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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暫時能夠躲過火焰的灼燒,可這通道出口處也就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江長安再一次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正在絕望之際,突然,一股震動從上方傳來,如雷聲作響,轟隆隆振聾發聵。

“有妖獸!”

江長安欲哭無淚,屋漏偏逢連夜雨。

江長安麻溜的捲起袍子向黑暗深處跑去,隨着妖獸怒吼,前方山洞上空一個碩大的妖獸頭顱一頭紮下,將江長安前方扎了個丈寬的窟窿擋住了去路。

“好大一頭豬!”江長安不得不承認自己餓了,但看到這頭豬卻沒有半點食慾。

蒲扇一般大的耳朵,兩邊撅起兩條大獠牙,如鋼針似的紅色鬃毛遍布整個豬頭,兩隻銅鑼大的眼睛滴溜溜打轉。六品妖獸虜岩豬!

江長安神色一凜,六品階妖獸的實力已經介於泉眼境等級,這地穴之中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妖獸!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已然成是必死之局——

誰知與此同時清冷的水流竟由着洞窟潺潺流進了洞中。

有水,江長安欣喜若狂,“禁錮破了!”

那便證明自己已經離地表不遠了。巨豬猛地將頭拔出,欲再次進攻,頓時傾瀉的水柱衝破大壩似的奔襲而來,像一條巨大水龍,江長安隨即祭出金光將自身完全包裹,縱身躍入成這河流的其中一股,與這激蕩,隨波逐流。

而那虜岩豬見獵物逃走無可奈何之際,又見到鬼嬰便將一肚子怒氣衝著鬼嬰發泄而去——

後者也不遑多讓,二者轉眼間混戰一處攪得地穴隨時像是會崩塌一樣。竟都全然忘了江長安這個人。

“這哪兒?”江長安從水雷令中脫離而出,雙腿正踩在刺骨的湍急寒流之中,心裡的不安總算少了一分。四周還是一片漆黑。

“還是在地下?”江長安靈息伸出摸索起整個山洞。

“看來還沒到,只是被卡在了上坡洞穴旁的一個夾縫中了!”

江長安回頭小心探查着野豬是否跟來,不禁又想起那個充滿蠱惑的聲音,心底又泛起一絲涼意。

這深淵之下到底有什麼?還有那個會有毒龍鬼嬰的灰袍老者,到底是何許人?

所有的問題江長安都不想再去想,既然禁錮已破,江長安直接祭出金光護身,朝着斜上方衝去。

走了有半個多時辰,直到泥土勢漸漸變得相對乾燥鬆軟江長安大喜過望,“看來已經離地面不遠了。”

又走了一會終於破土而出,頭頂一束微光落下,直照在他已經略顯成熟的臉龐帶來陣陣溫暖。

“這是……光!我出來了!”

陽光並不和煦,因為還裹挾着冬日風雪。

江長安這個時候哪裡在乎,激動道無以復加,就連小丫頭也站在了一旁傻笑。

這個傳聞沒有人活着走出來的死人淵,他走了出來,說出去絕對是匪夷所思。

不過以江長安看來,那個神秘的灰袍人才是真正的恐怖,灰袍人絕對不可能是第一次下去。要先趕緊離開,省的夜長夢多。

江長安回過身再看向死人淵方向,總有感覺那個虛幻的聲音像是縈繞在他耳邊:“小子,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哈哈……”

江長安恍然回神,不敢再看,正好發現若若望着青蓮宗的方向,說來也怪,這小丫頭雖說平日挺傻,可方向卻分的極其清楚,只要是到過的地方,不論在哪裡離得有多遠,她總是能夠一下說出準確的地址所在。

江長安溫柔道:“走吧……”

“叫花哥哥,若若捨不得小木屋,還有大虎。”若若有些難過,雖然只有幾個月時間,可那個木屋是她第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家的地方,從前都是一路乞討,能有個破廟擠着睡一晚,已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至於大虎,則是她在青蓮宗收養的一隻流浪的花貓,臨行時託管給了蘇尚萱,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可這走時,就算再傻也總知道心中最疼痛的地方,叫留戀。

江長安自然明白,握緊了丫頭風雪中有些的冰冷的手,這個時候無言是最好的安慰。

小丫頭啃着手指,扭過頭來問道:“叫花哥哥,咱們這要去哪兒啊?”

