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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之上夏己眼色陰厲,轉身看向慕華清,後者心下驚顫,噤若寒蟬。

接下來第二場就是從這百枚丹藥選出前十名進入第二輪的比試,江長安肖平闊以及那個黝黑男子這三個人外,再選出七人。

第二輪過後再從十人中選出兩人進入最後的第三輪比試。

正在太監要宣布開始第二輪比試之時,夏己看向左手邊的江笑儒,一隻手扶了扶額頭做深思狀,道:“這樣玩太沒意思,江兄此次可有雅興再賭一場?上一次在恭王府江兄贏了一局,這一次本王可是要贏回來!”

江笑儒眯眼笑道:“殿下想要怎麼賭?”

“簡單!”夏己忽然站起身對着閣樓下說道:“今年有三人練出四品丹,實乃出人意料。本王宣布規則更改,直接讓這三個進入第三輪‘火斗’比試,直接決出一個勝者。”

台下一片嘩然,第三輪比試不像第一輪那般,而是在第二輪過後從十人中選出兩名最好的,兩人不假外物法器,不用秘技功法,而是純粹操控火焰比試,是謂“火斗”!

只是看了多年,還沒有一個人見過三個人火斗,那要如何斗?恐怕一旦兩人交手就會有第三人坐收漁翁之利,也很有可能最後三人誰都不肯第一個出手,一直僵持不下。

夏己笑道:“這三人火斗,須知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分出個勝負。”

夏己微微思索,對着江長安道:“既是火斗,難免有傷亡,若本王加上一條這個比試可論生死,不知珏皇子可敢比下去?”

江長安還未回答,夏己繼續說道:“倘若珏皇子不繼續比下去,倒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剛好這三人火斗又變回了正常的兩人火斗,所有珏皇子不必掛懷。”

夏己如此當著眾多人的面直言,心中自然不懷好意,此言一出無疑是完全將他的退路完全封死。

江長安微微一笑:“其他的小王不懂,火還是懂一點,不打緊。”

最高興的莫過於是肖平闊這個被江長安用不同身份多次折辱的人,聽到可論生死那就是簽下了生死狀,台上生死與台下無關。

肖平闊後牙槽咬得咯咯作響,暗暗想道:“這次老子非要讓你嘗一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好!”夏己喝道,暗暗笑了一聲。

夏己轉過身看向江笑儒,道:“江兄,你我就賭這最後一局。”

江笑儒淡淡道:“三人,如何賭?”

“簡單,只需賭珏皇子勝還是敗這兩種結果就可以了。”夏己道。

只要肖平闊和這個皮膚黝黑的男子任意一個人贏了珏皇子,都是算珏皇子輸,而這贏面,必須要珏皇子打贏兩個人,這不是一個公平的賭局。

誰料就在這時,台下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

慕華清心下一驚,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昨天的時候再竹林後他就聽到過一回。

正是肖平闊的叫聲。

夏己和慕華清一齊向樓下看去,只見出手的人不是珏皇子,而是那個長相奇特皮膚黝黑的普通少年人。

“這……”夏己和慕華清兩人眼睛都是瞪得如同兩個銅鈴,不敢相信親眼所見的一幕。

肖平闊死豬一樣躺在地上,渾身着火,來回打滾。

“多謝。”江長安道。

黝黑少年語氣和他長相一樣奇特,說道:“不用謝,他雖出手暗算你,但我卻是為了讓比賽更加公平而出手,不是為了救你。”

江長安笑道:“你怎麼確定能夠贏得了我?”

“我家公子說能贏,就能贏。儘管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不論是煉丹還是打架。”少年不再說話,他手中的火焰極其普通,就是最普通的爐火。

他身上的靈力也不過是萬象境初期的樣子,控火的能力更是不及江長安,可以說勝負已分。

閣樓之上,江笑儒笑道:“現在比試才算公平,殿下如果再不下注,這火斗的比試也要結束了……”

夏己冷哼一聲,道:“江兄以為誰會贏?”

江笑儒道:“依我看,這衣着普通,樣貌奇特的小兄弟應該回贏。”

夏己冷笑道:“江兄沒有看錯吧,這怎麼看都是珏皇子的勝面更大一些。來人,拿出十萬兩,就壓在珏皇子殿下的身上!”

