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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羅凱的手機震動個不停,不斷地發出鳴響,頻頻被點亮的屏幕顯示一條條消息的到達,全都是來自朋友們的問候。

老黑、胖德、猴子、童瞳、巧巧、大雷、陳婉、張博、李夢茹、方雨、王文斌、聶小倩、吳鴻明、江山…

不知不覺之間,羅凱手機通訊錄里的好友名單越來越長。

他京漂十年,手機里的朋友號碼加起來,也沒有重生這幾個月來得多!

“新年快樂!猴年吉祥!萬事如意!合家團圓!”

一聲聲、一句句真誠的新年問候,讓這個除夕的夜不再寒冷。

再過1分鐘,就是新的一年了!

砰~啪!

一支鑽天猴在夜空中炸開,響亮的爆鳴聲傳遍四方,彷彿像是一個訊號,整個羅家村都陷入了過年的狂歡之中,無數的鞭炮炸響,五彩繽紛的煙花從不同的地方衝天而起。

火樹銀花不夜天!

“爸爸!”

妞妞踩着厚厚的積雪撲到了羅凱的懷裡,她的小臉紅彤彤的,大大的眼睛裡閃着光,全是興奮的神色:“你看煙花,好漂亮啊!”

“嗯!”

羅凱呵呵一笑,收起手機將她抱了起來,在她涼涼的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喜歡在這裡過年嗎?”

妞妞大聲回答道:“喜歡!”

在她的生命里,這個新年過得最特別、最有意思、最好玩了!

她太喜歡了。

“舅舅…”

董浩宇提着一掛小鞭炮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問道:“你要不要放鞭炮啊?”

他跟他爸爸已經燃放了半箱的炮仗,可算是過足了癮。

也就是今年,以前哪裡能夠放得這麼痛快淋漓,搞幾串意思意思就夠了。

羅凱笑道:“你放吧。”

“好。”

董浩宇很痛快地將鞭炮點燃,直接甩了出去。

下一刻,落在地上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炸響,炸得無數雪冰四濺橫飛。

妞妞連忙捂住了耳朵,都不敢去看。

羅凱向後退回到廊檐下,看着小外甥在雪地上盡情地撒野。

這熊孩子,屁股還腫着呢就忘了疼!

只是過年嘛,就圖個喜慶熱鬧。

客廳的電視機里,傳來了春晚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在這一刻,我們已經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

寒冷的冬天正在過去,春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羅凱抱着妞妞靜靜地觀賞了片刻山村的煙火,然後回到了溫暖的卧室里。

“舅舅,姐姐!”

琪琪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跑了進來,踢掉鞋子像只小猴子般飛竄到炕床上,抱着妞妞的布偶熊滾來滾去。

羅凱將妞妞放到床上,問道:“琪琪,你不回家睡覺,跑這裡來幹什麼?”

琪琪抱着布偶熊滾到了妞妞的身邊,用自己的臉蛋蹭着妞妞,嬌聲說道:“舅舅,我要跟姐姐一起睡,我們一起守歲。”

她仰起頭問妞妞:“姐姐,你說好不好?”

羅凱笑道:“小娃娃守什麼歲,趕緊回去,小心你娘打你屁股。”

“不嘛…”

琪琪使勁撒嬌:“我要跟姐姐睡,我要!”

妞妞哄道:“琪琪乖,要聽話,姐姐明天講故事給你聽好嗎?”

在董浩宇、大丫等人的面前,她是需要照顧的妹妹,但面對琪琪,她就成為了照顧人的姐姐。

琪琪為難了,她想跟姐姐一起睡,又想聽姐姐講故事。

“姐姐,我們一起睡,你再給我講故事好嗎?”

沒轍了…

妞妞很無語,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羅凱。

羅凱笑道:“好了,那晚上你們一起睡,很晚了,故事明天再講吧。”

“好吔!”

琪琪開心極了,抱着布偶熊又開始滾:“晚上我跟姐姐睡!”

妞妞問道:“爸爸,那你呢?”

