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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迅速後退數十丈,唯有龍敖倉的身影還不卑不亢地傲立在場地中心,眼中充斥着濃濃的不屑,對着龍囿靈冷笑道:“就如此膽量,也配得上龍璽這等生物?!龍囿靈,等我收拾了這東西,再好好找你算一算總賬!”

墓棺在撞擊了數人之後朝向龍敖倉撲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龍敖倉低喝一聲,伸手緊握斬羅雷祭過頭頂朝向兇狠撞擊而來的棺槨奮力一劈!

“啪!”

木製棺槨瞬間被劈散炸裂開來,散出白色濃霧,濃霧中站着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影,只是這個人影形同乾屍,整個身子瘦弱的露出了骨頭,顴骨高突,眼皮和臉上的皮肉都凝縮成一團,眼珠早已不在,眼瞳之中空洞無神漆黑的兩個黑洞,身上卻爆發出一股滔天的恨意。

藍色雷光電光火石間斬向這具乾屍,結結實實的劈砍在他的胸口,只見乾屍胸口的破衫襤褸燃起一絲明火,除了燒焦一片衣物對皮肉沒有絲毫的影響。

乾屍肉身上冒出縷縷黑色霧氣,身影恍然之間動作,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身子已然出現在了龍敖倉的身後,靛藍色的手臂上伸出一團黑火砰砸在龍敖倉的後背。

這一拳雷霆萬鈞,像是要把渾身的怨氣揮泄而出!

龍敖倉迅速感知到身後掌風,身子在空中急速輾轉騰挪,將這股巨力卸去騰騰騰向後直退了十多步才勉勉強強穩住身形。

剛站穩,那具乾屍便如陰魂不散緊緊纏繞在身側,掌風接連不斷,一時間像有無數拳掌朝向龍敖倉打去!

龍敖倉卻也不再退,驚怒之下雙手擎起斬羅雷迎向那副拳掌!

“我將你的雙手斬掉!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斬羅雷更硬!”

鐺!

斬羅雷轟斬在枯骨手掌之上,龍敖倉笑意的臉龐猛然變色,他緊握斬羅雷的雙手微微震顫,虎口處都裂開了條條血縫,殷紅鮮血沾滿了雙手。

這一下砍得彷彿根本不是一副人肉軀體,而像是砍在極其堅硬的鋼鐵上,只在乾屍手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痕,黑霧升騰片刻恢復如初。

就在這時轟隆隆震裂的巨響再次響起,腳下的白玉磚也劇烈搖晃起來!

咕隆隆……

怵怵!

倏忽之間,破裂的牆壁之中接連又飛出數具木製墓棺,有的已經腐爛不堪,足以看出其中的乾癟死屍!

“還來!”龍囿靈高呼一聲,一具墓棺朝着他飛去,引龍瓶中鬼藤蘿伸展編製成一張青色巨網妄圖攔下這龐然大物,卻不曾想這道撞擊力有千斤

,整個身子連同大網一起被撞的向後飛去。

眼看要撞在石壁之際,常人大小的太乙神皇鍾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呼嘯撞擊在棺槨之上。

嘭!

棺木炸裂成一團齏粉,眼看其中的乾屍眼看又要蘇醒的跡象,江長安欺身而上手訣掐念,只見太乙神皇鐘口中六道獄靈火噴涌而出——

起初只是一道細小的火舌,但如穿絲引線,這道火舌由七竅鑽進乾屍的身體之中,停留在咽喉部位。透過乾枯的靛青色皮膚隱約可見咽喉中一道紫光奮力由內向外拚命撞擊。

“吼……”

剛剛蘇醒的乾屍突然仰天痛苦嘶吼,如是蛇被拿住了七寸,一瞬間被牢牢控制住了命門動彈不得!

江長安星眸寒光閃現,手中突現金芒凝結兩指之間,乾淨利落的自他的咽喉划過——

呲呲——

接連不斷的漏氣聲從這具乾屍的脖頸放出,同時早一刻蟄伏在咽喉之中的六道獄靈火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點,全部噴涌而出!

那乾癟死屍踉蹌後退了兩步,兩隻乾枯手掌拚命地捂住脖子,依舊阻擋不住決堤之勢的火焰。

隨後兩隻手臂胡亂揮舞起來,終於不過片刻燈枯油盡整個身子向後折了個恐怖的角度軟塌塌地栽倒在地,被剩下的紫色火焰灼燒成一灘死灰。

龍囿靈見狀激動道:“江烏鴉可以啊,怎麼搞的?”