江笑儒也喚來身後的女子小聲吩咐了兩句。

“江兄這一次不會還是一文不下吧?”夏己試探道。

江笑儒有氣無力道:“怎麼忍心掃了殿下雅興,這一次再不下分文,若是傳了出去不僅有損江府威名,恐怕對恭王殿下也有不利,呵呵……”

“那就好。”夏己嘴角凜然一笑,目光再度轉向樓下。

只需片刻後,一切都會有一個答案。

幾乎宮苑之中每一個人的心緒都牢牢前者台上兩個身影上。

唯獨有兩個人沒有在意這場決鬥似的比試。

西閣樓中的侍女退下多時,殿中觀景台只剩下了兩個人,靜地甚至可以聽到台下煉丹者火苗躥騰的聲音。

她們站了有半個時辰之久,卻誰都不肯先說一句話。

就在第三輪比試開始之際,夏樂菱終於先行開口問道:“你是誰?”

司徒玉凝不答反問:“公主你又是誰?”

夏樂菱默然,神色一黯:“我自然不是他的誰,你好歹還是他身旁的一位侍女。這一點,我不如你……”

“公主有選擇的。”司徒玉凝笑道,“誰說公主沒有選擇,只要想去做,就算做一名侍女也不是不可能。我更好奇你是如何認出他來的?”

夏樂菱道:“恭王府中一問一答,他打出的謎底中有一個答案是‘殺豬的屠夫’,他說這個答案是依照東靈國風土人情猜出來的,可是他不知道,東靈國的人是不吃豬肉的。”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地土風貌,族群文化,這個公主並非是沒有腦子的漂亮花瓶,司徒玉凝對她不免又高看了一眼。

“僅憑這一點?”司徒玉凝問道,“這一點也無法認定他就是你想的人。”

夏樂菱道:“近日城東題詩壁上突然現出一首詩詞,其筆法如畫沙印泥,鳳泊鸞漂,除了書聖章雲芝,只有他能寫出那樣的字跡。在茶書閣上他極力掩飾,但卻無法掩飾從小到大的神態,習慣……”

夏樂菱語氣一頓,道:“他告訴了你……他的事情?”

“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也只告訴了我。”司徒玉凝面沉如水道。她眼珠轉了幾轉,看向夏樂菱道:“珏皇子前來皇宮的路上遇刺重傷你不會不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那昨日你出現在竹林外並不是偶然,而是去看他的?”

夏樂菱沒有作答,眼神依舊從始至終都放在江長安的身上,不捨得漏掉每一個瞬間,儘管江長安一直也都是如石雕一樣一動不動站着。

“他怎麼樣了?”

司徒玉凝道:“只剩一口氣,不過比起他曾經受下的那些就差的很遠。”

夏樂菱道:“那就好……”

“那就好?”司徒玉凝皺眉道,“你以為是很簡單的事?你以為他這些年都過的很容易?”

司徒玉凝的怒意像是一瞬間被這三個字點燃,冷笑道:“是啊,一個整日生活在皇宮之中錦衣玉食的小公主怎麼想象的到他的生活?無窮無盡的殺戮和鮮血!你永遠想象不到他吃飯的時候可能就在死人堆里,你永遠都想不到他就算現在每日睡覺之前的時候都會在身下放一個釘子,就是害怕睡得太深,再也醒不過來!”

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指內心,夏樂菱雙手捏的發白,指甲嵌進手心。

“還有五年前皇室退婚之時你讓王公公退去的金簪,我不止一次的見過他掏出那支金簪目光深沉,不讓旁人染指半分,我有時真的很嫉妒那根金簪的主人。但是昨日一見我不嫉妒了,因為我發現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司徒玉凝說著說著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她這些話又何曾不是一字一句戳痛自己的內心,撕開她的傷疤。

“你貴為夏周國一國公主,自認生在皇室命不由己,但你最起碼還能夠大聲地笑!還能夠放肆地哭!可他連這些都不能。你不知道他受傷的時候還要裝出強笑的樣子,也不知他對敵時面帶微笑卻已經堵上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