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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你與誰同來?”

“你說迴風道士?好人哪,發現這裡有魔劫,二話不說就跟着來了,還敢駕馭劫雷,真是豪氣......彭師兄,你還丹境界的時候,有這種膽氣沒?”

他也不算真的還丹修士。·~.\閱讀\網

這句話彭索忍着沒說,他還不至於和靈矯爭論這個,倒是還有一件事沒弄明白,又問:“他怎麼做到的?”

“那個‘上清八威召龍寶籙’不就在他手裡嘛!上清宗二十四寶籙之一,封召龍王,生滅八毒,為順為殃一念間,導引天威,未嘗不可。嗯,彭師兄不是和他打過交道?”

“呃,是啊,確實......”

“當然他修為還差一點兒,我手裡不是有一枚斬雷辟劫令嘛,借給他用了。”

彭索胸口悶了一記,回神過來,只有苦笑。那斬雷辟劫令,如今軒中也是出得困難,他一直想要一枚,為今後渡劫之用,卻未能如願。可這位倒好,隨手就“借”出去了!

看靈矯笑得彎彎的眉眼,彭索只有一聲長嘆,也罷,現在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

眼下雷光飛降,依循着玄清十二真仙雷網的法度,將鬼厭困鎖,逐層銷去他護體魔氣,而在劫雲之中,當是還有更激烈的衝擊醞釀。若迴風道士不想浪費上清八威召龍寶籙和斬雷辟劫令的神通,應該在那邊“加料”才是。

話又說回來,將希望寄托在迴風道士身上,實在不像話。要說鬼厭現在行動不便,玄昊上師等三位真人若能以雷霆之勢,發動合擊,或可一舉建功,省了好多麻煩。

先前還能說是投鼠忌器,可如今靈矯無恙,那三位真人卻在一擊之後,佔據了三個方位,再無動作,當真莫名其妙。

靈矯就挺奇怪:“為什麼不動?”

緊接着她又補充一句:“鬼厭腦袋後面很嚇人啊。”

靈矯隨口說一句,彭索卻是留了心,見鬼厭腦後那片光暈,以及光暈後幽暗難測的虛無之地,他又想之前吞海妖瓶吞納之力無窮,導致劍陣無功之情景,試着做出判斷:

“十有**,此人已經修通了虛空藏。宗門典籍上描述幽冥九藏秘術,都道它本來也就尋常,但若在修鍊中,接了虛空神通,以形神九藏,上通九野,下應九幽,便有種種神通變化......”

靈矯哦了一聲,卻是又笑眯了眼:“什麼法門接了虛空神通都很厲害啊。”

彭索咧了咧嘴,因知她的性情,並不理會。只咳了一聲,抓緊這點兒時間,吩咐幾句:“靈矯師妹,如今鬼厭臨陣突破,你我二人修為不及,要誅除此獠,還要看玄昊上師等人的手段......”

“了解了,放心,我不會添亂的!”

不等他說完,靈矯已是幫他補完了最重要的部分,隨後就是稍一整束衣衫,笑道:“我去給那個好心的道士護法。~”

“不是,等等......”

彭索急忙叫停,但還是遲了一步,這邊靈矯人影化消,轉瞬間已穿雲而過,不愧是論劍軒四代弟飛遁變化第一人,雲間雷霆在其身邊狂舞,卻是沾不着她的衣角。這一手就是彭索都自嘆不如。

這位是沒心沒肺呢,還是早知如此,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彭索覺得,還是後者居多。

在論劍軒,兩人雖是修為差不多,但一內一外,靈矯的地位還在他之上,雙方交手切磋的時候,還是彭索敗多勝少,但就是那性,讓彭索很難把她當成同輩中人來看。

可是,要說他的判斷高過靈矯,卻也未必。論劍軒的真傳弟,實打實的步虛上階修為,也不是純用靈丹妙藥堆上去的。靈矯出道以來的戰績,難道又比他差了?

說到底,還是被名相所惑,未能見真。

彭索終究是劍心堅定之輩,一勘破所誤,便不為此事所擾。深吸一口長氣,他定下神,依着照膽劍訣的法門,神目如電,去探查鬼厭虛實。

恰在此時,黑蛟真人心痛被雷火劈掉不少的冥極寒霧,大口一張,將其吸回,暗鱗刀也歸於無形。這一下,三位真人當真是完全停了手,看着鬼厭抗雷渡劫。

如今這局面,彭索也看出**分,有三個真人在此,鬼厭想翻出大浪來,勢必難能,如今這廝應是以平安渡劫、遁走為上。不過,若將他逼到絕境,來一個不死不休......

玄昊上師等,在看到鬼厭化神光、虛空藏的手段後,畢竟還是多了幾分忌憚之心。

鬼厭也還真穩得住,在三位真人的虎視眈眈之下,穩立當場,按部就班,一層層防禦張開,雷火下來,或牽引或抵擋,絲毫不亂。

他腦後那片光暈,接通幽深世界,孕育化神之光,有時雷火交織成網,勢大難擋,這裡便分出一道光去,只一掃,雷火之網就給“蝕”開一個孔洞,甚至就此崩潰。

黑蛟真人雖是長居水府,看似低調,其實多有暗中遠遊之舉,數千年積累下來,見識頗豐,他已經辨認出鬼厭的路數,便摸着下巴,觀其施為,幾輪雷火之後,他喃喃道:“這就不是化神光了,裡面是那什麼......瓶的變化。”

他是異類成道,對天劫雷火有天然的忌憚,由此倒對鬼厭頗生出幾分佩服之意:連劫雷都敢生吞,這傢伙的胃口着實了得!也可見出,這傢伙應對天劫,竟然還行有餘力。

越是如此,他越是看得高興。這樣的人物,才有吞噬的價值,若能得手,那一部《未來星宿劫經》,他有七成把握,可修到圓滿,到那時,在未來東家面前,當是另一番地位。

黑蛟真人暗中摩拳擦掌,同時也在考慮如何才能順利得手,很快,他就有了計較。他不動聲色,手指在袖中捻起一個物件,隨即將其銳利的尖端刺入自家手指。

他臉皮抽動一下,倒不是說受了皮肉之苦,而是心疼。這一件“血疫龍瘟”的飛針,以自家鮮血為引,施放疫毒於無形之中,一旦中招,目標短時間內修為反而會暴增,在此之後,疫毒便蔓延全身,雖不致死,可就是大劫法宗師,也要病體纏綿,百年之內,休想恢復過來。

此疫毒並無解藥,非得是比他半龍之血純凈得多的龍屬精氣、血脈等物,才能壓制,或者直接反噬。可如今龍屬之生靈數劫難見一個,便是有,比他這修行千年的墨玉寒蛟還要優秀的血脈,又從哪裡來?

正因為如此,其市麵價值堪比一件祭煉雙輪的法寶,卻是有價無市,可問題是,這玩意兒卻是個消耗品,一旦使用,不論成敗,最終都會消融乾淨。

鬼厭......你可要爭氣!

恰在此時,劫雲之中,炸開一輪奪目強光,幾乎將雲層掃凈,這是天劫雷火最後一次轟擊,黑蛟真人見機不可失,整個身軀驟然鼓脹了一圈,臉上已顯出蒼黑色的鱗片,幾乎是現了妖身,同時聲綻春雷:

“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