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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斌越看那兩個刺客,越覺得眼熟,突然靈光一現,心道:“原來是他!”

這時,郭斌對關羽低聲道:“待會兒,救人!”

關羽輕輕點頭,刺殺宦官,如此忠貞之士,自然是要盡全力相救。

這時,再看場中,只見王越一把三尺寶劍銀光流動,矯若游龍,身形步法瀟洒流暢,時而躍高,時而伏低,像一隻翩躚起舞的大鳥。再看他身形,衣袂飄飛,從容淡定,竟似不是生死相搏,而是舞蹈愉賓一般。

只見他指東打西,竟將兩個刺客壓制住了。那後出來的刺客雖手持長槊,卻被他劍法逼得縛手縛腳,施展不開,最後連唐周也被擠了開去。

此時的大廳中,就像是王越專場一般,只看得眾人目眩神馳,心嚮往之。

眼見二人即將落敗,郭斌與關羽二人對視一眼,手持兵刃躍進場中。

說是兵刃,二人深夜潛行而來,只為打探董奉的消息,哪裡會攜帶什麼合手的兵器?此時二人身上除了隨身的匕首之外,別無長物。

郭斌手裡拿着立在廳外武器架上的一把鑌鐵大槍,上面鑲金嵌銀,珠光寶氣,只是未曾開刃,顯然是作為觀賞兼裝13之用;關羽更是不堪,急切之間眼見唯一一把像點樣子的武器都讓郭斌拿了去,只能在廳外隨手拗斷一株碗口粗細的小樹,拿在手中權作兵刃。

郭斌手中鑌鐵大槍重約四五十斤,一槍直奔王越腰眼而去,用的招式雖與之前長槊的一樣,氣勢卻更是難以抵擋。

長槍帶着呼嘯風聲,氣勢洶洶而來,如此威勢即便馬元義手持鐵杖都不敢正面迎擊,何況王越的長劍。

王越手中所持長劍,長三尺三寸四分,重八斤六兩四錢,劍分八面,流光閃動,鋒利異常。彈之清脆如雀鳴,故名為“雀鳴劍”。這把寶劍是士燮請南越匠師專門給他量身打造的,是把極為難得的好劍。

只是劍短槍長,重量上也較後者相去甚遠。若是武藝高出對手甚多,自可反客為主,以長劍壓制長槍,方才王越戰二黑衣人就是這個道理。只是二人武藝之差本在錙銖之間,如今郭斌武器上佔了便宜,便碾壓一般反將王越打得步步後退。

郭斌見逼退王越,對兩個黑衣人低喝道:“走!”

二人知道事不可為,當下一揮長劍,一舞長槊,向廳外殺去。

馬元義見刺客欲跑,搶過唐周手中木杖,向大廳門口搶去,這時卻見一個黑衣蒙面的威猛漢子,手持一隻碗口粗細的小樹站在廳門。

小樹上枝葉尚在,樹榦斷口有碗口粗細,樹上枝葉尚在,顯然是剛剛折斷。

這一身打扮本不倫不類之極,可是馬元義絲毫不敢小瞧此人:能以小樹為武器,並能隨手摺斷碗口粗的樹榦,這人的力量實是駭人。

要知道四十斤重的鐵杖跟四十斤重的小樹,雖重量相同,可是用作兵刃揮舞起來難度卻是天差地別。小樹枝葉繁多,揮舞起來阻力大的驚人,而且高手過招,分毫錯不得,此人剛剛看過他手擲編鐘之能,還敢如此託大,不是高手就是二貨。

馬元義不敢大意,當下打疊精神與那漢子對戰起來。

關羽手持樹榦立在廳口,見馬元義手持唐周的木杖攻來,嘴角一翹,舞動小樹,竟是以攻對攻。

馬元義暗贊一句:“聰明。”

長兵器對戰,講究的是一往無前,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制對手。若是讓對手施展開手腳,上來就被壓制住的話,那你十成的功夫也就能施展個六七成出來。

馬元義杖法本就詭異莫測,加上唐周的木杖遠遠輕於他慣用的鐵杖,是以**杖法愈發詭譎多變起來。

只是關羽所持小樹,本多枝丫,上面枝葉正是茂密如傘蓋,關羽力大,舞將起來聲勢更是駭人,馬元義的杖法詭譎之處則變得全無用處,好似媚眼做給了瞎子瞧。不知不覺中,關羽此舉正合了以拙破巧的武學至理,竟將馬元義生生阻住,使他寸步難行。

要說二人武藝相差本不大,若是馬元義今天以他慣用的鐵杖或者鋒利的長刀與關羽過招的話勝負卻難說得很了。

此時關羽的武器勝在枝葉太多,阻擋對方視線的同時也給對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若用鐵杖以硬碰硬的話,樹榦自然不是鐵杖的對手,用長刀將樹榦斬斷的話勝負自然也毫無懸念。

郭斌見關羽阻住馬元義,心中暗贊,卻也知道不宜久戰,便着那二人先走,估摸着他們出了徐奉府邸,方與關羽對視一眼,飛身上了房頂,隨即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馬元義與王越見二人身法快捷無倫,倏忽間便已不見人影,相顧駭然。夜間追捕刺客不便,二人便沒有追趕,只徐奉氣得對手下護院一番跳腳地怒罵。據說事後,徐奉府中抬出了幾具屍體,說是急症暴斃,匆匆火化了事。

卻說郭斌和關羽二人出得徐奉府,往藏馬匹的小樹林中疾奔。

走了不遠,聽得路邊一人叫道:“英雄留步!”

