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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水袖藍衣的雲芊芊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後,蘇尚君收回失落的心神拱手道:“雲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多謝前次姑娘所教得方法,這才保住了青蓮宗千年的根基。”

蘇尚君不敢小覷眼前女子,回想起當日劉雄突然莫名死去,青蓮宗一時人言嘖嘖,千年基業險些毀於一旦,就是眼前這位姑娘突然出現願意出手相助,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得到了幾大學院院主的相助,又將各個挑事的人逐個擊破,這才穩住了場面。所以這位雲芊芊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她的恩人。

雲芊芊搖頭擺手:“蘇宗主這麼聰明,難道真的想不出來嗎?教給你的那些平定內亂的方法是別人讓我轉告給你的,我哪有那個本事與力量,我不過是轉交了幾份書信,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那信中寫的是什麼,不過既然能夠讓幾個先生與長老滿意,想必代價必定不小。”

蘇尚君微微思考,臉上變得不可思議,一字一頓道:“是江長安?”

隨後苦笑不已,可憐她竟然還去懷疑是江長安殺了劉雄,真是可笑!

雲芊芊冷冷道:“你整個青蓮宗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聽清楚了,是欠他!不是欠江家!”

“起初我真的想不明白,江長安怎麼會對你感興趣,就算是蘇尚萱那個不更人事小丫頭也比你順眼,可是後來我才明白。”

“明白什麼?”

雲芊芊笑了,道:“他不過是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了而已,真是可笑,就像剛才他問得那個問題,到底是不是在問你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因為他記不起曾經有一個人這樣問過他,問他喜不喜歡自己。”

“那個這樣問他的人是誰?”蘇尚君突然湧現出一股從未如此強烈的求知慾望。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我答應過江家,這件事不會講於任何人,和你說這麼多,已實屬破例。”

雲芊芊遠遠望着江長安的背影:“一魂一魄,天殘之軀,這種病發作會讓他忘記一些東西。江凌風死後,他大病了一場,忘了幾個人,不過一些人一些事忘了也好。蘇宗主,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江長安根本就不喜歡你,他身上背負的東西註定他不會喜歡任何人。你其實與慕容晴一樣,都很可悲。”

蘇尚君臉色一滯,怔在原地,忽然之間像是丟了魂魄。

雲芊芊心中苦笑,對江笑儒來說,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與此同時,正殿紫霞閣上,蘇尚萱緊閉房門,發獃地站在窗前。

“狐姐姐,為什麼?他為什麼非要離開?難道就這樣待在青蓮宗不好嗎?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不知道是如何尊貴,可……可他明明可以選擇的,為什麼?”

九尾妖狐輕撫着她的頭頂,溫聲道:“不是他要走,可能他也想這樣一直過下去,可是有些人,有些事逼着他要去做,你還小,以後慢慢就會明白了。”

“狐姐姐,那你說他還會回來嗎?”

九尾妖狐突然沉默了。

“怎麼了?”兩人關係情同姐妹,蘇尚萱自然察覺到了對方異樣。“狐姐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或是聽到了什麼?”

九尾妖狐執拗不過,道:“我們妖狐一族多年來能於人世生存,得益於我們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個人的魂魄,善惡。”

“這個我知道啊,怎麼了?”

“可自從第一次與那個男人對抗的時候,我卻看到他,只有一魂一魄!”

“一魂一魄!”蘇尚萱震驚道,怎麼會有人一魂一魄還能活着?這說不通。

九尾妖狐解釋安慰道,“江家世代御靈,興許是有秘法也說不定,尚萱你就不用太過擔心。”

話未說完就見蘇尚萱眼眶通紅,擠滿了淚水,泫然欲泣,看向演武場的方向道:“可大壞蛋教過我秘法不過是迴光返照,活不了多久的……”

蘇尚萱總算明白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為什麼眼中全是無奈與低沉。

“大壞蛋他,走了就回不來了——”

……

江長安走到半山腰,人神官洛鶯歌撐着一柄紅色的油紙傘,卻多是擋在夏樂菱上方,她自己的右肩積了厚厚一層,顯然已經是等候了多時。

江長安視若無睹就要離去,夏樂菱臉上幾分怒色,她一個嬌貴的金枝玉葉哪裡戰過這麼久的時間,大喊道:“江長安!你個大騙子!”

江長安依舊不理睬走向天師府早已準備好的輦車,夏樂菱終於苦着臉,道:“江長安,我知道我九哥做的事有愧江家,可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也總該過去了。”

江長安停下腳步,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陰冷,“夏樂菱,皇室退婚的事我沒有追究,江家也沒有追究,我只問你一句,倘若有天我殺了你的父親你待如何?”

夏樂菱愣了:“這不一……”

“有什麼不一樣,景皇是你在京州最親近的人,同樣,江凌風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江家之人雖與你有婚約,但自那天起,就已經是決裂之勢!”江長安說吧頭也不回的走向演武場。

“什麼叫你江家之人與我有婚約?明明就是你!江長安你個大騙子!”夏樂菱嘶聲力竭吼道,出神之際見江長安即將走遠,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急的向前跑了幾步,喊道:“我九哥已經知道你的行蹤了,是他告訴我的,你,你當心——”

江長安面沉如水,“夏己!皇室!天若賜我大難一場,又何妨!”

洛鶯歌追了上去重新將傘打在了她頭頂。

風呼嘯的更緊了。

夏樂菱縮了縮肩膀:“洛姐姐,菱兒好冷,這雪好大。”

洛鶯歌心有不忍得幫其撣去青絲上的白雪,“公主殿下別擔心,雪總會化的,只要等到明日朝陽出來就夠了。”

“等的到嗎?他為什麼這麼對我?我托王公公送去的金簪他沒有收到嗎?退婚的事他應該明白的——”

“等得到的。”洛鶯歌道。

下了山峰,就見整個青蓮峰的弟子都圍在演武場,人數從未像今天這樣齊全。

青鳥與白鳶兩大聖姬領着一群手下站在遠處觀望,青鳥眼中好奇的顏色越發濃重,這個教習加起來時間總共都不過兩個月時間的傢伙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相送。

弟子隊伍最前的是十多個身穿白衣的黃字號書院弟子,以江忘,白穹,胡胖子為首。

一群人連忙迎了上去,“先生,能不能不要走。”

“先生,我們捨不得你。”

“是啊,先生,別走……”

江長安負手站定笑了笑,從前到後慢慢掃視,緩緩說道:“江忘、白穹、胡胖子、任旭、王瑾玲……”

江長安一個一個喊出白衣書院各個弟子的名字,其中還包括一些其他書院的個相識的弟子。

“先生!”有的弟子直接感動的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