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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薄薄一層的窗紗分毫未動,房間內卻翻天覆地,紅木地板與牆壁都被鏟掉了一層,煙塵散去,岳守金和劉文獻發冠掉落,整個人披頭散髮,頭上矇著厚厚一層飛灰木屑,滑稽可笑。

“你……”

“我保證下一劍會斬向你的腦袋!”顧天鶴語氣輕柔,傳入兩人耳中卻像刀鋒一樣刺耳。

正想衝過去才發現灰袍人被他派去除掉江長安,可到了現在還沒回來,兩人不得不又咽下這股惡氣。

“青龍服,赤霞劍,他,他是雲水閣的顧天鶴!”有人認出了男子身份驚道。

所有人這才發現,三人所穿青衣上各繪有一條青龍,怒目而視,威風堂堂,顧天鶴長得本就不醜,如此一搭也是威武霸氣。

“雲水閣?”江長安繞有性質地打量起眼前三人,青蓮宗每年都會邀請雲水閣的人來比試切磋,大會也俗稱小歲典。

所謂的切磋說白了就是踢場子,沒想到這距離小歲典還有一個多月,人就已經到了。

“大壞蛋不許賣!”

蘇尚萱在雅間里急得只跺腳,這雲水閣與青蓮宗向來都是敵對競爭的關係,如果這淬體液到了雲水閣的手裡,就無疑給青蓮宗樹立強敵,本來小歲典比試時就占不得多少便宜,若是再有這等神物幫助,青蓮宗就麻煩了。

“好,那這三顆補星石我就收下了。”江長安自然聽不到蘇尚萱所言,當然就算他聽得見也依舊不會動搖。

“大壞蛋,大財迷!大……色狼……”蘇尚萱低聲氣急道。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猶如蠅蟲,怕是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江長安和雁兒站在一起她心裡就極不舒服,悶堵得說不上來。

……

鑒寶結束,眾人卻不肯散去,一齊盯着三樓窗口動靜。男的恨不得想活剝了江長安,女的則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公子摘得了美人青睞。

“公子怕了?”雁兒姑娘盈盈笑道。

江長安搖頭苦笑,怕倒是談不上,在江州這情況又不是第一次,只是這稀里糊塗的就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盛名,還成了人民公敵,最讓江長安無法忍受。明明什麼都沒有,要是有點兒什麼也成啊!

下到一樓,唾沫星子都快集成了海,多難聽的話是應有盡有。每一個男人都隨時衝上去與江長安決鬥一番。

蘇尚萱站在遠處眉頭緊促惱怒的眼神在其身上來回掃蕩。

若若則一見到叫花哥哥便奮不顧身地跑了過去一頭撲進懷裡。

“還是丫頭好,總算是有沒辜負哥對你這麼好。”此情此景,飽受千夫所指的江長安都快感動哭了。

誰知小丫頭抬起頭淚眼朦朧,帶着哭腔說道:“叫花哥哥有漂亮姐姐了,不要若若了……”

……

“江長安,你回去後打算怎麼辦?”蘇尚萱問道。

一行人走在回青蓮宗的路上,這次兩位大公子都選擇了步行,幾個人就這樣走在秋夜的寒風中。

“什麼怎麼辦?”江長安隨口回道。

“你還裝傻,劉文獻回去之後肯定將這件事情大肆宣揚,到時候你就在院中待不下去了。”蘇尚萱急道。

在外人眼中君雅樓就是一座青樓,無疑是離經叛道的地方,一個先生帶着弟子去這種地方,不被戳脊梁骨才怪。

“放心,沒事的。話說,你就不擔心自己嗎?”蘇尚萱首先擔心的是他,這讓江長安有些感動。

“我……我姐姐無論再怎麼罰我都不怕,只是你不一樣。”

江長安笑道:“你姐姐奈何不了我,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自己只不過是個過客,江長安非常明白,離開,只是一個月兩個月的時間問題。

這次蘇尚萱沒有回話,失落地低下頭,像是江長安真的要走一樣。

江長安對秋霜使了個眼色,後者帶着兩個丫頭先行回了。只有三個大老爺們兒一前兩後地行着。

三個人誰也不肯先行開口,終於江長安說道:“兩位公子不怪我剛才將上古淬體液賣予他人?”江長安問道。

林太羽性子耿直,心中雖然不爽嘴上卻一言不發,要是說這沒有一點不悅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淬體液更是江長安實力的其中一種提現,無可辯駁。

