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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羽和薛飛也都一下被這小傢伙逗笑了,江長安笑着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打你?”

小男孩支支吾吾道:“平常我弄髒了他們的衣服,他們,他們都會動手的,你和他們不一樣……”

江長安笑了笑,這時五個提着棍棒的彪形大漢沖了過來,小男孩看到後臉上露出恐懼,眼下沒有躲藏的地方,只好急匆匆的悶頭躲到江長安身後,又小心翼翼隔着一段距離,努力不沾上他的衣服。

“喂!小子,我問你,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抱着鼎爐的小乞丐跑過去啊?”領頭的大漢問道。

話沒問完,他就看到了躲藏在三人身後的小乞丐,實在是那一身破爛薄布太過鮮艷。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識相的趕快把人交出來,這小子偷了我們大當家的東西,沒你們的事趁早滾蛋!不然趁着天黑,老子不介意殺幾個人玩玩。”

江長安默不作聲,林太羽道:“那我倒想知道,你們大當家的是誰?”

“呦呵!有膽,敢問大爺是誰的人?大爺就告訴你——”

那領頭大漢話沒說完,身後的小弟驚訝道:“大哥,是……是林家的林太羽……還有智公子薛飛!”

“林太羽!薛飛!”領頭大漢愣了,這下他不得不掂量一下這件事的重量。

最後,將目光又放回了中間的江長安身上,“喂!你小子最好把人交出來,今日城中最有名望的兩大公子都在,本大爺不想傷人!”

領頭大漢不禁為自己的機智深深折服,眼下只會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就是這小子和兩位公子不相識或是剛剛認識,這樣的話有了剛才這一番話,兩個公子要是礙於情面給句話給個台階下,那自己回去也好交差。

第二種情況就是三個人已經熟識,合作乃至主從的關係。

這第二種情況一出現就被他立馬排除在外,先不說這兩大公子會不會和別人是主從關係,就是平常的傳聞里也沒再有什麼要好的朋友,不然的話,想必這嬴州四大公子就要變成五大公子了。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自己預料的發展。

江長安伸手把小乞丐扶到身旁,看着那個爐鼎,爐鼎破的很,年代久遠,笑道:“你為什麼要偷這個爐鼎?”

小男孩臉上掛着幾分愧疚,也自知偷東西不對,但眼神中卻沒有一點後悔的神色,他沒有回答。

江長安再次笑問道:“我想知道為什麼?”

小男孩抬起頭,望着那雙眼睛,心中的慌亂漸漸平復,那雙眼睛像是這世間最值得信任的的東西。

小男孩堅定道:“我要學煉丹藥!”

“家裡人死的都早,早先教靈術的先生說我無法開啟靈脈,我就在想學會煉製丹藥一樣可以出人頭地!”

江長安欣慰的笑着,像是聽到了最滿意的答案。

“那你願不願意跟我上山,我可以教你煉丹。”

“真的!”小男孩激動的跳了起來道,但很快不禁懷疑,江長安的年齡怎麼就當上了先生?“你……你是先生?”

薛飛笑道:“小傢伙,這個人可是青蓮宗最厲害的煉丹先生,他掌握的丹方可比世間任何一個寶庫的都多,你可是撞上大運了。還不快磕頭拜師!”

小男孩聞言,急忙跪下似模似樣的磕了三個頭,道:“先生!”

“好,好!”江長安大笑。

“你們有完沒完,大爺我受夠了!”領頭大漢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一步。

“勸你小子趕快把東西還有人都留在這趕緊滾。”他說罷,臉色一變,笑嘻嘻的對着林太羽和薛飛道:“兩位公子,這黑燈瞎火的還是趕緊回去吧,要不小的派幾個兄弟將您二位護送回去也成!”

江長安撇嘴道:“他們兩個要是真的不想走呢,你該怎麼辦?”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釁,大漢眼中怒火,大聲道:“兩位公子在這裡想走就走想留便留,這不是我能決定,自然你也說了不算,跟兩位公子站在一起就真當自己拔高身價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個什麼東西!”

“啪!”

