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出城

“我到底是魏哲聖還是石玉則？”聖侍說完便一直低垂着頭，沒有再說一句話。雲飛揚緩緩起身走出房間，留下聖侍一個人，讓他獨自待在屋子裡好好靜一靜。

雲飛揚走出屋子，古含夢和凌奎便迎了上來。

“再等一等。”雲飛揚回頭看向屋子的眼神里目光複雜，如果換做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內心一定也會這般掙扎。甚至，根本無法如同聖侍一般，這樣安靜的面對。

聖侍獨自靜思的時間比雲飛揚的預料短了很多，天色剛剛變暗，聖侍便從屋裡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迷茫。

“我就是我，應該是真正的我，不是別人安排的我。所以……”聖侍微微低頭，再次緩緩抬起來的時候神色堅定的說道：“我就是魏哲聖。”

雲飛揚之前並不知道魏哲聖是他之前的名字還是現在的名字，但是聽見他前面想要做真正的自己的話，雲飛揚便知道了。雲飛揚也同樣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這幻境中的所有人，都是被幻境安排了一個另外的身份，那麼自己一旦揭穿這個事實，相信所有人都希望能夠做真正的自己。

“雲飛揚。”

“凌奎。”

“古含夢。”

幾人互報姓名算是認識之後，凌奎就着急的問道：“你有辦法出城嗎？現在城門口有一個不知名的法陣，感覺上威力相當的厲害。隔着老遠都能感覺到陣法的靈力波動，若是發動我們肯定沒好果子吃。”

“那是爆靈陣，進入其中的人會引發，直接爆炸。即便是紫鎧境修士遇到，也要避其鋒芒。而且，現在整個封城，所有城門都有爆靈陣，四面城牆之上同樣如此，想要出城不太容易。”魏哲聖似乎真的接納了他的真實的身份，對于凌奎的問題直接的開始分析回答。

“那怎麼辦？”凌奎聽完魏哲聖的話，撓撓頭覺得出城更加的困難了。

魏哲聖露出思索的表情，眉頭緊皺。過了許久，久到雲飛揚幾人都覺得魏哲聖似乎也不會有辦法的時候，魏哲聖終於開口說道：“現在我們身上都沒有信仰之力，出城的時候如果遇到身上有觀測石的聖侍便會被發現。”

凌奎嘴巴憋了憋，道：“就算不發現，我們也無法正大光明的通過城門啊！”

“你們可以裝作聖侍，而且我有令牌，只要不被發現便可以直接走過城門。”魏哲聖取出幾套聖侍的服裝，分別扔給雲飛揚幾人。“所以，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有其他聖侍頭領守着城門。”

雲飛揚一慣喜歡自己控制所有的細節，對於這種把事情的成敗讓給運氣決定有些抵觸，開口問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我想剛才有聖使降臨，一定是因為之前聖侍頭領被殺的事情，相信越到後面出城將會變得越困難。”魏哲聖說到這裡突然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雲飛揚幾人，輕聲問道：“不會是你們殺的吧？”

無論是誰都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聖侍頭領是在降臨狀態被殺，而降臨的人有着紫鎧境界，還帶着聖主威壓。殺死這樣狀態的人，至少都得有赤翼境修為。但是，在自己的印象中整個地之大陸也沒有幾個赤翼境的人。而且那還是以前，現在在幻境之中是否還有這樣的人都無從得知。

魏哲聖最後把目光停在雲飛揚身上，即便是這個能夠發現自己處於幻境中的少年，也無法讓魏哲聖相信他能做到那樣的事。

在魏哲聖的注視下，雲飛揚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這樣的狀態落入魏哲聖的眼中，無疑是承認了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

“我想我們還要想想若是在通過城門的時候遇到能夠識別出我們的人，我們應該怎麼做。雖然是否能夠成功出城有些憑藉運氣，但是我更相信人定勝天。我不想完全聽天由命。”雲飛揚看着震驚的魏哲聖，將話題轉移拉了回來。

雲飛揚開始分析：“當我們被發現的時候，第一遇到的一定是來自聖侍的攻擊。還有就是如果我們身處在法陣之中，那麼一定會面臨法陣發動的攻擊。這兩件事情是我們需要解決的。”

“有時候就是這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你能解決這兩件事，那麼你們現在就應該已經在城外了。”魏哲聖說的很認真，說的也是事實，但是雲飛揚就是覺得不應該這樣。

這是雲飛揚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在做一件事之前能夠考慮細緻，能夠讓一件事更容易成功。但是，有的事情真的沒有辦法做到這樣。人活在世，總有需要去冒險的時候，總有人力有時盡的時候。

雲飛揚輕嘆一聲，依然有些糾結，但是當他看向凌奎和古含夢發現他們眼中似乎也都如此覺得。

“那我們就冒一次險吧。”雲飛揚說完，眼裡閃爍的依然是思索的神色。他依然在考慮，考慮自己剛才提出的兩個需要解決的問題。他同意了冒險的決定，但是不代表雲飛揚不做些準備。

