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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依照郭斌的囑咐,很是熱情地接待了張世平、蘇雙二人,並以伏龍山莊的名義,與二人定下了長期販運馬匹的約定。並成立了伏龍山莊牲畜販運公司,張世平與蘇雙二人以資金入股,佔有四成股份。郭斌撥了二百部曲,以專責沿途護送馬匹。

因為一路流民頗多,若無周密防護,恐怕到不了地方便能給分食殆盡。郭斌所派遣的部曲,皆為陽翟縣的標準配置,不但攜帶了精鋼所鑄的環首刀,勾鑲,還配備了制式的長槍,並各自攜帶了騎兵弓,每人在馬屁股上掛了兩壺羽箭。

這些人雖非素習騎術、精通馬性之人,卻也是一個個剽悍體壯,身着皮甲。其裝備之精良,幾與羽林軍不相上下。

張世平與蘇雙二人見郭斌所派遣的護衛人數雖非太多,卻比平日所見的正規軍更要有紀律性,二百多人站在那裡,竟沒有一絲響動。他們所散發出的威勢,直如千軍萬馬一般。以後帶着這些人去談生意,簡直碉堡了!

其實,細思之下,他們如此滿意也是有原因的。以二人的身份地位,哪裡享受過如此待遇?他們手下的護衛,多是些流落江湖的浪~盪客。除了十幾個常年跟隨的僕從,則多是隨時僱傭的。一個個衣衫不整,骯髒邋遢,哪裡有郭斌這二百部曲的赫赫聲威?於是,與郭嘉商議好一干細節,二人便興奮地帶着人往北趕去。

以郭斌的性格,自然不會少了二人的利益。所謂的二人以資金入股,不過還與當初二人的買賣方式相同,資金只是作為購馬的本金,待將馬匹順利運回陽翟縣,郭斌自會將利潤一併交付。利潤雖然較之以往少了一點,可郭斌還派遣了二百披甲騎兵沿途護衛,非但省了招募護衛的費用和時間,更是極大增強了護衛力量。原本每次走商路,只是臨時招募護衛便要一個多月,再加上沿途運貨要一個月方能往返,算上在烏桓購馬、挑馬的時間,一趟走三個月便是僥天之幸了。

而依照郭斌的安排,二人此次前去,購馬固然重要,更要為伏龍山莊在塞外找一個落腳點。待下一趟時,郭斌便會派人前去建築村寨,並派人運送中原的貨物前去,郭斌新近研發的,用糧食釀製的高度美酒便是極好的硬通貨。以後購買馬匹的事情,便由這個村寨負責,張世平與蘇雙二人常駐村寨,運輸馬匹的任務便交由伏龍山莊派遣部曲專責。

這樣的話,每次運送馬匹所費時間,便僅有一個月了。若是收購的馬匹供應得上,每月甚至可以走好幾趟。

張世平與蘇雙以商賈的身份,非但得到了與伏龍山莊合作的機會,傍上了郭斌這個靠山,聽郭嘉話里話外的意思,更有可能由二人常駐塞外,擔任城主,專責購馬事宜,頓覺此次陽翟之行收穫之豐遠超想象。二人甚至表示,若此事進展順利,不給錢也能幹啊!

為什麼?因為商人被壓制的太慘了。二人雖是大商賈,“貲累千金”,可是社會地位太過低下,若非逼不得已,歷史上他們怎麼會拿出巨資,資助劉備這個以織席販履為業的落魄的皇族?怎麼會面對郭斌這個小小的縣令時亦戰戰兢兢?他們又何必抓住機會,不遠千里來到陽翟,謀求與郭斌的合作?

聽說郭斌竟要在塞外建城,並有意讓二人做城主,二人哪有不歡欣鼓舞,喜極而泣的?雖說是在塞外,可畢竟是一城之主,身份地位較之一介行商,那可是天差地別啊!“急公好義小孟嘗”果然非同凡響,大格局,大手筆!

見張世平、蘇雙二人滿腔豪情地率領二百多護衛出了陽翟城,往北行去。

戲志才方對郭嘉道:“主公行事,一貫高屋建瓴,此次命二百護衛隨行,雖名為護衛,卻更有以之練兵之意。此後庄中部曲輪換前往,非但可以藉機熟悉沿途路線,更可藉助塞外訓練兵士。”

郭嘉點頭道:“不錯,我庄中部曲,雖然精於步戰,卻皆是中原之民,於騎馬,即便是較之羽林軍,亦差得遠了。此次正可提高馬術,此後必可大有作為!”

