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人死了，自無情緒

就在寒霜形單影隻，茫然無措之時，圍繞他的一系列事，慢慢拉開帷幕。

任誰都無法想到，只因這一個人，最後給這片玄黃大地帶來了怎樣的變化。

當所有的一切都拉開帷幕之時，所有的生靈才發現，這位事情的起因，已站在了雲巔之上，俯瞰萬物蒼生。

不過如今的人，只落寞的望着天邊的浮雲，獃獃的……

心空了，冷了，麻木了……

……

所有的人，都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但這種事卻沒誰能去勸說。感情，永遠都是任何人無法插上話的。不管傷得有多痛，只能一個人默默承擔。

寒霜靜靜的坐在窗前，一動不動的，望着窗外那又恢復了熙熙攘攘街道。他目光定定的瞧着，可眼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一晃三天的時間了。本想着待自己冷靜下來後，找血無情徹徹底底的談一次。可自那日後，他卻連人的影子都沒瞧見。

曾詢問過蒼色，但對方卻支支吾吾的告訴他，人很忙。寒霜苦澀的笑了，很忙……可就在清晨時，他卻遠遠的看見了，那個應是十分忙碌的人。

人確實很忙，在忙着陪人逛街賞景，談天說地。那一刻，寒霜真不知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他就那樣看着，看着。臉上，心裡，都平靜的沒一絲情緒波動。直到人淡出了他的視線，徹底消失。

寒霜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情緒為何會那麼平靜。他想啊想啊，那開始空洞的腦袋，終於想明白了。人死了，自然就不會在有任何的情緒。恍然，原來答案是這樣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寒霜放任自己的渾渾噩噩。清醒了，只會讓那冰寒的心，凍的更徹底。

圓月初升，高掛，將銀白的光鋪滿大地。

那個坐在窗前的人，慢慢站起。他挪動着僵硬的身體，踏着清冷的白月光，緩緩地下樓。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有些飄忽，好似一個不慎便會摔倒。

剛從外面趕回的人，一邁入客棧，看到的便是讓這副讓他提心的畫面。心在那一瞬，差點嚇飛了出去。

“你在幹什麼！大晚上的不睡覺，到處亂走！”

血無情將聲音壓的很沉，聽着彷彿是在低沉的怒喝。實則是，他在以此來壓制那有些慌亂的聲音。

“情回來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輕輕的聲音，平靜的敘述。這沒有任何起伏的話，在這漆黑的夜，空曠的客棧里，顯得那樣冷。讓聽這話的人，心都瞬間凝結。

聽着那飄忽入耳的話，血無情耗費了所有的力氣，才強壓住自己不衝上前去，將人擁入懷中。

這樣的夜，他的小東西一個人睡在房間里，該有多冷。可是此時的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站在一旁漠視的看着。

“既然不見我回來，就去睡覺。不用你如此候着。”

血無情的聲音很生硬。那種低沉的磁性，在下壓之後聽到人的耳中，是那樣的漠然，彷彿沒一絲溫度。可那雙看着人的眼眸，卻滿滿的都是關切。只可惜，正在低垂着頭的寒霜，並沒有機會看到。

“情看來，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呢……”

輕輕的話，彷彿是在同對方說，又彷彿僅僅是在自語。在低語之後的寒霜，不再理會樓階下的血無情，轉身又向著樓上走去。

血無情站在樓下，就那樣看着，看着人的身影，從自己的視線內徹底失去蹤跡。那孤涼絕望的背影，就如一柄巨錘，重重地敲擊着他的心，他的魂……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每每想起，心依舊痛如刀絞。

人走了，血無情也決然的邁着步伐離開了。他不敢再站下去，他怕，怕自己無法再忍。

夜又靜了，但片刻之後，又一抹身影出現在了客棧之內。他也停在了血無情站定的地方，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

“我說過，你是屬於我的。今夜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那枚棋子從今夜之後，要慢慢消失了呢。而有關你的一切，在他那裡都將會不存在。呵呵……哈哈哈哈……”

無影站在那裡，目光越來越瘋狂。那張臉，更是變得扭曲。他陰冷的笑着，如一條黑暗中窺伺獵物的毒蛇。

但很多時候，獵物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捕捉的。而最後被獵物所吞食的獵人，更是數不勝數。所以凡事未到最後，不要高興的太早。就像此時的無影，當他正式對着自己的獵物下手時，便會發現，一切與想象之中是那樣的不同……

寒霜走到樓上，進入拐角之時，步伐便開始跌跌撞撞。他強撐着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才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嘭！”

“磅！嘭……”

