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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東行了兩百多里,天已經有些亮色,整片區域都寂靜的蹊蹺,江長安方才停下。

在這偌大的一片區域尋找一個人,無異是大海撈針。江長安小心觀察着身邊一舉一動,遠處的一座不高的山頭,佔地卻有近十公里的面積,其中大墓已經初顯端倪,還沒有完全出世,每個人都在摩拳擦掌準備。

小小的山脈不過是整個神州滄海一粟,此刻卻幾乎已經被人海淹沒。

數不清的門派與靈地強者都來到這一隅之地,算計着運氣夠好搶奪一件墓中密寶,再不濟撈兩件陪葬品也能大賺一筆。

往山中走的越深各種殘破的石壁擎柱也越來越多。草木鬱鬱蔥蔥,靈氣也是更加茂充裕。

江長安來到山中一處峽谷,周圍已經四處蹲伏了近百個修士,見又來了一人,都是一副冷瑟殺意。寶物只有這麼多,誰也不想再有人來多分杯羹。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山谷,這一刻江長安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峽谷深處一頭金屬甲殼的巨型蜥蜴直接把闖入周邊區域一個修士吞下肚子,意猶未盡的吐了吐舌頭又蟄伏在原地,像是等待着妖墓的開啟。

“七品妖獸鐵甲蜥?”江長安滿腹狐疑說道,“這種妖獸一般都應該在荒地出沒,這種地方怎麼會有?”

江長安放眼看去,峽谷深處周圍一圈隔不遠處就會有一頭妖獸,都是凶禽蠻獸。

有長着狼頭,龍象身子,體型碩大如一座小山的凶獸。

還有長着三條尾巴的毒蠍,恐怖的個頭足有獅子這麼大。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有一小塊區域裡面爬滿了白花花的尺長花蛇,身上圈圈花紋銀光閃閃像是銀水澆築而成,這是古州最毒的幾類蛇之一,名為銀樽靈花蛇,人稱“金骨銀身”,極為堅硬。

不過也還好,這墓穴對妖族也起到牽制的作用,不然這些凶蠻也不會安安靜靜的待在原地。

每一種妖獸都佔領了一方區域,將峽谷深處里三層外三層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都在覬覦着墓穴中寶物,若是有化形丹就可以提前化成人身,那可是大造化。

江長安心中大定,妖墓位置八九不離十就在這。

正在這時,深處迷霧中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碎裂響聲,峽谷深處一個石壁漸漸出現了裂紋,範圍慢慢擴大,“砰的一聲”爆裂開來,留在遠處一個方圓數丈的山洞,遠遠望去漆黑一片。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一堆銀樽靈花蛇。

洞門移開,周遭妖獸一擁而上沖了進去,還有一小部分妖獸堵在門口阻擋人類的侵入。

看來是真正的強者大墓不假,如果說江長安先前是心存懷疑的話那他現在則是無比篤定,光是停在空中虎視眈眈的高人就足有數十人人之多,凌空踏虛,要想做到這一點最低也是泉眼境強者。

數十位泉眼境強者,這種陣勢不是大墓絕無可能。

江長安正要繼續探進,卻遇到了一個熟人——

正是久違的青蓮宗地字書院先生趙秉之。

與趙秉之同行的還有幾名男女,年齡都在二十齣頭的樣子,各個衣錦華裳,舉手抬足間靈力流轉。

趙秉之陪在一旁,只是站在邊上而不是中心位置。

早聽蘇尚君講過趙秉之熟識有其他門派之人,早有與其他門派暗通一氣針對青蓮宗的跡象,想必這幾個就是他的幾位特殊朋友。

迎面相走的趙秉之看到江長安,一張陪笑的臉立馬耷拉了下來,與最中間的的男子小聲說了幾句。

那名男子足可用奇醜無比來形容,尤其在鼻尖長有一顆大大的黑痣,也不知有什麼背景,周圍一圈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將其圍在當中,個頂個的撐着笑臉獻着殷勤。

江長安雖未聽得所言,但以趙秉之小人得志的嘴臉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那名男子看着江長安,上下反覆幾遍,肆無忌憚地笑道:“趙兄,沒想到你還會被這種不能修鍊真元的人給擺了一道。還是妖?有趣,真是有趣。”

旁人若是聽的這般當面奚落侮辱話或許會火氣上涌,怒不可遏。但江長安卻只笑了笑接道:“這位兄台在下一看就知道必定不是凡人。”

男子趾高氣昂的笑道:“算你還有幾分眼色。”

身旁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哧道:“你懂個什麼,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任游任道長,那可是江州天師府的弟子,諒你這種貨色也不知道天師府是何等尊貴,豈是你這種廢物能高攀的起的!”

