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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騎營的訓練步入正軌,無論是營中原有的軍士還是後來招募而來的流民,訓練都極為刻苦認真,沒有一個人敢於挑戰長官的權威。這或許是袁建的屍體起到的一點好的作用吧。士兵們一早起床繞着營地跑圈,吃過早飯後便投入隊列隊形的訓練中。

到了下午,士兵們會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練習弓箭,他們目前的練習很簡單,需要做的只是聽從軍官的命令,將箭矢射到指定的區域即可,並無一般弓箭練習時常用的圓形箭靶。他們所用的弓箭,都是軍中常用的,由武庫中直接撥付,而並非陽翟特色的英格蘭長弓。經過幾天好吃好喝好住的休養,再加上每日強度適中的訓練,一眾新招募來的士兵身體強壯了不少,卻仍未達到使得動英格蘭長弓的水準。他們之前實在是太虛弱了。

他們箭壺中的每隻箭矢上都刻有射手的編號,待訓練結束後,士兵會去撿回自己射出的箭矢,並拿着去登記。晚上,作為獎勵,會依據中的箭矢的數量適當加餐。因此眾人對弓箭的訓練,都上心得很,熱情高漲。

一天的訓練結束後,士兵們吃過晚飯便會被聚集到校場中,由一百名特種士兵教授他們槍法。這槍法便是經過童淵改良的“解放軍拼刺術”,是郭斌初來貴地之時,與管亥交手所用的,伏龍山莊乃至陽翟縣城的軍士所習練的都是這個。

而這槍法經過童淵改良後,更是增加了配合使用的招數,二人同使可以互相呼應配合,三個人亦可以配合使用,極為靈活多變。這套槍法簡單易學,有十天的時間,想必眾人能學個大概。雖然以之對戰太平道高手或者有些勉強,但總是學了些皮毛,裝裝樣子嚇唬人卻是綽綽有餘的。

除此之外,無論新兵老兵,郭斌都要求他們依照戰時的規矩布置崗哨,明哨暗哨互相掩護呼應,很是像模像樣。

非但如此,袁建之死對營內營外都起到了巨大的震懾作用,至少再沒有人敢來越騎營鬧事了。

這一日,郭斌正拉着戲志才、郭嘉、荀彧諸人商議軍情。依照歷史的記載以及目前得到的消息分析,張角原定在三月初五舉事,屆時,城中秘密潛伏下來的過千人的太平道高手會打開洛陽城門,迎接城外的太平道大軍進城,然後會直接攻打禁宮。而宮中由宦官掌控的黃門郎會在適當時機打開宮門,將太平道人放進宮門,並為其引路,意圖斬殺大漢天子。

黃門郎又稱黃門侍郎,即侍奉於黃門的武士。秦漢時,宮門皆黃色,故號黃門,黃門侍郎因最初在黃門內供職而得名。他們起初都是正常男人擔任,後來宦官權勢越來越大,才開始有宦官染指這職位,簡稱黃門或小黃門,他們直接成為宦官集團的武裝力量。如今宦官與太平道勾結,黃門郎正是其手下爪牙。

到時候,皇城淪陷,天子被殺,洛陽城又被太平道佔領,只需張榜安民,布告天下,張角便可順利登上天子位。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京中舉事的同時,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共同舉事,內外相應,聲勢浩大!

屆時,中原地區遍地烽煙,郭斌若想要在那樣的情況下回援陽翟,無疑是困難重重,兇險異常的。

而何進將太平道在京中的謀劃打亂後,天下黃巾軍則會頓時陷入一盤散沙的境地,屆時,太平道被迫倉促起兵,各地不能互為呼應,聲勢與實力勢必削弱很多。沒有統一指揮的起義軍,在官軍眼中就真的只是一群螻蟻罷了。

若郭斌能夠在剿滅京中太平道之後,迅速率軍趕回陽翟,恐怕能藉著這個時間差,在潁川太平道收到京中舉事失敗的消息之前趕回去。

郭斌已經稟明何進,在京中事情結束後,他會率領越騎營迅速趕回陽翟。而何進亦傳達了天子的意思,要郭斌屆時繼續擔任騎都尉,率軍守住陽翟。

陽翟地處潁川郡西北角,穿過大山便是洛陽。然而山中皆為老林子,進去容易,想出來就難了。因此,原本距離洛陽最近的陽翟縣反而成了潁川郡各縣中距離京師路程最遠的一個。

有鑒於此,若潁川全郡陷落,那麼進可攻退可守的陽翟縣便是太平道的腹地,成為潁川郡太平道的大本營,歷史上也確是如此。

而若郭斌能夠得保陽翟縣不失,便彷彿在潁川太平道的腹部插入了一把尖刀,使其進退不得,腹背受敵。屆時,朝廷派大軍往潁川郡剿匪之時,郭斌再派一支軍隊襲敵側後,則潁川太平道必破。

郭斌現下便是在與眾謀士商討回軍的路線。

此時,有人來報,說是營外有個漢子,自稱是郭斌的故人,前來投奔。

郭斌大奇,他在京中能有什麼故人?若是袁紹、曹操、衛仲道等人,守衛便不會如此說了,可除了那幾人之外,他在京中也不認識別人啊!

