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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衣雪聞言微微一愣,她頓了頓腳步卻又沒有回頭,繼續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如此明顯的挑撥,她實在是沒有心思理會。同時對於白玉沉的為人更是鄙夷了三分,雪暮寒可是剛剛從自己的戰天劍下救出他,竟然一絲感恩圖報的心都沒有!

哪裡想到白玉沉的身子卻如同鬼魅一般,也不知道他怎麼一轉,便攔到了沈衣雪面前。他展開雙臂:“雪兒!”

乍看去,好像是沈衣雪朝着他的懷撞過去一般!

沈衣雪皺眉,停住自己的腳步,卻是懶得抬頭看這個男人一眼,低低喝道:“讓開!”

“不!”白玉沉倒也乾脆,直接給了沈衣雪一個字的回答。

他不動,沈衣雪便朝着旁邊繞開了他,繼續不理會他,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白玉沉的身子緊跟着一動,竟是再一次攔在了沈衣雪面前:“不要走!”

沈衣雪再次避開他,又朝着另一邊走,卻被他再一次攔住。白玉沉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的惱意:“你這麼不想看到我?”

本來還算是儒雅的一張臉此刻竟然因為激動而漲紅,進而猙獰起來:“我不明白了,我到底哪一點不如雪暮寒,竟然讓你如此討厭?”

沈衣雪繞不開,避不過,只得抬起頭來,嘆了口氣道:“白玉沉,你變了。”

她退後一步,拉開自己與對方的距離:“我初入這個修真界的時候,遇到了三個人,雲夕柔,徐昊峰還有你。我記得當時你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沈衣雪的聲音似乎陷入了回憶:“我記得當時我什麼都不會,又想躲開雲夕柔,結果差點兒掉進那湖水裡,還是你出手相救。之後在徐昊峰和雲夕柔為難我的時候,也是你主動替我解圍,甚至第一次去太和樓,也是你帶着我去的。這些我都記得!”

“還有後來的種種,我都銘記在心。”沈衣雪望着對面面色有些緩和下來的男子,目的失望之色卻是漸漸濃重,“當初的你,雖然也有自私的一面,但好歹也算是有些俠義心腸。可是再看看現在的你!權欲熏心,不擇手段。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將江映秋等人逼出劍宗的,但是你為了坐宗主之位,竟然不惜與鬼修合作,與虎謀皮,出賣同門。雪暮寒不顧一切想要救你一命,可是你呢?可曾有過一絲一毫地感激之心?”

雖然明知道這些話說出來,只怕會再一次激怒白玉沉,讓對方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情緒再一次激動起來。可這些話她卻又不能不說,算是為了點醒對方自己所做的最後一次努力吧!

白玉沉臉的顏色變幻不定,最後變為一種鐵青的顏色,卻又如暴風雨前夕的海面,陰沉透着晦暗不明,隱藏着狂暴的怒氣,暗潮洶湧。

強忍着怒火聽沈衣雪說完最後一句,白玉沉整個人幾乎都已陷入狂暴的狀態,嘶吼猶如困獸:“還不都是因為你!雪兒,我都是為了你!”

沈衣雪後退一步,他便向前欺近一步,兩隻眼睛通紅:“如果不是你小題大做,因為一個妖修的一顆金丹便刻意疏遠我,我又怎麼會有今天?”

因為憤怒,他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帶着暴怒的灼熱幾乎噴到沈衣雪臉,讓沈衣雪禁不住再一次後退一步。

這個舉動再一次激怒了白玉沉,他伸手一把抓住對面女子柔弱無骨的雙肩,大力往自己面前一帶:“你看看你,到了此刻還在躲着我!”

沈衣雪被他抓的肩膀生疼,下意識地便將真氣凝聚到雙肩處,立刻便有七彩光芒暈出在肩頭,將白玉沉的雙手震開。

她再一次後退,擰起眉毛,瞪着對方:“白玉沉,你若是再敢動手,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白玉沉雙手微微發麻,懸在半空既不收回,也不再次朝着沈衣雪抓去。只是望向沈衣雪的眼神卻更加絕望,話更是帶了絲絲落寞,更多的卻是憤憤不平:“舊情?你何時曾念過你我之間的舊情?”

“雪兒,因為妖修紅蕖金丹被奪一事,你便開始刻意的疏遠於我,你可曾想過,我之所以會那樣說,不過是希望徐元厚父子不要為難於你,可是你呢?你卻因此怪我,為了一個妖修怪我!”

“在點星樓的時候,雪暮寒要收你為徒,卻對我視而不見,對於我好心的提醒更是視若無睹。你想過當時我的感受嗎?”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白玉沉的眼神幾乎要吃人,全都是瘋狂嫉恨的光,“可我還不死心,寧願背棄原本的清音閣,做一個世人眼的叛徒,在劍宗做一個低賤的外門弟子,只為了能夠常常看到你!”

