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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仙陣?

白玉沉似乎到了現在才想起來,他們現在身處的是,宗主大殿前面的廣場,而他吩咐尹正丹布置的禁仙陣,現在還沒有啟動過!

已經被沈衣雪的劍氣逼得快要無法動彈的白玉沉着,聞言一下睜開了眼睛,倏地眼前一亮!

然後他便對面沈衣雪的眼睛看到了一絲濃重的不加任何掩飾的嘲諷之情。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白玉沉的心頭有一絲疑惑不安升起,多年以來養成的謹慎性格,讓他沒有立即開口,反而只是在原地靜靜的等待着,任由雲夕柔在那裡一臉焦急的大呼小叫着尹正丹的名字。

尹正丹真的出現了,不過是跟在一個一身紅衣,全身都散發著妖嬈嫵媚氣質,偏偏一張臉卻冷若冰霜,將冷艷和嫵媚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女子身。

顏如魅!

雲夕柔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對面的尹正丹,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不但指着尹正丹的手在哆嗦,連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你,你……”

白玉沉心的不安更甚,終於也忍不住轉頭順着雲夕柔的目光望了過去,他知道事情怕是有變,卻沒有想到尹正丹自己還要小人,竟然這麼快投降了天魔宗!

本來被沈衣雪一劍一劍刺來,白玉沉流了不少血,這一下更像是被抽幹了全身的血液,臉色更是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

“叛徒!你這個叛徒!”

回了神的雲夕柔只覺得整個人已經被絕望籠罩,這可是他們最後的倚仗!尹正丹居然一聲不吭,這麼痛快地投降了天魔宗,投降了沈衣雪!

其實也不能怪尹正丹沒有骨氣,實在是當初的靈藥園事件,讓他對於沈衣雪產生了一種從心底深深地畏懼之情,所以甫一遇到顏如魅,在顏如魅無意提出沈衣雪的名字之後,尹正丹十分痛快地將布置了大半的禁仙陣交了出去!

顏如魅當然不會繼續用那些劍宗弟子布陣,嚴格按照沈衣雪說的“降者生,逆者死”這六個字來辦,看得尹正丹又是一陣心驚肉跳,自然服服帖帖地跟在了顏如魅身後,眼巴巴地看着顏如魅熟練地指揮了許多同樣妖嬈的紅衣女子,接替了原本布陣的劍宗弟子的位置。

他越看越心驚,這才知道,白玉沉引以為傲的禁仙陣法,對方早完全掌握,而且看那熟悉的程度,都已經不是第一次布置了!

到了最後,尹正丹連冷汗都冒了出來,更是堅定了要抱緊顏如魅大腿,靠沈衣雪,靠天魔宗這棵大樹的想法。

雲夕柔恨不得衝過去,直接掐死那個跟在顏如魅身後,一副奴顏媚骨的尹正丹,不過她衝出去的結果,是在離顏如魅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直接被顏如魅一道真氣打出,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顏如魅的力道也不大,只是讓雲夕柔飛出了三四丈遠,然後一下落在里白玉沉不足兩尺的地方!

雲夕柔只覺得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半晌腦子裡都是迷迷糊糊的,冰涼堅硬的廣場石板幾乎硌碎了她全身的骨頭,讓她半天都動彈不得。

不過說去雲夕柔的修為,自從被炎月門被滅,她失去門主大小姐的身份之後,不管是流浪到謝春山的清音閣,還是再次落入徐昊峰祖孫手,一直沒有修鍊過。

哪怕是百里凝雲說要收她為徒,也不過是想要利用她來對付沈衣雪,並沒有多少真心傳授她功法,修為自然也難有寸進。

如果不是白玉沉擠走了江映秋等人,繼任劍宗宗主,只怕她這一生都要在外門默默無聞下去。

可是,她對於沈衣雪的恨意卻是與日俱增,從來不曾減少過半分:如果不是沈衣雪,白玉沉會多看她幾眼,如果不是沈衣雪,她不會從炎月門的大小姐成為一個無依無靠,四處流浪的孤女!

想到白玉沉,她的玉沉哥哥,雲夕柔現在都說不清到底是痴心戀慕還是怨恨更多一些,只是在回過神來之後,忍不住,幾乎是下意識地去追尋他的身影。

她看到了白玉沉眼那深深的絕望,那種絕望讓她心疼,再抬頭看看高高在的沈衣雪,竟然讓她有種仰視的感覺。

看着沈衣雪手的劍再次朝着白玉沉逼來,看那角度,那位置,只怕這一下便會要了白玉沉的性命!

“沈衣雪——”

雲夕柔大叫一聲,強忍着全身被摔地疼痛,連滾帶爬地朝着白玉沉的方向撲了過去,試圖將白玉沉護住:“你要殺便殺我,不能殺他!”

不等沈衣雪反應過來,雲夕柔繼續嘶聲道:“你將我整個炎月門都殺了,當然也不在乎多殺我一個不是?再說,你不殺我,我早晚會找你報仇,你不怕後患無窮?”

