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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頭大馬的甲士比起來,江長安覺得自己的殺氣真的就像小孩子把玩的玩具一樣幼稚可笑。這不禁讓他想起了在嬴州水池之下金棺中看到的的殺伐戰場,那種所向披靡無懼天下的破軍氣勢,不過如此。

數十名陰兵幽騎同時敲動手中兵刃,口中沒有任何言語,但是就差將兩個字寫在臉上——借道!

裘百尺君目光忽然落在了戰馬的銀白火焰馬蹄上,又望向甲士雙目空洞中的碧綠火焰。

“陰兵借道!”裘百尺面色大變!

慕華清也一時不再去管江長安,抬頭望向鎮陵譜一眼趕緊收回,驚道:“鬼門大開!陰兵來!”

兩人相視一眼,竟也不顧江長安就要轉身離去,誰料那為首的陰兵已然看到三人,殘破的長戟齊齊對準三人,簌簌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來者何人!”

吼聲宛若猛獸轟鳴,沉悶的聲音在耳旁炸裂震響。

鐵騎嘶鳴一聲踏着四朵火焰撞來,慕華清心中正是憤怒難平,此刻又遇到這種場景哪裡還能忍?

綠色小鼎在夜幕中划出一道幽光擊打在馬蹄之上,砰!

那道白骨馬蹄被木鼎擊潰成了粉末,而鐵戟陰兵座下鐵騎被毀,長吼一聲,橫起鐵戟掃向慕華清。

裘百尺正要逃離,卻見後面數十名陰兵蜂擁而至封住了一切退路,江長安也不能倖免。

“陰兵如何!老子連死的女人都玩兒過還怕陰兵不成!”裘百尺立起長刀直揮砍在一名甲士身上。

鏘——

劍鋒破甲入骨。

那名甲士身上毫髮無傷,然而目中碧火混沌黯淡,已失了所有生氣靈性。

裘百尺又長又寬的闊刀刀鋒上,嵌着白骨,甲士就像一個木頭人似的,也不感覺任何痛感,揮手起腰間斷刃,斬向的卻不是裘百尺,而是自己那節被長刀砍中的白骨!

江長安大吃一驚,這白骨無心,卻是比有心的人還要狠。不過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最有效的,若是此時裘百尺趁機靈力湧入,長刀一震,怕是早將他全身骨頭震散。

江長安在第一時間之內急速後撤,但早被陰兵包圍其中,寂靜之中腳步挪動的聲音撼動心神,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令人頭皮發麻。

伴隨着一聲呼喝,只見一個三丈高的巨大甲士一腳踏在座下鐵騎身上憑空躍起,只見那頭威猛的鐵騎痛嘶一聲頓時被踏成一灘碎末,這具相比其他甲士還要肥胖一籌的甲士手提兩柄震天錘,每個錘子的錘柄粗細都要趕過了他的大腿。

持錘甲士一躍而起,飛過十餘丈距離,手中兩柄大錘向後掄滿,猛地揮出前一丈,向江長安頭頂砸來。

這錘毫不懷疑會讓人直接成為肉泥,連骨渣都不會剩下。

江長安忽然間腳下一滑,身體一歪,險險就要被這鐵錘奪了命去。

可就是這麼輕輕一晃,腳步似是踩有五行九宮,進退有序,從這個四丈高的巨人胯下鑽過。

咚!一大片石磚直接被砸出一個劇烈的石坑,碎屑橫飛。

這一錘輪迅捷無倫的攻勢竟然都被他險之又險地避了過去!

就像剛才江長安對付裘百尺的方法,靠近甲士,利用其龐大體型靈活不足的一點迂迴戰術。

雙錘甲士大怒,一腳高高抬起似要將江長安踩碎,但是每每當他的腳落下,江長安好像永遠都要比他快上一步先行躲避開。

終於,江長安立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唇邊浮上一絲笑容。一道金色劍芒自右手食指尖徐徐伸出,片刻間就化成一枚二尺指劍。

再龐大的身軀也懼怕釘子,江長安腳踏金虹衝天而起,兩指金芒指刺咽喉——

噗!