林太羽身影一晃,站在了大漢原本站的位置,而那領頭大漢飛出去十多米,撞到牆上,砸的整個牆面龜裂。昏死過去。

“問你的大當家是誰,只是因為出於禮貌習慣,真當我不知道?滾!”林太羽劍目含星道。

幾個手下見狀哪還敢多做停留,連忙你拎着腿我抱着手簇擁着把領頭大漢扛了回去。

薛飛給江長安解釋道:“這些人都是城東一些小門派的人,仗着有幾個人就欺壓百姓,這東西說不定也是奪來的。”

江長安長長嘆了口氣,夏周國多地都是這種狀況,外界所認知的富強都是君雅樓這種溜金淌銀的場所,實則那些口中所謂的富,只是一個空殼,剝開之後,就是今夜眼前所見的現狀。

江長安問向小男孩:“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弟子今年十二歲。”小男孩苦着臉搖頭道:“弟子從小沒爹,娘親也沒說,他們都叫我小乞丐,娘親在世的時候,倒是給我娶個一個名字——“忘”,後來他們都說這個名字不好,也就沒再叫了。”

江長安想了一會兒,微微一笑,道:“如何不好,忘,世間許多事該忘的,不該忘的,說到底,還不是一併藏着將忘不忘,江忘不忘,以後你就跟我同姓,叫江忘如何?”

“江忘?”小男孩反覆念叨了幾遍,激動道:“多謝先生!”

“現在,能將這爐鼎借我看一眼嗎?”江長安問道。

“先生要看自然可以!”江忘把懷裡的鼎爐遞過去,

爐鼎比龍紋鼎要大上不少,以至於江忘要抱在懷裡,只不過可以看出經年腐朽嚴重,底部甚至缺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絕計已經無法煉藥。

江長安道:“江忘,你要記着,以後到了山上可不能再偷東西了。”

“弟子記下了。”

“這個鼎爐已經不能再煉藥了。”江長安微微一笑,從儲物袋裡掏出那尊顧天鶴送的紅色鼎爐,放到他的懷裡:“拿着。”

林太羽和薛飛瞬間一怔,驚訝不已,這可是品質中品的鼎爐,雖然沒法和一些世家弟子拿的比,但是在青蓮宗所有弟子中,想必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了。雖說已經是拜了師,可這見面禮未免也太重了。

江忘也看得出這鼎爐的與眾不同,忙擺動着雙手推辭:“這個實在貴重了,先生,您還是收回去吧,弟子拿着個破的就行。”

他推辭到,眼中也有一絲不舍,卻也只是一絲而已。

江長安搖頭道:“這鼎爐沒法再煉藥,這個新鼎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別讓我失望。”

要說江長安沒有一點私心是不可能的,他沒有見過這個小男孩煉丹,甚至不知道他的基礎如何,但眼前這個沒有辦法修靈卻決心做一個煉丹師的孩子,彷彿一瞬間讓他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在摘星樓上對着江釋空許下江家第一煉藥師的少年,那個決心擁護二哥坐上江家家主之位的少年,那個擁有走出江州誓要看遍天下美人之志的少年……

只是那個少年,已不復存在……

江忘只覺得手中鼎爐重有千斤,嗓子哽咽,道:“弟子一定不負先生所望。”

江長安將那個破損的爐鼎隨手丟盡了儲物袋,讓江忘回住處收拾一番,漫長的大街又只剩下三個人。

江長安道:“具體的辦法我會告訴你們兩個人,在此之前我給你們時間考慮是否合作,但你們要清楚我不是非你們不可。你們不需要信我,只需要明白你們時間已經不多就夠了,不用這麼早急着下結論,好好想想。”說完後江長安抱頭離去。

薛飛又調侃的語氣問道:“太羽哥,你現在覺得此人如何?”

“你不用憋着,想笑就笑,錯了就錯了我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林太羽面目凝重認真思考了一番,說道:“我先前的看法確實是有失偏頗,不過還不是尚萱那臭丫頭成心惡搞了這一番導致的,現在看來,只有三個字,看不透!此人到底是誰我們都還沒弄清楚,真難相信我會如此確定他能夠幫我們成事。”

薛飛道:“我大概已經猜到了此人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