“就是就是,任游道長的表叔那可是天師府有名的先生——嚴不遜嚴尊師!”

提到這個名字,任游臉上神色更加得意,但卻也知深藏心底,只在眼角神色皺起的笑紋流露出來。

作為整個夏周國乃至整個神州,江州天師府都是赫赫有名的高級學府,能進去其中的人非富即貴,要麼就是天資聰穎非凡才有可能踏入踏入這極高的學府門檻。

“嚴不遜……”江長安兀自喃喃道。

幾個人看到江長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紛紛嗤笑:“怎麼,你還認識不成?哈哈!”

“認識。”江長安淡淡說道。

幾個人微微一愣,捧腹狂笑!

“嚴尊師可是久居萬里之外的江州,你一個小小的先生怎麼可能見過他老人家的尊容,真是胡言亂語!”

江長安扶着下巴,抬頭望着天空微微思索道:“只是那時候,他還不是先生……”

江長安當然知道,甚至可以說非常熟悉。

自己可是曾經一剪刀減掉前一任天師留了整整六十年的花白鬍子,由此又負荊請罪,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嚴厲懲罰,但也無法繼續待在天師府,這才遇到了後來的成才學堂,龐二水。

而當時的嚴不遜,還只是一個接近三十多歲的代職先生。

嚴格來說,三歲便進入天師府的江長安完全算得上是任游的學長。

幾個人更加不屑,直道江長安是胡言亂語。唯有趙秉之眼神閃爍驚疑不定,其他人不知,江長安他還能不知?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咽下這口惡氣。

只聽江長安笑道:“我想幾位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以任兄的長相來說上天造你是他的創意,而你能活在這世上這就是你可嘉的勇氣,這樣算來任兄怎麼能算是凡人。”

“你敢說我長得難看?”任游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怒道。

江長安連忙搖頭,任游臉色剛要緩和。江長安又繼續說道:“當然不是,你長的怎麼這麼好看!媽的嚇我一跳!”

“噗!”人群後有一個女的沒忍住笑出聲。

任游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長相的問題從小到大一直是他受他人詬病之處,他拚命地動用家裡關係才入得天師府也真是為了遮住這一點劣處,如今江長安這無疑是撕開了他的傷口,又在上面撒上了一把鹽。

未等任游開口,那名二十齣頭的少女冷笑連連。

此人名叫林雅,縱使仗着有幾分姿色,但是此刻也遮掩不住身上冰寒刺骨的感覺,她寒聲道:“這幅口舌倒是挺利索,江長安是吧,你要知道這裡可不是青蓮宗,沒你撒野的地兒,所以你還是最好收斂些,畢竟在大墓出世的時候死幾個人也是非常正常,要知道未來誰能說的准呢!你說是吧,江先生,哦不,應該叫你妖族的道友更合適,呵呵。”

其餘人聞言先後大笑附和。

與一個人說他是一個妖,這是對一個修士最大的侮辱。

江長安看向這個長得還行的女人,一副剛剛才注意到她的樣子,說道:“啊?你在和我說話嗎?我聽不懂,因為在別人的眼中看來,我和一條豬在吵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對你,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語言和不同人類的你溝通!””

“混賬!”林雅冷着臉就要拔動腰間佩劍。

“不過……”江長安及時說道:“姑娘長得可就好多了,以姑娘貌美如花的長相來看……咱就掏心掏肺地說吧,你一人能撐起一青樓。”

“放肆!看我今天不割了你的舌頭!”說著抽出佩劍靈力流光飛舞,就要像江長安斬去。

忽然,山中像是有了動靜,有人恐懼喊道:“來了,它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