白玉沉的聲音滿是怨毒:“可是雪暮寒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你被百里青霜關在水吞洞,我向他求告,卻被他一腳踢進這浮雪湖!”

他滿臉的怨恨之色,讓整個人看起來猙獰如毒蛇一般:“後來我不顧一切,跟在他和百里青霜後面,一直跟到冷興華的住處,結果雪暮寒卻在房根本不出來。我無奈拼着被百里青霜一掌打胸口,將你在水吞洞這句話喊了出來,雪暮寒這才趕去救你,可是——”

沈衣雪略微詫異,竟不知道當初雪暮寒將自己從水吞洞救出還有這麼一個小插曲,再回想當時夜流觴對於雪暮寒的不滿,只怕眼前白玉沉所言無虛。

正要開口,卻聽白玉沉怨毒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我被百里青霜一掌打傷,待修好得好了些,便再去見他,結果他卻閉門不出!於是我便每日去一次,想着總能夠打動他,結果——”

他喘着粗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的狂怒之色更加明顯:“結果,結果卻看到了你!”

“當時你衣衫不整,鬢髮散落地開門出來!”陷入回憶的白玉沉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此刻的聲音竟然帶了一絲委屈的哽咽,“可我明明記得那房門——”

白玉沉目光散亂,伸手一指此刻正敞開的雪暮寒房間的大門,呼吸愈發凌亂:“我明明記得那房門是從裡面栓住的!”

“雪兒!”他再次前一步,逼近沈衣雪,目似乎有晶亮的水光,“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情嗎?我只覺得我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天旋地轉一般,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沈衣雪再次一躲,結果白玉沉再次抓空,他沒有再往前逼近,反而是頹廢地單膝跪了下來,一把捂住自己的臉,嚎啕大哭起來!

這樣一個舉動,一時讓沈衣雪有些無措起來,反而不好再說什麼指責他的話出來。

只是,讓她前去安撫這樣一個男人,她卻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此只得楞在原地,獃獃地看着對方。

卻聽有斷斷續續的話夾雜着嗚咽聲,從對方的指縫傳來:“雪兒,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裡不雪暮寒,我想不通,想不通!為什麼你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無名無分地跟着他……”

說著說著,白玉沉卻自己說不下去,雖說當時他看到那一幕情景時候的震驚絕望真真切切,可隨即證明,一切都不過是他自己的胡亂猜測。

然而,在他知道真相之後,已經成為凌飛宵的第八個入室弟子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他知道,凌飛宵表面對這位暮寒真人溫厚愛護,然而內心卻是算計帶着防備的。

而今日惜瓊劍碎,出現的那光芒,那字,足以說明凌飛宵的防備不是沒有任何根據的!

白玉沉沒有後悔的機會,因為成了凌飛宵的入室弟子,也意味着他站到了雪暮寒,甚至是沈衣雪的對立面!

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也只有咬牙硬撐下去!

可是他恨雪暮寒,滲到骨髓的那種恨!這怨恨如同暗夜的毒蛇,每日每夜地啃噬着他的心,一直到啃噬光他最後一絲良知。

落冰湖之戰,他奉凌飛宵的命令趁着沈衣雪真魂入劍的時候,將自破山真魂割下的一縷放入戰天劍。雖然不知道凌飛宵的真正用意,然而必然是對戰天劍不利的。

此刻的白玉沉已經知道戰天劍的軒轅劍殘魂,是沈衣雪在人界時候的夫君原銘,因此自然的毫不猶豫地照做。

這讓他與沈衣雪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同時對於雪暮寒的恨也越來越深。

雪暮寒落入他的手,他折磨其許久,想用其威脅沈衣雪,接過沈衣雪的答案卻讓他更加怨恨嫉妒。到惜瓊劍碎,任宗主華承宇的遺命出現,他更是驟然被打落塵埃,眼看的翻身無望。

可是雪暮寒竟然毫不避諱,或者說應該是故意在他的面前捉住沈衣雪的雙手不放,在他眼更是如同示威一般。這讓他如何能夠不恨!

沈衣雪聽他嗚咽,聽他言語細碎,想初見時候的溫儒雅,風度翩翩,以及對自己的貼心回護,再看他此刻落魄狼狽,如同無助的孩童一般,心頭不免一軟。

嘆息一聲,終究是抵不過心柔軟,前一步,伸手去扶對方:“先起來,好嗎?”

卻不想,自己的手也是剛剛伸出,白立刻被一雙冰冷帶着骨頭堅硬的大掌給緊緊握住,禁錮其。

她只覺得掌心有微微的刺痛傳來,緊接着便是一陣涼意透過那掌心刺痛鑽入身體,瞬間便有半邊身子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