強關上門的寒霜，終於支撐不住，撞倒在了桌子邊。他半撐着桌子，努力的平復着自己。

他覺得自己的頭腦越來越沉，眼前都變得有些模糊。寒霜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向著床邊挪去。蹣跚的步伐，每邁出一次都那樣的吃力。當終扶床坐下之時，他再也撐不住了。

“噗！咳咳……唔……”

鮮血噴洒而出，如一朵朵妖艷的梅，染紅了地面。而人失去了最後的意識，栽倒在了床上，昏迷了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也回到自己房間的血無情，在同一時間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臉色轉瞬間便以慘白。

他的手緊緊攥着心臟的位置，力氣用的很大，彷彿是要把心抓出來一般。不，他覺得此時的心，已經被挖出來了。那裡好疼，血好像在不住的流。身體好冷，整個人都凍結了，甚至連靈魂都開始僵硬麻木，生命都變得模糊。這種種的感覺，讓人懷疑人是否還活着。

這一系列的感覺，並不是來自血無情的本身，是從他靈魂深處的印記中傳來的。永恆之契，不僅讓他和寒霜的靈魂共通，生命互融，還會將對方所受之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讓對方在重傷之時能有緩解。那種痛雖不是全部，但也有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只三分之一，想到如此，血無情的心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攥住，讓他喘不過氣來。此時他的小東西，到底在承受着怎樣的痛啊！

一夜，整整一夜的時間……當陽光徹底籠罩，一切才慢慢結束。但有些事，卻只是剛剛開始……

晨光暖暖，使得剛起來的人，都有些懶洋洋的。客棧內的人陸陸續續的都走出了房間，喧囂異常。

血無情他們這一伙人，也都出來了。不過相對於其他的地方，他們所在的那個範圍，卻是靜的不能再靜。

出乎意料的，寒霜也一反常態的下了樓。白衣勝雪的他，一如既往的仙姿卓卓。他的面色平靜，靜的無一絲波動。人輕踏着台階，緩緩前行。

一行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他，可令他們驚詫的是，人太正常了，正常到讓人瞧不出任何的不同。可當寒霜走近時，所有人都不由得輕顫。冷，刺骨的寒意，隨着人的靠近，瞬間將他們籠罩。夏日暖陽，立時變成了寒冬臘月。

“都傻愣着在做什麼，吃啊！不會是在等我呢吧，那真是抱歉了。”

寒霜自顧自的說著。話落後，也不待眾人答，又自顧自的坐下，慢慢享用起來。

人好看，做什麼都令人賞心悅目。即便是普普通通的早飯，也能吃出一股雅緻。特別是今早的寒霜，好似開啟了氣場模式般，每一個動作都帶着尊貴之氣。讓同桌的人覺得，那並不是普通的早餐，所在的也不是平常的客棧，而是處於某個華麗的宮殿之內，享用着別緻的膳食，而正在用餐的人，便是宮殿內的王。

模式轉換太大，讓眾人一時間回不過神來。幾人圍坐在一起，卻都只是獃獃的坐。着望着那個全身都是清雅尊貴之氣的人，獨自在那裡享用着早餐。

“這是都不餓嗎？如此你們慢慢坐，我先不奉陪了。”

如來時一樣，依舊是自顧自的話，說過後便起身離開。隨着那清雅尊貴的身影慢慢離去，桌上的人才相繼回過神來。

今早的寒霜，看在一眾人的眼中，只覺得太過詭異。人還是那個人，平靜無波，可卻叫人毛骨悚然。

拉回思緒的幾人，看着桌上林林總總的吃食，卻誰都沒有下筷子的**。本就食慾不高的他們，這時更沒有心情吃。

此時的大人小人兒，心中可謂滿滿的都是擔憂。但知道人不對勁兒，可除了擔憂，卻什麼都做不了。

所有的人都靜靜的不說話，氣氛凝重。可就在這時，兩位礙眼的人又出現了。這讓氣氛驟變，一股緊張的氣息慢慢瀰漫。

下樓的那兄妹倆，對這異樣好似渾然不覺。二人完全不用別人的相讓，直接找地方坐了下去。

“這早餐很不錯，蠻豐盛的。幾位還未動？這是在等無影？那實在太過意不去了。早知如此，便提前下來了。真是罪過！”

無影的聲音，除了陰柔之外，還是十分好聽的。但是桌上聽見這話音的幾人，除了厭煩，便是覺着噁心。

這導致還在看着桌上食物無語的幾人，都陸續的起了身。本就沒食慾，看見他們別說吃了，已經開始反胃了。

血意是最後一個起身的，在路過血無情的時候，小臉上滿是糾結。很明顯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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