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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你小點聲。”蘇尚萱可愛的面容緊張無比,小心環顧了四周。

“你怕什麼,現在他都已經不再是你的先生,這件事我不說你不說還有誰知道?”

蘇尚萱神色失落,這也是她心中一直過不去的一個坎,她自己無所謂,可江長安的身份以及地位,她不得不替他考慮,猶豫了一會兒,她小聲問道:“煙兒,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小時候算過一卦的事嗎?”

“記得,那個算命的告訴你你的真命天子會救你三次,我說尚萱,你不會真的相信這些話吧?雖說天數早已經由天定,但是凡人又怎麼能夠窺得天道?”柳煙兒搖頭道。“該不會,他真的……”

“他救了我三次。”蘇尚萱頷首,堅信不疑道。

在妖獸山脈中面臨毒刺蟒的捨命相救,演武場上為了她對抗整個青蓮宗律法,還有小歲典上一點擋下林妙兒致命的一劍,每一件事都歷歷在目。

蘇尚萱眼神忽然失落:“可他是一個不相信天數,誓要主宰自身命運的人。”

“主宰天命……”柳煙兒有些好奇這是個怎樣的男人?才能夠說出這樣豪言壯志的話語?

柳煙兒連忙問道最關鍵的問題:“那他有錢嗎?”

“呃?”蘇尚萱一愣,迷茫道:“應該算有吧,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就是江州人氏,這也是我來江州的一個原因,就是想離他的故鄉近一些,多認識他。”

柳煙兒差點被剛喝下的一口水給嗆着:“不會吧,你連這些都沒搞清楚!既然是江州的就更應該查清楚,你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萬一是個騙財騙色的混蛋,我就撕了他的嘴,替你出氣!”

蘇尚萱輕輕笑着,她清楚這位最要好的朋友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說道:“他叫江長安。”

“哦,記下了……”柳煙兒放好水袋,整個人突然定格像是被雷擊一樣,一字一頓道:“江……江長……安?你說的該不會是江家的那個江長安吧?”

柳煙兒下意識的望了望主城北方那個矚目的摘星樓,艱難咽了口口水。

“我不太清楚,但當時是白眉長老親自請他回的江州,叫他……四公子。”

柳煙兒激動地無以言表,江長安的大名可是天師府家喻戶曉。

據說當年因為前任天師許有道選了江笑儒有意培養新天師,他一氣之下還親手剪了許有道留了四十年的鬍子。

這讓柳煙兒和同樣叛逆的同齡人視其為傳奇。

蘇尚萱臉色黯淡,她自然知道,姻緣講究門當戶對,到了江州之後她甚至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相信,那個願意為了二兩銀子耍寶,願意背她走過一段崎嶇山路的人回是江家的四公子,但是城裡關於他的流言都快寫成一本書了。

而且,她最擔心的,還是狐姐姐曾說的,江長安,命不久矣。為此她數次都做着同一個噩夢,同樣地被驚醒。

察覺到她的心情變化柳煙兒明白過來:“你也不要多想了,只要他喜歡你,就一定會來找你的,放心。”

蘇尚萱不假思索問道:“你說真的嗎?他一定會來?”

“放心,你還不相信我嘛?”柳煙兒笑道。

“尚萱。”一個衣着光鮮亮麗手執摺扇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長得可謂一副風度翩翩的容貌。

“洪修遠,你找尚萱幹嘛?”柳煙兒直接跳到蘇尚萱身前,挺着胸脯問道。

“柳姑娘,別誤會,只是朋友給了幾封請柬,明天是青秀會前的夜宴,剛好多了兩張,我想請兩位也去。”洪修遠掏出兩封描金紅箋。

柳煙兒皺了皺眉:“我們不去,尚萱,我們走。”說著拉着蘇尚萱就要離開。

“那可惜了,據說明天的夜宴江四公子也會去,而且將會是主角……”洪修遠兀自說道,剛才也是兩人的交談他也聽到了江長安的名字,自以為這兩人也是想見江四公子一面的腦殘粉。