羅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你跟妹妹一起睡,爸爸守歲。”

他幫兩個小傢伙整理了下被窩,讓她們鑽了進去,然後關了頂燈開了檯燈。

按照習俗,除夕夜家家戶戶是不關燈的,很多人都會守歲到天亮。

“晚安…”

羅凱低頭在妞妞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柔聲說道:“寶貝,睡吧。”

妞妞“嗯”了一聲,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躺在旁邊的琪琪叫道:“舅舅,我也要親親!”

羅凱呵呵一笑,湊過去在她額頭上也親了一口:“快睡吧。”

琪琪心滿意足,也閉上了眼睛。

羅凱調低了檯燈的亮度,在床邊坐了片刻之後,悄然離開了卧室。

剛到客廳,羅慧就走了進來:“看到了琪琪嗎?”

羅凱說道:“她跟妞妞在我房間里睡了。”

羅慧嗔道:“這孩子,我抱她回家。”

羅凱笑道:“不用了,就讓她跟妞妞一起睡吧,今天我來守歲。”

羅慧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說道:“好吧。”

羅凱搬來椅子在門口坐了下來,看着外面的董浩宇和董強放完了最後一串鞭炮,山村裡也隨之漸漸安靜了下來。

阿旺邁過門檻溜了進來,它衝著羅凱搖了搖尾巴,在他身邊趴了下來。

羅凱伸手**阿旺的腦袋,它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已過午夜,羅凱沒有絲毫的睡意,他的思緒逆着時間的洪流,回溯過往。

無數的回憶,如潮泛起。

回歸之後,回家的第一個新年夜,他睜着眼睛渡過。

……

大年初一,羅家村在晨曦中早早地蘇醒了過來。

開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放“開門炮”,代表着開門大吉,接着家裡的老人們便忙着迎神、接灶君,孩子們則跑出去給長輩拜年,討個吉利好彩。

按照習俗,大年初一是不出門的,窩在家裡搓麻將。

羅慧將自家的麻將桌搬了過來,她、董強、羅凱和羅婷正好一桌,1毛1個加點小彩頭就圖個樂呵。

妞妞沒見過,好奇地湊過來看熱鬧,羅婷想教她玩,結果挨了姐的暴栗。

早上吃麵條,中午吃餃子,晚上搞個羊肉火鍋,一家人開開心心地過新年。

正月初二回娘家,這一天人們開始走親訪友拜新年,羅凱娘、羅老爹帶羅婷去走親戚,而董強和羅慧帶着董浩宇和琪琪去了上洋村。

董強是上洋村人,雖然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但是撫養他的大伯還很健朗,董強把大伯當作父母來孝敬。

家裡面就剩下羅凱和妞妞。

但是兩人也不寂寞,因為村裡的秧歌隊來了。

秧歌拜年是陝北年俗中獨特的風情,春節期間村村都組織秧歌隊,挨門逐戶拜年,在這裡俗稱“沿門子”,寓意送福送紅火,一年順順噹噹。

秧歌拜年首先是謁廟、敬神,祈禱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然後到各家各戶拜年,羅凱這裡是第一戶。

這是有講究的,秧歌拜年拜訪的第一戶,往往都是村裡最有實力的人家。

往年羅凱家根本輪不到這份,但今年誰家比他家更強?

鑼鼓聲聲、嗩吶陣陣,穿着紅紅綠綠的男男女女組成的秧歌隊來到了門前的曬穀場,傘頭唱着自編的詞向主人家送上祝福:“進了大門抬頭看,高房大屋齊展展,五穀豐登人興旺,一年四季保平安!”

代表主人家的羅凱笑着端出了準備好的煙酒錢幣,賞給了送福的秧歌隊。

煙是中華煙,酒是茅台酒,絕對是羅家村裡獨一份的厚賜,樂得傘頭笑得合不攏嘴,帶着秧歌隊連唱了三首賀喜秧歌。

妞妞算是大開眼界,在京城裡面哪裡能見到這個啊,而她也沒有閑着,提着袋子給跟來看熱鬧的,村裡的姐姐哥哥、弟弟妹妹們分發糖果。

歡聲笑語,熱熱鬧鬧,紅紅火火,這才是過年應有的味道!——

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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