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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黃色衣裳的男子坐在桌案前,手持着狼毫筆,挺直着脊背,靜默得如同那畫里的水墨人兒,一動不動,直到外面響起了三更的更聲,男子將狼毫筆下落,只點了兩點,一個墨色的背影便展現在宣紙之,如皴染的雪峰之下,原有的一高一矮兩個墨色小人之側,新添了一個墨色小人,相互依偎,相互依存。

男子用嘴唇吹了吹,直到墨跡漸干,才喚來太監道:“將這畫裝匣,連夜送到南蕭王手,做他新婚大禮。”太監輕諾了聲,小心翼翼的將畫冊收起,心道,這南蕭王大婚,新婦也即將臨盆,如此可喜可賀的日子,齊國、大漢國、周國均送去了價值連城的賀禮,為何皇帝陛下送的卻是一張簡陋的畫呢?除了字跡娟秀點兒,雪山清透點兒,無甚特別啊?

這太監哪裡知道,這幅畫,在蘭芽的心,任何的禮物份量都厚重。

......

看着流水的成親禮物搬進庫房,南蕭王的心情要多鬱悶有多鬱悶,這哪裡是送南蕭王的賀禮,分明都是送給南蕭王妃的賀禮好嗎?

卓然納悶了,這秦國的皇帝秦殤、大漢國的晉封王爺風狼、周國的監國附馬袁尚,還有高高在的蕭皇,一個個都跟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似的,虎視眈眈的只盯着他的王妃,讓他時時頗俱危機感,精疲力竭,時時刻刻不敢離開視線範圍,生怕將他的王妃帶着球拐跑了。

暖榻,懷抱着大腹便便的女子,心裡頗為酸楚,用手掌溫和的輕撫着女子如倒扣盆子的腹部,悵然若失道:“小魚兒莫不是會法術不成,這樣葫蘆般的身材,這樣火暴的脾氣,這樣粗魯的言行,怎的成了眾人口的香饃饃,當真是僅人匪夷所思。”

蘭芽正睡得半夢半醒,迷糊答道:“然,咱這是自帶主角光環。”

“嗯?”男子狐疑答應着,看着蘭芽難得嬌柔溫婉的臉,如閨怨婦哀怨的摸着肚子道:“兒子,你啥時候能出來啊,爹爹的日子苦啊!能不能把娘親還給爹爹?”

腹的小子篤篤的踢了兩下肚皮。

卓然歡喜着,將嘴唇對着肚皮,吧唧的親了一口,弱智般道:“你同意了,是不是?那爹爹不客氣啦。”

說完,男子風捲殘雲般的褪去了自己的衣裳,親昵的將頭扎在女子的胸口,撒嬌道:“娘子,為夫餓了,餓了整整九個多月了,怎麼辦?”

蘭芽羞紅了臉,拍了男子的頭一把,氣道:“這幾天了,再等等......”

女子將男子向旁邊推去,卻覺胸口一痛,氣得一抓男子的頭髮叫道:“喂,那是你兒子的,別咬......”

這呼喊絲毫沒有作用,反惹得男子變本加厲,女子漸漸嬌喘陣陣,雲里霧裡。

腹的嬰兒無的悲催,暗罵了一遍佛祖觀世音,又罵了數遍送他穿越的林博士,別的男人穿個越不是到天做謫仙呼風喚雨,是到異世大陸泡美妞一劈n,最不濟也能打個副本升個級。自己明顯打開方式不對,鐵鐵的是個女頻頻道,還是個寵溺,不,準確來說,是個肉肉,還是親爹親娘的現場動畫版,讓他怎不神傷?

腹的嬰兒暗暗下定決心,天生我材必有用,將來看老子開掛,攪個天下大亂、我主沉浮......正想着,只覺得自己腦袋如乘小船般,隨着忽猛忽緩的浪頭,搖搖晃晃睡著了,睡夢想着他的開掛世界,他的美女帥哥,他的呼風喚雨,竟笑得開懷。

而造成這場大海大浪的男人,則繼續逆水行舟,努力彌補這幾個月的虧空,直累得筋疲力竭。

渾身濕漉漉的抱着女子,女子咬着下唇,一幅任君採擷的模樣,男子受不得引誘,嘖的一聲親在了女子肉粉色的唇。

女子則低低的叫道:“然、然......”聽得卓然心馳盪恙,邪魅的挑起女子誘人的下頜道:“娘子,莫不是還沒吃飽?為夫還可再戰......”

