上大學了才會有出息,不會像我一樣窩在深山裡!

江凡幼年裡就喜歡自己的名字,因為好聽,因為那是一個大學生起的!

他崇拜大學生,心裡一直想着的就是好好上學,以後做大學生,做學問,然後出人頭地!

江凡很聰明,也聽老頭的話,在十年前,十六歲的江凡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拿着老頭的血汗錢來到縣城讀高中。

只是,人都有老去的一天!九年前,守山老人去世,江凡覺得世界如同塌陷了一般,他在老頭墳前哭了半天,坐了一天兩夜,如同着了魔!

那是江凡第一次知道心痛的滋味!

走到半山腰,看見那座熟悉的木屋,想起來自己和老頭獨處的日子,那些日子雖然清苦,不過卻是他現在最懷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