魏哲聖開始講述一些出城時候的注意事項，然後四個人便是靜靜的等待，等待夜晚來臨，等到守衛城門的聖侍警惕心最弱的時刻。而這個時刻就是黎明前，也是人最疲勞的時候。等到那一刻，魏哲聖會帶着雲飛揚三人，喬裝成出城抓捕的聖侍。

那時候守城的人會不厭煩，即便是面對魏哲聖這個聖侍中有些權利的人。不厭煩，守衛只能想快速的送走他們，而不會想到要刁難。

時間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當你希望他快一點的時候，它的流逝卻顯得是那麼的緩慢。

漫天繁星點點，給人一種夢幻的感覺。似乎是因為處於幻境之中，雲飛揚覺得如此美麗的夜空是那麼的不真實。閃動的星辰如同此刻他的內心，明暗不定。又如同一個人的人生，總是時而明亮時而暗淡。

“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魏哲聖說完，又強調了出城時候要注意的事情。確定沒有任何的紕漏之後，便從院子里了躍了出去，領着雲飛揚三人快速向著城門而去。

沙丘的城門並沒有門，城外漆黑一片沒有光亮，遠遠看去城門就如同猛獸的巨口。

魏哲聖在最前面，雲飛揚緊隨其後，當看到城門口兩旁的護衛抽出武器的時候，雲飛揚體內的靈力便開始快速的轉動起來。

“幹什麼？”雖然魏哲聖穿着聖侍的衣衫，但是護衛依然表現得相當的警惕。不過臉上的警惕之色中夾帶着一絲極淡的厭惡。似乎真的如同預料中的那般，此刻的守衛不希望被人打擾。

魏哲聖取出代表身份的腰牌舉到守衛面前，喝道：“緊急事務需要出城，立刻關閉法陣。”

守衛眼中厭惡之色更加的濃了幾分，淡淡的問道：“出城幹嘛？”

“什麼時候你們也有這樣的權利，敢詢問這樣的事情了，你要明白你的身份。”魏哲聖聲音很淡，緩緩收回手將腰牌重新別在腰間。

突然，就在他將腰牌別好的時候，驀然一動抬手便是一掌狠狠的扇在守衛的臉上。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在安靜的夜顯得是如此的突兀。雲飛揚眼睛微微眯起，體內靈力運轉的速度猛然加快，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

讓雲飛揚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還有些氣焰的守衛竟然在這一巴掌之後頓時恭下身子，變得唯唯諾諾。

“還愣着幹嘛，立刻關閉法陣。”魏哲聖聲音依然很淡，但是守衛的態度卻完全變了，快速從懷中取出一個東西走向城門口。

不消片刻，城門口那讓人心悸的靈力波動消失無蹤。魏哲聖看着守衛，喝道：“待我們出城，立刻開啟，若是有任何閃失唯你是問。”

“走。”一聲令下，魏哲聖和雲飛揚三人展動身形一掠而出。

出了城門，四人速度不減反增加，一直等到沙丘城消失在黑暗之中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接下來去哪裡？”魏哲聖轉過身看着雲飛揚，說道：“如果整個地之大陸都如同你說的那般，那麼想要打破這個幻境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聖主如此大的手筆建立這樣讓人想都不敢想的幻境，是何等的修為。我們在他面前，或許真的如同凡人面對神靈一般。”

雲飛揚倒是有些意外，在沙丘的時候魏哲聖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些，也沒有這樣消極的態度，竟然一直忍到此刻才考慮這樣的問題。

魏哲聖看着雲飛揚，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在沙丘不是我不考慮，而是我怕我一想到這樣事實便連逃離沙丘的勇氣都沒有。”

雲飛揚沒有說話，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魏哲聖看着雲飛揚的表情，心中突然安靜下來。似乎面前這個少年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即便是面對聖主這樣的敵人，這個少年竟然能夠帶着這樣的笑。這不是一種強裝鎮定的笑，這笑容很淡定很簡單。可是越是這般，越是給人一種他根本沒有將所謂的聖主，所謂的困難放到心上的感覺。

這一刻，魏哲聖覺得自己的選擇或許是正確的。或許，這個少年真的能夠打破幻境，讓自己做真正的自己。

過了許久，雲飛揚開口說道：“我們回雲城，既然聖主想要信仰之力，那麼我們偏偏就要奪了這幻境中的信仰之力。我們就來一個以彼之道！”

說完，雲飛揚看着面前幾人根本沒有想要解釋，徑直向著雲城方向狂奔而去。

“以彼之道？”凌奎撓撓頭，跟了上去。

古含夢快速跟了上去，眼睛一直看着雲飛揚背影，眼中滿是溫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魏哲聖輕嘆一聲，發現自己此刻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便搖搖頭同樣向著雲飛揚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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