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想的自然很透徹……

石之軒並非尋常宗師高手，他毫無一代宗師的矜持可言，什麼偷襲暗算，對他而言，都不算事，甚至於若遇到難以匹敵的對手，他也可以哈哈笑着落荒而逃。

如今曲無憶已經突破先天境界，依理來說，三人若是聯手，當能與石之軒匹敵，勝算甚至於應該還可不低，至少也能達到五成，可問題是……幻魔身法可謂是整個大唐位面最為高明的輕功，石之軒若想逃，縱然蘇景等三人的實力再強一倍，也沒有十足把握將其攔住。

而不死印法可謂是石之軒武學之集大成者，若想得到這功法，不將其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恐怕是萬萬不成的。

所以……

就只能找幫手了。

看着慕容若一臉不忍的坐在桌前，將書信寫好，而後托信差送到洛陽靜念禪院，可以想象，過不得多久，了空禪師恐怕就會帶着靜念禪院的中堅力量，奔襲長安城。

可惜……你卻註定是要為他人做嫁衣了。

想着，慕容若感覺自己好像變壞了，明明是在做壞事，但為什麼自己竟然會感覺到一絲刺激和興奮呢？

好像，有一種墮~落的感覺……

曲無憶正色道：“那了空禪師我遠遠的看過，就算如今我已經突破到先天境界，面對他，我沒有能贏的把握，有他在的話……只要容若身份不暴露，那麼我們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先天境界的高手。”

慕容若道：“而且我親眼觀察過，那了空至少也是玄藏境的高手，無憶你畢竟初入先天，就算有和氏璧相助，至少也需要數月之功，才可將自身真氣盡數轉為先天真氣，到那時，你才能真正擁有和這些先天高手較量的資本！”

“玄藏？！”

蘇景困惑道：“先天也分境界？該不會跟鍊氣神海一樣，什麼一重二重三重的……吧？”

慕容若和曲無憶兩人對視一眼，又驚奇的看了蘇景一眼。

慕容若一敲額頭，道：“看我這記性，倒是忘記了，蘇兄你兩年前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菜雞呢。”

蘇景：“………………………………………………”

他無語道：“其實你可以說的更好聽一點的。”

慕容若嘻嘻笑着吐了吐舌~頭，道：“好吧，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哦……先天之後，自身由後天轉先天，真氣流轉無窮無盡，除非極其激烈的戰鬥，否則，基本上體內真氣已經不會被耗空了。”

“類似於我的明玉功？！”

蘇景驚道：“明玉功的特性，在先天竟然還是標配？”

慕容若無語的瞪了他一眼，道：“能在鍊氣之時便擁有先天特質，而且更可吸納他人真氣，你還想怎麼樣？說真的，要不是你的功法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我真想好好問問我師父，為何這般神奇的功法，卻不入入道之境……”

“大概是因為吸納來的真氣，會導致雜駁不純，影響真氣純度吧。”

蘇景自嘲的笑，心道你沒見我現在已經完全不吸納他人真氣了么……也就是靈識，靈識倒是可以吸收，咦？這麼說起來，我的明玉嫁衣功，其實嚴格說起來，已經不是純粹的功法，反而開始向著道修的功法前進了么？

慕容若繼續道：“先天境界是神凡之隔的中端，自然與其他境界不同！甫入先天境界，便是凝氣之境，將體內的後天之氣盡數凝結為先天之氣，達至內外平衡大圓滿之境，才算是渡過！無憶便是處在此等境界，此時的先天高手，雖然實力已經遠遠超越神海之境，但卻仍然可以被某些獨特神海之境的人挑戰，而若是持有類似於玉霄這等至寶的話，甚至於戰而勝之也說不定……”

曲無憶似是不服氣拿來跟蘇景比較，淡淡道：“不過對我而言，至多三月，便可渡過凝氣期了……到時候，便是貨真價實的先天高手。”

慕容若笑了笑，道：“當然，我從來不懷疑你的天分，凝氣是先天境界很古怪的一個境界，類似於一個篩選的門檻，若是資質超凡，數月便可度過，簡直吃飯喝水一般簡單，但若是你突破神海九竅時年齡大了，根骨已然衰竭，亦或者你資質不佳，功法不強等等各種原因，那麼很遺憾，你很可能終此一生，都很可能停在這個境界了，雖是先天高手，但因為體內先天真氣不是生生不盡，還是有可能耗盡的，到那時，就會重新被打回神海之境，所以凝氣期又被戲稱為半步先天，當然，只是戲稱而已，如果讓那些人聽到了，他們會氣到砍人的，所以，記住，遇到凝氣期的人，一定要稱凝氣，而非半步先天。”

蘇景皺眉道：“所以說，突破先天境界的年齡就很重要了……”

難怪當初墨夢笙急着要突破神海境界，因為如果太晚突破到先天境界的話，就會斷絕往後的道路……到那時，她就不能拯救自己了。

想起那個信誓旦旦要拯救自己的結巴小姑娘，蘇景臉上不自覺浮現些微溫馨笑容。

她可謂是自己作為蘇景而言，第一個朋友了吧？

也不知她現在過的怎麼樣了……自己不在了，她怕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而凝氣之後，便是玄藏之境了。”

慕容若哪知蘇景走了神，繼續給他科普，正色道：“人體有六藏，玄之又玄，其內蘊含著最強大的人體奧秘！分為心之神藏、肝之神藏、脾之神藏、肺之神藏、腎之神藏、命門神藏，唯有六藏俱通，方可明悟那玄玄不可言的神秘天地！所以打開六藏的過程，便稱玄藏！了空雖不開六藏，但其實力對比，便是此等境界的高手……”

“再之後呢？”

蘇景收回了心神，問道。

“再之後，便是明心了，開始領悟屬於自己的道！此時人身已經趨至於完美之境！玄玄不可言……也就是你之前說過的，無憶的無之境界……”

慕容若道：“現在的話，對無憶而言，所謂的隱匿，只是個雛形而已，有天賦的武者確實會在初入先天便領悟自己的道路，提前可做準備，但大部分人都是在明心之境，才算是領悟自己未來的道路！”

“明心後……便是入道了。”

蘇景點頭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多謝你科普了，之前我都不知道的。”

如此說來，距離前方的路雖然仍很遙遠，但我已經走了近半了么？

也許後一半比前一半要難走的多……但我邁一步，便近一步……

想着，他臉上浮現自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