傻傻的表情與一年前問他的叫花哥哥去哪時一模一樣,只不過不聽的是江長安上次說的是青蓮宗,這一次說的只有兩字。

“滄州!”

“笨丫頭,等到了滄州你想說什麼?哥給你買。”

“嗯,好吃的……”若若難為抉擇道:“糖葫蘆和芝麻糖,選哪個呢?唔……”

江長安大笑:“放心,我都給你買,好了吧。”

“呵呵……”後者開心地活蹦亂跳。

風雪之下呈現着非常奇怪的一幕,一個身材修長的白衣少年走着,身邊一個紅衣身影不時得在其身體里穿梭來去暢行無阻,嘴裡發出喜悅的歡笑,極其怪異卻又如此和諧。

兩個月後。

在盛古大陸夏周國,北海江州地域,說是北海,其實那已經是十數萬年前的事了。

水陸更迭,原先的北海面積極大程度地縮水,而今多形成是與一般陸地平原無二的州地,不過其中險要之地較多,所以被冠上了險地的稱號,甚至有傳江州地勢險惡不在九荒之下。

其中就有一處綿延數千里的荒地,因終年毒障繚繞和十步一處沼澤而廖無人煙,也被人稱為——雲嶺。

卻鮮有人知道,雲嶺中心位置有一處峽谷,方圓百十里沒有泥潭沼澤毒障,谷中竟種滿了各種山果樹,花樹,不過近幾年又突然種起了各式各樣的茶樹。群樹環抱着數百間亭台樓閣,幾可稱城,傍有青山綠水,清雅至極。

裙樓懷抱最中心處,一大處空地卻只建了一座小小的竹樓,顯得格外突兀。

此刻竹樓二層,一群人單膝跪地,低着頭不敢看向前方。

一個雪白長衫的青年坐於輪椅之上,面朝著窗子外面的方向,姿態儒雅,眉宇間沉穩肅穆,眯笑着眼睛,嘴上卻始終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玩味笑意,像是天生如此。

只不過他的臉上有些蒼白,時不時地咳嗽又帶起不正常的血色殷紅,看起來有操勞之色。

腿上則有一條純白色的狐裘蓋着,動也不能動,身邊擺了兩個火爐,烤的整個屋子在這寒冬臘月都有些燥熱。

此人正是天師府新一任天師,亦是江州第一世家江家的二公子——江笑儒!

一隻鳥兒飛過,他揚起一抹笑容,神色中透着一股子渴望的勁兒。只留了一個背影成為身後之人跪朝的焦點。

身旁站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美貌女子,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氣,強大的威勢掃視着眾人。對着江笑儒卻殺氣全部散去,溫聲細語笑說道:“主上,白眉長老來了。”

江笑儒示意之下,女子將輪椅轉向了韓白眉。

“說吧,如何了?”江笑儒笑問道。

韓白眉低着頭恭敬道:“回稟天師,在下確實見到了四公子,就在嬴州的一個中流門派,只是……”

“只是你們帶不回來他,這點我已經想到了。他表面雖然沒個正行可心裡誰的鬼點子也沒他多。”

“還有……”韓白眉忐忑道,“追擊時嚴不遜曾與任游不知所蹤,回來時只有嚴不遜一人,任游卻死於非命,他說的四公子為逃脫所向二人痛下殺手,這……在下不知四公子現在是否安全是屬下失職。”

“白眉長老不用自責,此事我會查清楚。”江笑儒揮手示意後者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