雙錘甲士的咽喉當即被這一擊撞碎成粉末,整個白骨骷髏和身體唯一的連接點也斷開,滾落在地,雙目碧火消散,那兩柄巨錘也是砰得砸落在地,隨着身軀一同碎成了黑色飛灰。

撤!

有了一個突破口,江長安怎麼可能繼續在此逗留,駕馭金虹飛天而起,身影一溜煙地消失在夜空之中,慕華清和裘百尺也相繼尋機遁去,只留下漆黑的夜幕中源源不斷的馬蹄聲。

正有千軍萬馬朝京都席捲而來,從無上天魂域降下,向著每一條皇宮深苑的長廊血洗而去。

鬼門大開!

江長安急速穿梭在夜霧籠罩的宮苑之中。

整個皇宮不知怎麼竟然沒有一個活人的跡象,陷入死寂。不少的侍衛和下人都不知躲到了哪個犄角旮旯里,他們就算對修行了解不深,也知道鎮陵譜鬼門大開的傳言,一個個顧着小命要緊,哪裡還像平日一樣在宮殿迴廊中走盪?如此一來本就冷清的皇宮更加荒涼,連聲鳥叫蟲鳴聲都不曾有。

江長安大致觀望,好在月荷宮所在之處較為偏僻,這些陰兵幽騎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找尋不到,自己便要用這短暫的時間找到冰羽曜隼!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江長安疾行在宮中的身影停在一處偏殿之中,腦海之中墨滄正說道:“不錯,可以確定就是這裡了,本尊能夠感覺得到冰羽曜隼就在這周圍。”

江長安望着空蕩蕩有些雜亂的大殿,道:“你確定?沒錯嗎?”

“小子,你連本尊的話居然都敢質疑?是不是想要賴賬?”

江長安擺了擺手,目光全然放在四周擺設之上:“放心,只要你說的不錯,那三十根靈武草少不了你的。”

“講究。”

“不成想這麼豪華的皇宮內院里還有這等荒涼的地方。”眼前古殿可謂是要比冷宮都要荒涼,草木橫生

江長安手指結印,眼中青光乍現,菩提龍眼凝望覆蓋整個古殿,卻始終沒喲看到端倪。連菩提眼都看不出什麼端倪,莫非真的不是這個地方?但是墨滄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才對。

正當江長安疑惑只是,夜幕中傳來動靜,江長安趕忙跳入一旁從中閉息隱藏。

來人正是裘百尺與慕華清兩人,並行而來。

“裘兄,你我恩怨暫擱一旁,眼下開始儘快打開府牢洞天才是要緊的事。”慕華清笑道。

“不錯,呵呵。”裘百尺道,“你有找到洞天的地圖,而慕門主你有打開府門的鑰匙,你我自然要通力合作。只是……我怎麼知道找到洞天位置之後,慕門主不會出手呢?”

慕華清笑道:“裘兄現在是不得不信,不是嗎?你要知道如今鬼門大開,他們是為了什麼來的?鎮陵譜中那些枯骨都是上萬年前甚至是數十萬年前的戰士枯骨,感知到九妖之一冰羽曜隼在此,一個妖族的王在此,他們怎麼不來?現在你我多浪費一刻無不是多了一份危險,到頭來讓那些白骨奪了去先機,你我可是連點湯都撈不着。況且,你我如今已到這古殿,裘兄的地圖如今也與廢紙無異,裘兄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相信本座!”

裘百尺冷哼一聲,沒有其他辦法。但見慕華清從懷中掏出一件朱漆黃符。

裘百尺念念道:“這就是打開囚牢的秘鑰?慕門主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皇宮寶地盜出這秘鑰也非凡人,更讓本大爺驚嘆的是凌霄宮的一門門主,夏周國國教的道長居然監守自盜!”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慕華清毫不謙虛,將這些冷嘲熱諷一起當做恭維坦然接受,他望了望天空,又反覆測試了位置之後最後在院中一個偏僻的角落站直,雙手運作,黃符轟地一下灼燒成灰燼,而黃符上的朱漆符文卻浮於虛空,隨着裘百尺指甲舞動啪地碎裂一般灑落星芒,消弭在空氣之中……

慕華清低喝一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