雲夕柔不顧一切地護在白玉沉:“可是你不能殺玉沉哥哥,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你不能殺他!”

白玉沉怎麼也沒有想到到了這最後關頭,雲夕柔竟然會不顧性命地也要保護自己,一時竟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沈衣雪也楞了,沒有想到一開始時候高傲無的雲夕柔,此刻竟然有如此舉動,手的戰天劍一頓,也沒有刺下去。

雲夕柔沒有感覺到劍鋒銳利,膽子也大了些,於是繼續大聲道:“玉沉哥哥為了你,背叛了清音閣,改投劍宗,當了人人眼的叛徒!”

說到“叛徒”二字,她的目光一轉,狠狠地剜了一眼縮在顏如魅身後的尹正丹一眼。

尹正丹正想着從顏如魅身後探出頭來,又離開被嚇得縮了回去。

雲夕柔的話還在繼續:“他也是為了你,才執意要拜在暮寒真人門下,為了救你出水吞洞,在向暮寒真人報信的時候,被青霜真人打成重傷,都是為了你——”

她的話,不僅讓沈衣雪陷入了沉思,也同樣讓白玉沉陷入了回憶當。

曾經自己是那麼地戀慕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如今竟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與她對立的位置,是自己不夠堅持,還是命運使然?

白玉沉艱難地轉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的小扣子,記憶那個瘦弱純真的少年,一口一個“玉沉師兄”地跟在自己身後。曾經他的多麼地信任和信服自己,對於自己的話簡直都是奉若聖旨一般。

哪怕是在知道自己欺騙利用他之後,竟然也沒有埋怨一句,只是沉默地,想是突然之間多了許多心事的樣子。

可是最後自己卻親手斷送了他的性命!

雲夕柔的話還在繼續,曆數着白玉沉對沈衣雪的種種好,然而卻驟然被一個清脆柔婉的女子打斷:“不對!”

沈衣雪手的戰天劍本來都偏了偏,對於是否殺白玉沉都開始猶豫起來,突然聽到了紅蕖的聲音。

紅蕖依舊清麗溫婉如初,何銳勇跟在她的身後,她足足高出一個頭來,像是保護神一般。

隨着紅蕖和何銳勇出來的,還有彌勒宗和天機門派來恭賀白玉沉繼任的幾個人,在是被天魔宗生擒活捉的那些劍宗附屬門派的掌門們。

清冷的廣場一下熱鬧起來,白玉沉甚至有種世事無常的感覺。不足一個時辰之前還是眾多劍宗弟子在此圍攻夜流觴和莫離憂,此刻竟然成了天魔宗門人將他圍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到了紅蕖的身,紅蕖恍若未覺,徑自前兩步,遙遙站到了雲夕柔面前,她看向雲夕柔的目光溫和平淡:“你說的不對,是你炎月門的副門主徐元厚帶人沖入我芙蓉殿,強行奪走了我的金丹,才導致我聖獸宗長老月瑤的報復,滅了你炎月門,與沈姑娘和干?”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強奪妖修金丹,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聖獸宗式微,又都是山精樹怪,飛禽走獸之類,可那都是暗地裡的事情。

一旦放到明面,那是不能承認的,何況現在的聖獸宗自從林吐玉繼任之後,實力提升,態度強硬,更加沒有人敢做這種事情了。

所以,紅蕖的話一出口,雲夕柔立刻便由受害者變成了兇手。

“不,當時我親眼所見,是沈衣雪!”雲夕柔怔楞片刻,終於忍不住反駁了一句,“我還撿到了——”

雲夕柔驟然想起,當初在夜流觴的繼任大典,雪暮寒直接說明當時她撿到的那玉劍佩是假的,如今再拿出來說也沒有意思了。

她本也是冰雪聰明的女子,只是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神智,卻聽紅蕖又是一句:“我聖獸宗的前任長老天狐月瑤,最擅長的便是幻術,幻化成什麼樣子不可以?”

雲夕柔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下面的話便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紅蕖的話成功地挑起了沈衣雪對於白玉沉的厭惡之情。想到是因為白玉沉,才讓紅蕖無辜受自己所連累,沈衣雪手的戰天劍,再一次高高舉起。

再想到雪暮寒那累累的鞭痕,戰天劍莫名的一絲殘魂,還有鮮血尚未完全凝固的小扣子,還有剛才在自己將其從宗主大殿帶出之後,白玉沉的下一個舉動。

何況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身後還有整個天魔宗,她還要站在天魔宗的立場考慮一切。白玉沉這個剛剛繼任的宗主不死,那些附屬門派的掌門對劍宗的心不死。

一個臣服的劍宗,也是天魔宗最大的隱患。

沈衣雪的心再一次冷硬下來,便是自己欠白玉沉的,自己也該還清了吧!

這樣想着,一道七彩混沌之氣便朝着雲夕柔裹了過去,將其從白玉沉身移開,隨即沈衣雪手的戰天劍便再次高高舉起。

只聽“錚”地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音鏗然響起,瞬間響徹了整個廣場,整個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