女子一把抓住男子的頭髮,用力一扯道:“老娘要生了......”

“......”

腹的某男在波濤洶湧還未退潮之時來到了這個世,開始了這世的第一聲啼哭,心將他老爹罵了數十遍。

不明所以的南蕭王見兒子哭得山響,淚如泉湧,想着那排山倒海的蜜意,看了看幸福的女子,笑道:“小魚兒,咱兒子眼睛明亮,滴溜溜亂轉,一看是個聰明伶俐的,咱兒子的小名叫聰兒吧!”

叫蔥兒?用不用再拍兩頭蒜?切兩片姜?嬰兒哭得更響亮了,對這麼個土氣的名字,反抗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

胡媚兒向威武的男子做了個萬福,眼睛紅紅道:“陛下,臣妾無能,實在安撫不了眾嬪妃的吃味,懇請陛下雨露均粘,平息了眾姐妹的思念之情。”

男子凝望着眼前艷麗的女子,過了幾瞬,在胡媚兒緊張得背頸流汗時,明黃色華服的男子竟這樣雲淡風輕的笑了,沒心沒肺道:“是媚兒這個皇后吃味了,還是眾嬪妃吃味了?吃的是誰的味?是吃寡人每月都會出宮三四日與南蕭王妃遊歷店鋪的味?還是吃寡人每月都會到慈寧宮與妙凰太妃下棋的味?既然如此,不如出宮去,找郎情妾意的郎君嫁了可好?”

胡媚兒嚇得連忙跪倒,連說“不敢”。

王安世已經扶起了面前的女子,將女子攬在懷裡好一陣安撫,似乎剛剛的怒氣是一種幻覺。

胡媚兒輕輕舒了一口氣,轉換了口氣,在男子懷裡輕喃道:“陛下,南蕭王前兩個生的都是嫡子,嫡長子卓聰五歲,嫡次子卓明三歲,如今遂了心愿,新添嫡長女,取名卓怡,聽聞大漢、秦國、周國和齊國均蠢蠢欲動,下國書欲聯姻,臣妾想着要不要近水樓台先得月,給皇兒先定下來?”

王安世輕輕笑了笑,點了點胡媚兒的鼻尖道:“放心吧,魚白那個傢伙不會同意包辦聯姻的,四國想也是白想。有朕在,肥水流不了外人田,早晚入得這紫禁城來。只是苦了周兒,只怕以後後宮凋零了。”

胡媚兒輕輕嘆了口氣,不為太子以後的後宮凋零,而是嘆,只要一提到南蕭王妃,無論是大事還是小情,陛下都會展顏歡笑。

眾嬪妃若是思念殿下而不得相見,便會想盡一切辦法請南蕭王妃進宮一敘,只要不是天塌下來,陛下都會去那嬪妃宮裡坐一坐,與南蕭王妃拉拉家常,愛慕之情,昭然若揭,偏又讓人說不出什麼來,誰讓這南蕭王妃掌管着全國三分之二的財政要務,美其名曰商討財政大事。

最重要的是,南蕭王妃雖然言行異於尋常女子,卻未有逾越之舉,心只南蕭王一人。

......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伸出靈活的小手,在小男孩兒的下巴摸了一把,一臉色相道:“明兒弟弟唇紅齒白,皮膚滑膩,不似魚仔兒哥哥黑碳頭似的臉,弟弟當我風鈴兒的夫君可好,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拜堂成親吧?”

小女孩兒強按着小男孩兒的頭拜倒,小男孩兒倔強的抬頭道:“鈴姐姐,娘親說了,不能隨便給女人承諾,若承諾承諾一輩子,要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我們再等等。”

小男孩兒抽了腳,緩緩向門邊蹭去,小女孩兒細小的鞭子一甩,一下子纏住了小男孩兒的腰,嘟着粉嘟嘟的嘴巴道:“俺爹說了,承諾是枷鎖,感情是累贅,好則聚,壞則分,我們現在挺好的,要把握好現在......”

肉粉色的唇壓了下來,在小男孩兒的臉頰“吧唧”的親了一口。

小男孩兒慌忙去擦臉頰殘留的口水,只聽遠遠的院子里一個大嗓門怒吼道:“風郎,若敢再偷吃,老娘閹了你!”

小女孩兒眼睛亮睛睛的看着小男孩兒與自己身體不同的地方,小男孩嚇得夾緊了雙腿,心裡決定,風鈴只能當姐姐,一輩子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