郭斌面巾下微微一笑,與關羽停下腳步,往路邊看去。

只見路邊草叢中出來兩人,黑衣蒙面,便是之前刺殺徐奉的刺客。

那高大的一人適才看到二人身法也是震驚莫名:“這二人好快的身法,武功又高,若得此二人相助,大事不難。”

這時卻見郭斌拉下面巾,哈哈大笑道:“本初兄,孟德兄,日間一番良晤,別來無恙否?”

這二人正是袁紹、曹操二人。

二人見郭斌拉下面巾,俱各一驚,隨即大喜道:“不想竟是潛陽兄弟!”

原來,二人早就與許攸等人結成反對宦官的同盟,只為匡扶社稷,立正朝綱。今日得到探子來報,中常侍徐奉府中有黃巾賊人的蹤跡,欲來一探究竟。

他二人素知徐奉不懂武功,一直想要刺殺這個大太監張讓的頭號心腹,只是他平日護衛重重,一直不得其便。今日見他身邊除了一個奶油小生,一個珠光寶氣的土財主外別無護衛。便臨時起意要刺殺徐奉,誰曾想這看起來不起眼的兩個人俱是武林中的一流人物,幸虧郭斌二人適逢其會,出手相救,否則事情就大條了。

當下四人俱各找到坐騎,郭斌吩咐虎子先回去報信,自己則帶着關羽隨袁紹、曹操往袁家在城外的一處宅院行去。

宅子在城牆邊僻靜處,從外面看起來並不大,可是進去一看,層屋疊舍,院落套着院落,竟比郭斌在京城的大宅子還要氣派許多。

來到後面的花廳,早有八個婢女端着熱水毛巾等候眾人。

當下解外袍的解外袍,用熱水敷臉的敷臉,當真是瀟洒風流,腐敗極了。爽得郭斌心裡都暗暗拿定主意,等哥們兒回去也得弄這麼一套。

諸人脫下長袍靴子,分賓主落座,袁紹坐在主位上,對郭斌二人道:“沒想到潛陽老弟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豪俠,文武雙全,文武雙全啊,哈哈!”郭斌連道不敢,客氣非常

還是曹操單刀直入道:“不知潛陽老弟此次去徐奉府邸是意欲何為呢?”

郭斌正色道:“宦官亂政,屠害忠良,禍亂國本,人人得而誅之,本初兄與孟德兄此舉可謂英雄俠義之極。”

一番話聽得袁紹撫髯微笑,曹操則盯着郭斌不說話。

郭斌見狀繼續道:“斌此去徐奉府邸本為尋人,適逢其會而已。”

袁紹與曹操對視一眼,道:“袁某自父喪以來,辭召辟,避居京城,潛陽可知為何?”

郭斌道:“小弟不知,還請本初兄賜教。”

袁紹道:“只因朝廷無道,暗無天日,奸臣竊居高位,宦官玩弄權柄。”

郭斌道:“不錯!兩次黨錮之禍,宦官皆是罪魁禍首。”

曹操點頭道:“我與本初聯絡黨人,居京城活動日久,只為誅除宦官,還天下黎庶一個青天白日。潛陽豈有意乎?”

郭斌心中一動,慨然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袁紹與曹操聞言相顧大喜。

袁紹道:“得潛陽相助,如虎添翼也。”

郭斌知道,這是打入京城豪族圈子的一個絕佳的良機,當下對袁紹道:“只是小子年幼,身上並無功名,自忖又非才智高達之士,恐怕在誅除宦官之事上,難有作為。”

袁紹沉思了一會兒,道:“潛陽所慮的確屬實,這樣,改日我帶你去拜訪河南尹何國舅,所謂錐處囊中,其末立見。以潛陽之才,必得何國舅賞識。”

郭斌心中一動,何國舅應該就是何進了,他是因黃巾之亂才當上的大將軍,現在雖只是河南尹,可對宮中的影響必不容小覷。袁紹肯把自己引薦給何進,也算是好大的一份恩情了。只是袁紹不是隱居么?怎麼還結交權貴?

這些都是一瞬間思考的事,郭斌聽袁紹如此說,立刻起身道:“本初兄大恩,容當後報。”

袁紹擺擺手,道:“潛陽客氣了,自此我等便是同舟共濟的兄弟,不必拘於虛禮。”

是夜,眾人聊到天明,郭斌二人方從袁府出來。

太祖嘗私入中常侍徐奉室,奉覺之;乃舞手戟於庭,逾垣而出。才武絕人,莫之能害。

--《太祖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