“你說的是真的?”蘇尚萱問道。

“尚萱,我哪騙過你?”洪修遠將請柬遞到蘇尚萱手裡,趁機指尖從美人手中划過,蘇尚萱皺眉隱有怒色,但還是忍耐下來。

“尚萱……”柳煙兒阻攔道,卻發現蘇尚萱的身子突然僵住,她靜靜側抬着頭盯着一個方向,像是被勾去了魂魄。

柳煙兒跟着望去,只見放課許久的空曠巷道上,一個白衣身影漸行漸遠。

蘇尚萱眼眶瞬間紅透,慌忙追了過去,那個孤寂落寞的身影再熟悉不過,哪怕是換下了樸素的青蓮白衣,她也認得,於人海中,一眼認出。

她極力得跑去,口中嘶啞地呼喊:“大壞蛋!”

可就算她的聲音聲嘶力竭,她和他的之間總是隔着一段距離難以逾越,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消失。

洪修遠和僕從不明所以站在原地,但最起碼送請柬的目的已經達到。

“蘇尚萱,平日里對本少爺愛搭不理,等到了宴會上,有辦法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哼!”洪修遠陰着臉道。

“少爺,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當嗎?”洪修遠身後的侍從問道。“況且為了她要是和江家結怨的話……”

“江長安?”洪修遠不屑道:“你還真的相信那兩個丫頭認識江長安那個大紈絝?況且,明天的夜宴可是在我洪家的西江月,在那兒,是龍也得給我盤着,是虎也得老老實實乖乖卧好!莫說沒有關聯,那時就算是惹了,又如何?”

“少爺所言極是,我這腦子還真是糊塗……”

“所以你才是下人,而我才是少爺。”洪修遠靠近小聲邪異說道,而後放肆大笑。

“是是……嘿嘿……”

江長安來到元華亭,所有弟子已經隨着棋局的不了了之盡相散去,只留下三個並肩而立的人。

薛飛第一個看到了江長安,有些不敢相信這位高貴的翩翩公子就是當年那個嬉皮笑臉的先生,暗暗驚嘆江長安的變化太大。

唐危樓率先走上前:“公子。”

薛飛這才確信那股慵懶,以天下眾生為嬉戲的洒脫之意也只有他能做到。

牧文曲因為駝背佝僂着腰近乎形成了一個直角,散發垂下,雙手隱藏在衣袖中,走近抬了抬星眸瞧了兩眼又轉向天空:“就是你要與夏己為敵?”

一語驚魂,唐危樓眉頭一挑,這話倘若是被皇室的人聽了去,那恐怕惹來不少麻煩。

但他又看向薛飛與江長安,兩人都是一臉隨意神色,甚至興趣濃厚。

牧文曲接着撇着嘴說道:“也是,我曾經見過那傢伙一面,一副欠揍的嘴臉,不過也不想其他幾個皇子那樣平庸,也算有幾分心計,你要對付他,那可要長點兒心了。”

江長安恭敬問道:“那牧先生有什麼計策?”

牧文曲瘋癲似地搖頭,又朝着薛飛和唐危樓努了努嘴,道:“有這兩人你還要什麼計策,薛先生可是聰明得很,以天師府三怪已經加入為由引我,想必對待那三人,薛先生說的是已經將在下收入江先生的陣營了吧?”

薛飛微微笑意:“我這點小聰明遲早都會被牧先生看出來,現在,還請牧先生能相助我家公子。”

牧文曲含有深意看着江長安,突然問道:“我問你,你可知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什麼?”

“這算什麼?考題?”聽着牧文曲質問的語氣,唐危樓皺眉道。

“既然是說良禽擇木,那也得看好這木頭是千年的沉香,還是腐朽不堪的朽木,薛先生,你說是吧?”

薛飛含笑不語。

“切割。”江長安笑道。

“切割!”唐危樓一愣,薛飛也是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望着江長安。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與江家脫離。不知道牧先生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