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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江家的奴僕都漸漸感到有些奇怪,這位平時只懂得瀟洒玩樂的小公子,竟然每日安分守己的上課。

天還沒亮就出去了,直等到半夜時候才回,剩下的半個晚上,就乾脆將自己鎖在房間里,責令任何人不能踏入房間一步。

就連閑余放鬆的時間也很少再去找哥哥江凌風玩耍,悶在房裡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有幾個僕人還以為這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又跑去了哪個銷金窯,仗着自認為小公子怯懦的性格,偷偷向老爺子江釋空叫了幾句舌根。

可誰知道非但未得到臆想的獎賞,反倒被狠斥了一頓。

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敢去過問小公子每日的行蹤。

而這些人敏感的覺察到這位小公子有一些變化,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總感覺他的眼神與以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讓人感到危險。

很難相信幾個成年人甚至是老人,會被一個十四歲大孩子的眼神所懾。

下面人知道公子雖性格溫順,但脾氣也相當古怪,都不敢多舌過問。

可偏偏有人就不信這個邪——

今天課堂休息,同時也是和龐老頭約定的七天期限的最後一天,江長安在神府鏡里修鍊到了正午才出來。

胡亂的拿抹布抹了兩下臉蛋,就算凈了個面。

還沒踏出房門,就聽到外面一個人大聲嚷嚷怒吼着什麼。

江長安打開門,就見院子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怒斥一個小丫鬟,一群奴僕和丫鬟戰戰兢兢的低着頭樹在一旁。

他招手喚過來一個侍從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回小公子,這位是從京城而來的王公公,是奉景皇旨意特送來給小公子您的幾件珍寶……”

惺惺作態,江長安嗤笑一聲,退了婚又送東西,分明是打個巴掌賞個甜棗。

“送來的是四件一模一樣的青花琉璃**,據說是一個小國進獻給夏周國的國寶,剛來的小丫鬟不懂事,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件……”

“那丫鬟是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江長安問道。

只見是個和他年紀相仿,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生的白凈。此刻被罵的低頭蜷縮着肩膀,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心疼。

憑他過目不忘,這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記得一清二楚,可不記得有這個人。

“嗯?”

侍從還以為江長安要問一下花**的情況,再不濟也要有幾分怒色,沒有想到他問起丫鬟,一時沒轉過彎來。

“回公子,這小姑娘是前幾天夫人在街上看到的,說是父母都得了怪病而死,想着賣身換幾點碎銀葬了父母,夫人看她可憐,就幫她葬了雙親,帶了回來。”

這倒不奇怪,江長安再清楚不過娘親的善良,散糧布施,救濟貧苦。

因此那可是被一些江州百姓稱為“善母”,相比之下,也不知道無良老爹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分。

每當想起十歲那年,年紀中年的江天道表情猥瑣地攛掇他去偷城西豆腐西施的褻衣,他心裡就升起一股惡寒,唾棄一聲齷齪不堪,儘管他後來真的偷偷去了……

“只是公子,還有件事……”

“別吞吞吐吐的,直接說。”

侍從道:“夫人已經下了命令,要這小姑娘做你的丫鬟,是……是通房丫鬟。”

侍從說著眼中多了分羨慕,通房丫頭可是丫鬟奴僕里地位最高的,可以說近水樓台先得月。

但又想到打碎國寶的事,那點羨慕瞬間煙消雲散,得罪這位王公公,恐怕就算通房丫頭也沒好果子吃。

“通房丫頭!!!”

江長安像被雷劈了一樣定格了半天,隨後苦笑一下,估計是這些天每日晚歸也被母親誤認為是去了哪個煙花場所,所以找了個丫頭想讓自己“收收心”。

多半又是老頭子的主意,不過既是母親親口下的命令,那想要反對是沒戲了。

江長安敢和江天道頂撞幾句,唯獨不忍心看到娘親受一點氣,所以只要是司雪衣吩咐的事情,那都聽話的很。

“罵了多久了?”

“快半個時辰了……”

快半個時辰,江長安不禁冷笑,真要是想要處置用拖到現在?

看來這架勢分明就是沖他而來,江長安闊步走了過去……

王公公是個公公,這點江長安看他第一面就看出來了,哪個大老爺們兒會往自己臉上擦這麼多的粉底,說話的聲音就像捏着嗓子一樣。

儘管怒火燒到眉毛,怒吼的聲音也不陰不陽的:“這可是絕世瑰寶!一件國寶重器!把你個賤婢的命賣了都不夠一片瓷片的!況且這四件琉璃**可是經過景皇之手,意喻天地四方圓滿之意,是缺一不可……”

小姑娘噤若寒蟬,眼眶泛紅,淚水啪嗒啪嗒的直掉。

“今天,我就替你的主子好好教教你!”王公公說著,巴掌抬到了空中,就要落下——

“住手!”江長安喝道。

見到正主來了,王公公不急反樂:“呦,小公子終於出來了,這小丫鬟可是打壞了景皇送給您的琉璃**,您來了正好,就讓我替您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長眼的賤婢!”

江長安的神色陰鬱了起來,聽了這漫不經心又狂傲的語調,臉上的笑容開始緩緩斂去。

“四公子莫不是還在記掛景皇陛下退婚的事?實不相瞞,來之前景皇還特地吩咐小的,退婚之舉實屬無奈,是靜菱公主強烈要求之下他老人家不得已而為,這些東西就聊表補償。”

王公公像是沒有看見少年的臉色變得不好起來,仍然繼續說著,面上帶着一絲譏笑不屑,“景皇還說了,皇城這麼多的女兒,要是四公子真的捨不得駙馬這個身份,那就再冊封一個公主,嫁你便是。”

羞辱!

隨便冊封一個公主嫁了便是!這不是羞辱還能是什麼?

丫鬟們平日里沒少受小公子的照顧,眼下暗暗都為這位小公子打抱不平。同時都為江長安暗地裡捏了把汗。

江長安神色添了一層陰霾,沒有說話。

“對了,差點忘了。小公子,來的時候靜菱公主讓在下送來一件東西,說是務必親手交還到您手裡。”王公公掏出一隻鑲着兩顆紅珠的金簪撂到江長安手裡。

江長安無奈苦笑,既已絕情,何須相送絕情之物,將簪子仔細收好,道:“真是有勞王公公……”

王公公得意笑道:“小公子哪裡話,很多事主子做的不到位不就是要看我們的?就像這個賤奴,今天本公公非要給她漲漲記性,一條狗,就要有當條狗的樣子,哎呀,差點忘了,聽聞這小丫頭是您的通房丫頭……”

他臉上哪有一點歉意,囂張氣焰卻高了幾丈,神情嘚瑟。

“沒關係……”江長安笑了,默默地轉過身走開。

正當王公公以為江長安忍氣吞聲甘受屈辱,為之暗暗得意時,下一秒忽然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