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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殤老臉微紅,但最終不得不答道:“他自己……”

“他自己想不開了,就把腦袋爆掉?”

龍殤無話可話,其實他的意思鬼厭也明白,並沒有人,至少他和鬼厭兩個沒發現有人動手腳,而等着和他們做交易的王人野,也肯定不會絕望到『自殺』,那這樣,結果就很明顯了。

有人繞過兩個六欲天魔的看守,將王人野殺了滅口,這是什麼概念?

“啊呀呀,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問鏡84

翟雀兒邁步進來,旁邊就是余慈,這三個多時辰,他們兩人閑逛似的,在山區各個坊市繞圈兒,倒是沒跑出太遠,但和鬼厭相比,速度還是遜『色』了一些,這才落在後面。

語調有些古怪,女修臉上的表情可沒有半點兒諷刺之意,她隨即轉向余慈:

“九煙道友不是一直想追索黃泉夫人的下落嗎?其實我一直都擔心,我這位師叔,是不是已經無聲殞落,可現在來看,分明還活得好好的!這不是好消息,又是什麼?”

前後兩回調整,余慈的心情早就恢復到常態,同時也把思路理順,點了點頭:“的確是個好消息。我們也是大意了,既然此地很有可能和東華宮中樞相連,那麼極有可能就在黃泉夫人的監控之下,如果那位覺得王人野是個威脅,不用做別的,隔空栽下一顆魔種,便能讓王人野變成如今的下場……”

翟雀兒接着他說下去:“更別提我們還在調整靈脈……那個大宇宗的還活着沒有?”

龍殤點點頭:“那邊沒有任何異動。”

翟雀兒微微一笑:“真想把柳師伯也請過來,自我記事以來,聽到的黃泉師叔的手段,都是於無聲處聽驚雷,又極具從容迂徐之妙,往往到事後才恍然大悟,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惡形惡狀的。可想而知,我那位師叔如今的日子怕是不怎麼好過。

“從這裡看,東華宮中一定有什麼隱秘,很可能就是王人野想和我們交換的,雖說功虧一簣,很是可惜,但大家的方向沒錯……不管暗處那位是不是黃泉夫人,都別想再得手,咱們按部就班地進行就好。

翟雀兒一回來,就一直在調整眾人的士氣,效果也還不錯,龍殤的表情就好看許多,但黑袍還是沉默不語,整個人的情緒都壓仰着。

余慈看他一眼,倒是有些懷疑,這位是不是藏着什麼事兒。

翟雀兒轉向他道:“既然方向沒錯,咱們就該多往這邊投點兒力氣了。”

“這倒是……”

余慈漫聲應了一句,旁邊的鬼厭卻突然開口:“我在西南方向的一個坊市中,遇見了事兒……”

三言兩語將坊市之中,嫌疑人當眾爆頭的事情講了,

在王人野死掉的現在,這也不過是個錦上添花的旁證,但鬼厭講出來,實是另有深意。方便余慈順着杆子往上爬,輕巧撇過“爆頭”之事,而是去問與葉池相關的那些。

“半山島?你確定?”

“我有十成把握。”

兩人唱起雙簧,天底下自然無人能出其右。鬼厭盡着傳達的本份:“那女修通過小道士,要與大人見面,這事兒……”

余慈裝模做樣地喃喃道:“還真要上上心。”問鏡84

翟雀兒在旁邊當了好大一會兒的聽眾,此時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道友要去赴會?”

“嗯,我和半山島還有一項約定。”

“是過海香吧。”正如端木森丘所說,這件事已經是四面透風,八方皆聞,無限接近於茶餘飯後的談資,翟雀兒知道並不qiguài。

“正是。”

“吳鉤城那邊的事兒,我可是聽說過,道友果然是信人,就是半山島那邊……似乎不那麼積極呢。”

余慈『摸』着下巴,說得輕描淡寫:“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就是現在也不晚嘛。”

翟雀兒揚起眉『毛』,突然道:“是因為蜃樓嗎?”

余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哈哈地笑了兩聲,直接轉了話題:“功課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今兒咱們就別出去了,早行完功,早完事兒!”

“好啊!”

該妥協的時候,翟雀兒的“善解人意”讓人心中熨帖,可說是無有不從。

等順順利利行完功課,又是黃昏時分,余慈頂着九煙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與翟雀兒告辭,往海商會的坊市而去。既然是這種私密的邀約,翟雀兒不可能跟上來,只是笑『吟』『吟』地讓余慈小心些,莫要再惹上什麼麻煩。

天『色』入夜的時候,余慈來到坊市之外,還沒尋到地頭,早有海商會的侍者出來,恭恭敬敬地將他迎了進去。

迴風道士倒是真有點兒主事者的意思,在臨時搭建的精舍之外,迎接余慈到屋中,以香茶待客。

余慈代入九煙的身份,招呼打過,又問起無羽、張妙林的近況,一些閑話過後,茶水換了一杯,突然就打了個試探:

“迴風道友在海商會,貌似是高升了?”

迴風道士對九煙的態度,自然與對鬼厭不同,他朗聲一笑,回答得明白得體:“大師誤會了,迴風閑雲野鶴之人,心中除卻一些師門之事,再無所求。這幾日不過應人所託而已,事後自去尋我那自在去。”

這話余慈當然愛聽,而緊接着,迴風倒是又返過來嘆了一句:“大師竟然與那鬼厭相識、同行,聽聞此事時,我還不信,如今卻是沒的說了。”

這話已經有點兒交淺言深,余慈瞥他一眼,懷疑是不是無羽向他透『露』了一些什麼,面上卻是不必回應的。迴風道士也沒指望他講出理由,緊接着就感嘆了一聲:

“想我年前,在他破劫長生之時,還和論劍軒的修士一起,向他動過手,今日再見,手心裡可是捏了一把汗的,不想他倒是全然不記得了。”

“哈,是嗎?”

余慈倒是暗窘了一下,鬼厭和九煙身份交換太頻繁,終究還是出現了疏失,還好,記得當時並沒有真正照面,就把他從雲端打下,真要沒認出來,倒也說得過去。

他仍把這個話題繞過,既然迴風道士都不在乎交淺言深,他也沒必要忌諱什麼,乾脆直指正題:問鏡84

“今日你給我下了邀約……”

迴風在座位欠了欠身,道一聲“不敢”。余慈一笑:“好吧,聽說,是你代表華夫人,『插』手到我與半山島約定中。我知道,你們沒有惡意,所以我來了。可這件事兒裡面,有一個關節,我沒想明白,迴風道友你既然代表華夫人,也在她身邊呆過,可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迴風道士忙把手搖了搖,苦笑道:“大師明鑒,我可真沒和那位打過交道,倒是院首經常與她見面。今日之事,我也只是適逢其會,當了個傳聲筒而已。”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大師提起的這事兒,我倒聽過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