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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李白,你何止見過我兩三回?一萬回都不止。”柏美突然杏眉倒豎,眼噴火焰,恨不得一口將我吞掉。

天,恨的極致就是愛哦。她柏美怎麼會那麼恨我呢?

我一頭霧水。

正牙齒打顫地想問清點緣由,柏美已經呼的站起身,白光一閃,就不見了蹤影,丟下我一個人獨自發獃。

好不容易獃獃地緩過氣來,心情竟然有點激動。如果真像柏美所說,我見過她一萬回都不止,這是什麼概念?如果是連續性的,意味着一起生活了三十年以上。等於你們人間的一億年時光。

這也太誇張了吧?

你們人間一起生活七年就什麼癢了。我和她相守了一億年時光,海枯石爛都不止了吧?怪不得她對你們人類不屑一顧,你們七年就癢,我們一億年還嫌不夠。至少是她嫌不夠,否則她不會那麼恨我。

可我又不明白了,既然她對人類不屑一顧,為什麼在遊戲中她還代表愛的一方?

遊戲規則。形同下棋,這回你執白棋,下回你執黑棋。要麼黑,要麼白,沒有中間顏色的棋子。

彷彿發現了新宇宙一樣,我興奮莫名。

走吧,到了小鎮好好灌幾杯酒,獎賞一下自己。我站了起來,快步地向前面的小鎮走去。

到了前面一個叫大貴的小鎮,已臨近中午。剛入小鎮的街口,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如何不對勁,我卻無法判斷。最後的丁點靈魂離我而去之後,我真的就剩下一副軀殼了。沒了靈魂,我感覺的觸鬚就像了秋天的黃草,變得無比的遲鈍。

小鎮的店鋪都關了大門,街上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幾隻小狗在追逐、打鬧,不時吠幾聲。

走過一條街,也沒聽到哪一扇窗戶打開,伸出個人頭來瞧我一眼。小鎮的靜,靜得我起雞皮疙瘩。不是我怕死,我這副空軀殼,誰要拿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李白一頭散發從前面的一條巷子跑出來,一臉惶恐,像是被一群狼追着似的。

他一眼看到我,先是呆了一下,繼而沖我射來仇恨的目光。

本想跟他“嗨”一聲的,可被他仇恨的目光一射,什麼話都縮回到肚子去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遇到的都是恨我的人。連李白都恨我。是因為我們長得太像,我冒充了他?

快跑近我身邊的時候,李白沖我吼,“還不快滾。”

他的“滾”應該是“跑”的意思。

我轉身撒腿就跑。

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還想着見到李白的時候,我們就像修了一萬年的緣才相見似的,不用說一言,不用說一語,相視一笑,就盡在不言中。然後就來個酒逢知己千杯少,開心到銀河落九天。

眼下竟然像是仇人相見似的。

我邊跑邊想,很快就跑出了小鎮,望前面的一片樹林跑去。

李白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槍聲。

子彈從我頭上呼嘯而過。

誰在追殺他?他假假的也是玫瑰國的高級特工,大名鼎鼎的詩人啊,總統都要敬他三分的。怎麼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我不由回頭看了一眼,天,他竟然落在我後面一里之外。而他身後一里之外,幾條黑影一邊揮舞着手槍,一邊緊追不放。

得幫幫他。

我的靈魂雖然跑了,但我的體能還是要比K星人強得多的。我飛快地跑到李白身邊,二話不說,就將他扛到肩上,腳下生風地跑了起來。

在樹林里停留是不行的了,人家追得那麼緊。

穿過樹林,再翻了兩座山,我才在一條溪邊的草地上放下李白。

李白雙腳落地,驚詫地望着我,“你到底是什麼鬼?”

我成鬼了。

那就做一回鬼吧。

笑笑,我方道,“我是好鬼啊。”

李白踢了我一腳,“不可能,鬼是虛的,可你的腳卻是實的,雙腳也貼地,雙眼也有靈光。”

李白以他的常識判斷我不是鬼。

做鬼都做不成,我還能做什麼?說是靈魂戰警?他李白更加不懂。

乾脆反問,“那你說我是什麼?”

“算了,你也不用裝了。你不就是假扮我的牡丹國特工嗎?”李白說罷,一屁股坐到地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被你害死了。”

“些許咋講?”我也坐了下來,不解地問。

“咋講?還用咋講?”李白氣呼呼的說,“你假扮我混進軍營,然後挑撥發動核戰,你我現在都成了兩國的頭號嫌犯了。”

天哦,又中妖女的招了。

我吞了吞口水,“兩國不是和談了嗎?”

“是和談了呀,但得交出發起核戰的戰爭犯啊。人家特種旅的兩個導彈團的團長都作證,是你假傳總統令,讓他們挑動發起核戰的。”

“那康登代旅長和柯里大隊長呢?”我擔心的問。

“在你離開不久,他倆就被錢小克帶來的特務營打死了。說是他倆幫你脅逼兩個導彈團行事。這下死無對證,故事也被編得天衣無縫,我是跳到銀河都洗不清了。”李白幾乎是絕望的說。

“你也知道這是故事?”

“我不知道的話早一槍打死你了。”李白氣哼哼地衝著我說,“你以為我這個特工是白吃飯的?”

“當然不是,你還是大詩人哪。”

“詩人頂個屁用。牡丹國的白居易不一樣被抓起來了。”李白沒好氣地說。

我的心是從頭寒到腳,又從腳寒到頭,仍禁不住問,“他也被人假扮跑到兵營去了?”

“沒有,他比我更冤枉。本就一個小學教師,偏說他是潛伏在牡丹國的玫瑰國特工,硬拉他去當替罪羊。”李白憤憤不平。

一樣的結果,不一樣的故事情節。我不由不服三妖女的遊戲。

“那你想咋辦?”我問。

李白望着我,“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我想了想,“那我去自首吧。”

李白一聽,激動地抱着我,“這太、太感謝你了。我的老婆孩子三生三世都會感謝你。你就是我們家的神啊。”

我嘴上“嗯嗯”着,心裡卻在滴血:奶奶的,這就是我賜予詩才的李白啊?怎麼說,你李白也要假裝一下,說幾句不行之類的話啊。半句都沒有。感謝,誰不會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