見到這個方法有效,江長安眸若含星,嘴角微微一笑,雙手交織在胸前猛地揮展而下,口中低喝:“火!”

六道獄靈火如同一頭火龍盤繞在他的周身,這一刻江長安猶如神祇,隨他所知,火龍分作數道火球分別竄入剩下的乾屍身體之內。

江長安呼喊道:“攻其咽喉!”

頓時所有人一同亮出法器五彩繽紛朝向各個乾屍打去,龍敖倉千般不願相信江長安的辦法但是眼下別無他法只得低頭,斬羅雷上雷光於半空划出一道藍色彎月,才在乾屍咽喉划出了一道指尖細長的缺口,被江長安先一步種下的六道獄靈火噴涌而出,不多時在原地又留下一攤死灰。

剩下人等也紛紛效仿,最令江長安矚目的是倒騎在白鹿上的慈心聖女,臉上沒有一絲驚慌,手中金剛絲直接纏繞出三名乾屍的脖頸輕輕拉扯之下,三顆頭顱噗地跳起,緊跟着噴涌如柱的火焰。

嗤——

一時間大殿中局勢顛倒,雖說這幾名乾屍實力不在泉眼境之下,但是怎奈有了致命弱點,更不用說群情激憤之下剩下的幾個乾屍成了眾矢之的,轉眼之間,白玉磚地上只剩下幾堆黑色的灰燼

,暫時有歸於平靜。

龍囿靈驚愕地結結巴巴就要說不出話來:“奶奶個腿兒的,江烏鴉你知道得多,快說一說這什麼玩意兒?”

江長安沉聲道:“人在死後,會暫時有一口生氣集聚咽喉不散,有一種狠毒的秘法名為鎖魂術,能鎖住咽喉生氣,讓人死後魂魄不得超生,久而久之,死者怨氣集聚難以散去,就連基本的成為魂靈的資格都沒有,千百年這股怨氣只會衝擊體內,勾連起咽喉間未散的那一口生氣,有一定的可能……死而復生。”

“死而復生……”龍囿靈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生了出來,下意識地拽着江長安的袖子,道:“江烏鴉,你不是說過這世上沒有能讓死人生還的方法嗎?”

“嚴格來說這不是死而復生,就算活過來也是只有形同死屍,只有心中怨氣指使,沒有思想,沒有生機,生不如死。”

龍囿靈道:“誰和他們有這麼大的私怨?以至於要用這種狠毒的法子?”

江長安忽然轉身看向兮夜,道:“如果我沒說錯的話,當時奉了龍帝之命去殺害夜彤公主姓名的有十人,對嗎?”

龍囿靈眼睛赫然瞪得豁大:“你……你是說這十個人都是龍淵先祖……殺了放在這裡的?”

江長安點了點頭,如果猜得不錯,在風月湖底的蜃樓中龍淵同樣也用了這種秘術作為結界,湖底見到的紅色眼珠嗜血的飛鳥魚應該就是受了這種秘術影響才變得暴戾嗜血成性。

龍囿靈疑問道:“可他為什麼要什麼做?難道僅僅是為了報復?可是若是報復為什麼又要為這十人準備棺木?正常來說不把仇人大卸八塊都是好的,可是龍淵先祖不僅造了棺木,還放在了這白玉城中,這說不通啊……”

“未免太狠毒了。”慈心聖女冷冷道。經過棺木衝突的小插曲,她反而不急於此時討要回太乙神皇鍾,待弄清楚一切前因後果再出手不尺。

龍戩長老嘆了口長氣,道:“這也難怪,畢竟我龍族的龍淵先祖淑質英才,乃是風骨峭峻,光風霽月之人,這實在是……”

龍敖倉冷喝道:“我龍族之人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用出這等卑鄙之法。”

“卑鄙之法?”兮夜忽地淡淡道,“還有什麼比你龍族先祖龍擎天行的法子更卑鄙的嗎?”

“放肆!你這個女人滿口胡言亂語,若是再出言不遜我必殺你!”龍敖倉怒道。

江長安忍無可忍,當即擋在兮夜的身前,指着龍敖倉鼻子破口大罵道:“龍敖倉!你再裝逼老子就把你的頭擰下來做夜壺!不信我們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