好奇心驅使下,郭斌率領眾人往營門處行去。

不是郭斌他們太不自重身份,而是這幾日除了商量京中行事的細節,便是商量如何回軍陽翟了。許多事情已經定了下來,眾人實在是沒事情幹了。因為目前營中最重要的任務便是練兵,可是練兵自然有郭斌手下的一百個特種士兵,相信受過關羽精心蹂躪的他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的,況且有關羽和張飛二人盯着,斷不會出什麼岔子。因此,關於練兵的事,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眾人來到營門,只見到一個二十許的男子帶着個瘦弱的女孩兒在營外等着。“未得軍令,誰都不能進入營中。”這是郭斌定下的規矩。

郭斌見了來人,但覺面熟,卻如何也想不出來到底在何處見過他。

只能張口含糊道:“在下陽翟郭斌,字潛陽,兄台頗為面善,不知”

那男子道:“伏龍亭侯可還記得幾個月前,太平道圍攻陽翟縣衙之事?”

郭斌道:“自然記得,哦!你是本初兄手下的那位那位壯士!”

來人正是當初跟隨袁紹前往陽翟的門客之一。當時郭斌從縣衙前院飛奔往後院前去支援,而太平道將院中的大門封死,便是這個漢子率人以斧頭劈門。當時郭斌見這個漢子臉色忠厚,在危急時刻仍是沉穩鎮靜,雖甚是其貌不揚,卻不怒自威。郭斌心中好奇,便多看了他幾眼。只是事後太忙,便將此人忘在腦後了。

這時郭斌忙道:“原來真是故人!只是郭某失禮,尚未請教高姓大名。”

那人忙道:“早聞急公好義小孟嘗,仗義疏財,豪氣衝天。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之下故無虛士。在下豫州汝南人士,姓陳名到,字叔至。特來拜會伏龍亭侯。”

聽了這個名兒,郭斌心中一顫,我滴個天,竟然是他!要說郭斌如今見慣了歷史名人,與袁紹、曹操之流交遊,以司馬徽、盧植、蔡邕之流為師,便是碰上了天子劉宏,郭斌也敢跟他並排坐着,勾肩搭背地飲酒划拳。可今天這一位,卻的的確確是驚到他了。

陳到,字叔至,生卒年不詳,豫州汝南今河南駐馬店平輿縣人。三國時期蜀漢將領,劉備帳下白毦兵統領,名位常亞於趙雲,以忠勇著稱。蜀漢建興年間,任征西將軍、永安都督,封亭侯。在任期間去世。

諸葛亮曾說:“到所督,則先帝帳下白毦,西方上兵也。”意思是:陳到所督率的是先帝劉備帳下的白毦兵,這是西方蜀漢國中最上等的士兵。

楊戲則稱:“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統時選士,猛將之烈。”

“征南”指的是征南將軍趙雲,“征西”指的便是征西將軍陳到。能與趙雲並列相稱的人,豈能是庸手?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以忠勇稱”的傑出將領,歷史上竟很少提及其人,也成為漢末三國歷史上雖評價極高,卻最不為人所熟知,最神秘,而其實力卻是毫無疑問能排在前列的名將之一了。

前世的郭斌也算是半個三國迷,知道一點陳到的資料,就他所推算,可能是因為陳到的工作性質的原因,要時刻護衛劉備,而導致他不能經常上戰場,因此未在歷史上留下赫赫聲名吧?

沒想到,這個幾個月前便見過面的漢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陳到。歷史上的陳到便是豫州汝南人,想必是不會錯了。

因此,郭斌看到陳到竟然前來投奔自己,心中那是激動莫名。廢話,這可是趙雲級別的猛人啊!

當下,郭斌道:“原來是叔至兄,失敬失敬。只是,你不是在本初兄帳下嗎?此來可是本初兄有何交代?”

陳到連忙遜謝,道:“不敢不敢,到此番前來,乃是求醫而來。此前在袁大公子帳下,只因同鄉之誼,前往相助,卻非是袁家門客。”

郭斌心中大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歉然道:“叔至兄恕罪,是郭某失言了。只是適才所言,所謂求醫,卻不知從何說起?郭某不懂岐黃,不分八脈,陳兄此來,卻是緣木求魚了。”

陳到下拜道:“陳到此來,全為帶舍妹求醫。舍妹自幼體弱,求醫問葯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花了多少銀錢,卻一直不見好轉。如今舍妹年紀漸長,身體卻愈發孱弱,所問過的郎中均救治不得。近日,聽聞杏林聖手董老前輩的愛女便在越騎營中,到厚顏請董姑娘妙手施針,救舍妹一命!”

這時,郭斌眾人方注意到陳到身後怯生生地站着的那個瘦弱的女孩兒,看樣子有十一二歲,卻是全身枯瘦,滿身病態。若說“病如西子生三人分”是比喻女子的病弱之美,而陳到的這個妹妹,則是枯瘦如柴,一點美感都欠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