薛飛笑道:“江兄行事向來不做虧本兒的買賣,我想那淬體液有古怪吧。”

“贏洲智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那瓶淬體液是真的上古淬體藥方所制不假,但我只是稍稍動了一下手腳,將藥水里摻了點兒水分,藥效雖然還在但卻會降低十倍不止。”江長安一臉無辜道:“本來只是想單純的坑一下岳大公子,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但沒想到又鑽出來了雲水閣的人。”

林太羽嘆了一口長氣,說道:“江兄做的原來還留了一手做的是這份打算,只是可惜啊,今天沒有搶到地炎精。”

江長安說道:“如果是為了那地炎精,那就更沒有什麼可惜的了。那隻地炎精雖然是真品不假,但古書上記載的千年地炎精是於幾千年前飽受氤氳靈氣溫養所成,是今日山溝裡面長出來的地炎精無法媲美的,不論是藥效,還是價錢,這岳守金都是吃了非常大的虧。”

江長安對林太羽道:“如果你信得過,回頭我讓人送去一瓶真正的淬體液,來做這賀禮!”

“看來今天太羽哥真是賺大了,哈哈!”薛飛笑道。

“那就多謝江兄。”林太羽依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江長安更加不解問道:“林公子既然不是因為這兩件事不快,那我就更好奇是什麼事讓你牽腸掛肚的了。”

薛飛顯然知道些什麼,含笑不語。

林太羽直接迫不及待地挑明了說道:“江兄,你到底和尚萱是怎樣的關係?”說完仔細的盯着江長安的一舉一動。

江長安取出從君雅樓拎出來的一壺茶,兌了一口冰涼的茶水,有些混不吝的說道:“她是我弟子,我是她師父,就這麼多。”

林太羽頓時長舒了一口氣,神情放鬆笑道:“那就好,希望我妹妹沒給先生惹什麼麻煩。”

“噗!”

江長安一口水還沒咽下去整個噴了出來。一臉發懵道:“我日!你妹!”

“贏洲四公子,林家還曾有一私生女。”江長安總算明白了這句話。也怪不得總覺得蘇尚君和蘇尚萱長得不像,合著沒有血緣關係。

至於來龍去脈,江長安沒問,林太羽也不願說,在這點兩人達成了很好的默契。

“先生,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助我二人成事?”林太羽再次開口問道。

“辦法是有,就看你們兩人能不能先忍一段時間了?”

江長安面露微笑,有時候最能考驗一個人往往不是一念之間的生死,而是長久的忍耐。

兩人俱是會心一笑,忍耐,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在忍,林太羽和薛飛都明白,江長安與他們,其實是一種人,這也是江長安選擇他們兩個的主要原因。

正當兩人靜等着江長安說出方法的時候,幾人拐過一個巷口,一個匆忙的小孩身影沖了過來,直撲到江長安的身上。

江長安本能的躲避,但察覺到對方沒有絲毫真元波動就放棄了躲閃,一下撞個滿懷。

“哎呦……”

小男孩痛呼着捂着頭,抬起頭望着三人,瞅了瞅身上披着的打滿補丁的乞丐服,又看了看三人錦衣華裳,就算最中間的這個人衣服比起另外兩人稍遜一籌,但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為首之人。

他懷中緊緊抱着一個銅鼎,急忙對江長安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小心翼翼撇着自己不小心蹭在江長安衣服上的灰塵,面有苦色,這件事他以前碰着的不少,不小心蹭着一點都要被狠揍一頓,更不用提今天直接撞了上去,而且江長安所穿正是白衣書院的一襲白衣,一點灰塵就看得清清楚楚。

他蜷縮着脖子,害怕的閉上眼睛,但懷中的鼎還是抱得緊緊的。

可左等右等沒有等來一頓胖揍,他滿腹狐疑的抬起頭,就見江長安只是輕輕撣去灰塵,沖他笑了笑。

“你……你不打我?”小男孩問道,剛問出口就後悔不已,哪有人問這麼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