戲志才點點頭,沒有說話。

可是郭斌的一眾手下都沒有意識到,此次與張世平和蘇雙的合作會產生何等深遠的影響,此番郭斌派人往塞外築城,更不僅是只有練兵那麼簡單的。這次合作,是郭斌與商人合作、擴充自己勢力的一次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將成為郭斌在塞外擴充實力的模板。

張世平與蘇雙二人在此後的歲月中竭忠盡智,發展塞外的城寨,使之逐漸成為塞外草原上的一顆明珠,其影響力之深遠,威名之盛,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新商人在郭斌的軍隊的護衛下,走出國門,不斷進取,佔領新的領地,將新王朝的版圖不斷擴大,成為遠超大漢的強大王朝。

將張世平與蘇雙的事情交代給郭嘉後,郭斌便去忙別的事了。郭嘉經過戲志才半年的教導,已經有能力也應該獨立承擔一些事情了。

時間進入十一月,陽翟建築股份有限公司得到陽翟縣豪門富戶的熱捧,大家踴躍參股,紛紛拿出糧食來認購股份。因為郭斌在陽翟縣收治流民、平滅太平道的一番作為,使得他在陽翟縣中的威望空前高漲,陽翟縣城中亦未出現糧價騰貴的現象,使得陽翟的大戶心中亦愈發安穩。在這個天下大旱的情況下,要是天下人能齊心協力,合理分配資源,旱災便不是什麼邁步過去的坎兒。

所以說,郭斌認為,要治流民,要應對旱災,最重要的還是要治人心。只要天下人不會因旱災而恐慌,造成富戶屯糧自保,貧民變成流寇的局面,便不會出大問題。

這一天,是陽翟縣西城區的住宅建設完工後,郭斌首次有空閑前來巡視。之前的完工典禮,正趕上剿滅太平道後統計戰果,分析戰爭得失的事,後來就是送劉辨回京,以及按照天子的旨意查抄原陽翟縣丞賈仁的家產。郭斌忙得腳不沾地,直到現在才算是抽出時間來看看西城區的建設。

進入西城區,不過百米,便是陽翟縣新建的官學,亦是最早建好並投入使用的公共建築。兒童從六歲開始便需要按照規定進入學堂讀書,直到十五歲學成畢業,一共九年,可以說是囊括了後世從小學到初中的義務教育課程。因此,學堂建築規模很大,現在尚有不少可以用來建設的空地。

課程則主要以語文和數學為主,每月會有兩次大型的演講會,目前由校長司馬徽主講,講解的是《大漢世情》,內容則與後世小學中開設的《社會》類似。這個演講會是對外開放的,不僅學校里的學生可以參加,便是縣中的建築工人亦可旁聽,以致每到演講日,會場都會被擠得滿滿當當。

這自然是郭斌的創意,他在學堂中專門建設了一個可以容納近千人的場館,樣式便如後世的階梯教室一般。對於這種方式,眾人初時尚不甚適應。本來尊師重道便是孔子反覆提及的社會綱常倫理的重要部分,傳道授業的老師,怎麼能站在低處,而一眾學子卻坐在高處呢?這不是一點尊師重道的樣子都沒有嗎?

可是,在郭斌對司馬徽說出一番話後,這位當世大儒立刻成了其堅定支持者。

郭斌對司馬徽道:“德操先生,尊師重道固然是人倫綱常。可是在學術研究中,過分地強調身份地位,則容易使人思想禁錮於師長所教授,於開發新知識,思考新問題殊無裨益。我建造這種講堂,目的就是為了使演講者與聽講者站在同一高度,思考問題,探討學術,如此方能使思想活躍,使思維碰撞,產生新的火花。”

郭斌看了看面色不變的司馬徽,繼續道:“現在只有先生有資格站在台上演講,以後我們還要邀請各方見識超群,才學卓達之士前來,切磋較技,活躍文化,每一個敢於站在台上的演講者,都要有面對多方詰難的心理準備。這樣才能日漸日新,文化才能愈加進步。所謂‘吾愛吾師,吾尤愛真理’。這方是學術研究該有的氛圍,先生以為如何?”

聽到這裡司馬徽雙目發亮,連道:“如此大善,如此大善!”過後更是使人將“吾愛吾師,吾尤愛真理”的話刻在講堂的背景牆上。從此,這句話成為了陽翟縣官學的校訓,並隨着學校的不斷擴大,而愈加發揚光大。一批批學子成為新王朝的社會精英,亦將此校訓帶到了社會的各個階層。

在此後漫長的歲月中,陽翟縣官學雖然名字屢有更改,卻一直堅守着這個校訓,成為天下最具影響力,最富創造力,最有行動力的學術研究中心,是全國最負盛名,最為活躍的文化中心。也是培養出最多社會精英的教育中心,是全國思想最為活躍的地方,為社會的進步、經濟的發展提供着學術和思想的源動力。

而此時的陽翟縣官學,還只是一個僅有幾百人的小學校,在校學生在學習完四年基本的認字課程後,就會進入中級課堂,學習新開設的《物理》、《地理》科目。至於思想政治類的科目,則放在語文課時教授。當然,授課內容亦是經過眾人精心改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