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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舍?”江長安疑惑道,“這些陰兵將自己的命魂渡給死去的陰兵統領,為其續命,這就是獻舍?陰兵既然能夠獻舍,那人可不可以……”

“不行!”墨滄道,“小子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人與陰兵不同,人是活人,而陰兵是死人,獻舍之人必須要自願不說,獻舍也只能維持短暫時間……換句話說,你哥就算重新活了過來,也要不斷有人自願為其殞命,續命!”

果然,江長安向陰兵統領身旁望去,不斷有陰兵斬落頭顱渡去靈魂,只是陰兵的數量成千上萬,這點消耗根本算不得什麼。

無疑,龍雲婆婆的實力早已超過了在場每一個人,就連雙槍陰兵統領遠不及她的對手。

但是怎奈陰兵首領不禁能夠吸收人類的靈力道行,也能夠奪取陰兵的靈力為己用。

每每龍雲婆婆一個揮手將其打的奄奄一息甚至是斃命,總會有源源不斷的陰兵撲擁上來將自己的靈力命魂渡活首領,這樣一來陰兵首領就像是有了無限的姓名,拖不去打不爛,卻又極其產生,如此下去反倒是龍雲婆婆有限的靈力總會先行支撐不住。

戰鬥眼看步入了焦灼化的地步,眾人先前為奪寶前來的眾人再陰兵毫無目的的功伐下也自相圍成一個防禦,共同抵禦着陰兵的進攻。

只有凌霄宮的眾人在長孫赫的帶領之下奮力搏殺着吳遲與公孫伯懿。

長孫赫心神一動,瞅了個機會跳脫出戰圈,蠱惑道:“各位,各位,你我都是為了這秘境至寶而來,而現如今這些東西都是被江長安所奪,就連老夫的法器都被搶奪去。這陰兵無非就是為了石碑與冰羽曜隼這等大妖殘魂而來,這兩樣東西現如今都在江長安的身上,老夫便就吃個啞巴虧不要石碑也罷,只求保各位一個平安,只需要將江長安交出去,一切都將平息,各位也都能得個安全無虞!”

長孫赫的話頓時像隨風毒煙在人群之中急速蔓延傳遞,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中,所有人的意志都在這一刻變得動搖。從起初的千餘人到如今的兩百人,並且這些人還在不斷地快速縮水,說不恐慌是假,所有人都被長孫赫的話語鼓動。

“交出江長安!交出江長安!”

有第一個人站出來吆喝就會有第一個人,哪怕這第一個人是在慕華清的指示下的凌霄宮弟子,哪怕都看出了這是針對江長安的舉措,此刻也顧不了許多,只要能夠活着,人倫道德都是一文不值。

狐想容怒視着眾人:“誰要是敢動他,臨仙峰必定送其五方令,還請各位深思熟慮之後再行決斷!”

這句威脅的話語放在平日里還好說,但是如今大難臨頭,挺過今夜掏出皇宮哪怕是被下了五方令也還能再逍遙快活幾日,他們現在不畏懼任何氏族,江家也好,上古聖地也罷,他們想要的就是能多活一會兒就多活一會兒,這比買賣沒有人不清楚,狐想容也很清楚,所以她在說這句話時候也在心虛。

伊柔緊握着他的手掌,嫣然一笑,正如她曾經說的那樣,她會保護公子,成為能夠保護公子的人。

“以和為貴,以和為貴,何必要做這麼血腥的事情呢?”吳遲道。

慈心洞天一行人距離江長安較遠,一個師弟道:“師姐,我們是站哪一邊?”

陸清寒淡淡道:“我們哪邊也不站,但誰殺他,我殺誰!”

周圍人的喝聲越呼越高,江長安笑容苦澀,長孫赫果然是老狐狸,本來他們兩人身上各有陰兵所追求之物,但如今他包攬了一切是眾人眼中不爭的事實,就算是遭受了龐大的損失,長孫赫也要將這點損失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化。

正在情勢焦灼之際,只見黑暗之中三里外閃爍出火光,轟隆爆炸的聲響傳來——

鎮陵譜劇烈震動,整個天空鋪滿了藍色的閃電,不安充斥在每個人的心底,見到這一幕,所有陰兵居然下馬跪伏在地,一隻手臂虔誠得放在胸口,如朝聖般神聖不可觸及。

他們頂禮朝聖般高呼:“王!王!……”

所有的人也都被這股強烈五匹的威壓壓迫得直不起腰來,幾個剛欲趁着這個機會逃跑的人直接被壓倒在地,五體投地緊貼着地面,江長安和龍雲婆婆也感到胸口像是堵住一口悶氣,呼吸困難。

漆夜如墨,而突然間卻雷光萬丈,如海的電芒將皇宮吞噬,眾生驚喝,甚至是處在皇城之外的居民更加恐慌,他們並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見到僅這一刻間,天穹像是塌陷了下來,黑雲中如同神祇降世,謫仙臨塵,電蛇亂舞,像是有數不盡的蛟龍在沖騰。說是天下毀滅的前兆也不為過。

所有居民都躲在家中,虔誠得跪倒在地,祈福平安度過這次劫難。

這拼殺得斑駁的皇宮街道上,所有人都不禁抬頭望着天上鎮陵譜中走出的一人,緩緩從空中落下,猶如一尊魔神。那人傲然而立,站在雷海中心,任憑萬丈閃電飛舞,他根本沒有一點懼意,俯視葉凡,嘴角帶着一絲冷漠,揮動天劫,想要將其鎮壓。

所有人都被毛骨悚然,這樣的雷暴,誰敢如此輕鬆對待,誰又能平安挺過去?

一步步走在浮空之中,每一步都像是踏入這些虔誠的黑甲信徒的心中。

數萬將皇宮佔據的陰兵幽騎又轉而齊聲吶喊:“連屠大君!連屠大君!”

連屠大君是他的稱號?!每個人無不在猜測,但都沒有聽聞過這個名號。

江長安第一時間便確定史冊中記載的根本查無此人,就連問及墨滄,後者也是不知。

也難怪,鎮陵譜中存在的只會是近千百年的人,墨滄這個老妖孽沒有聽過也實屬正常。

江長安左眼青冥透過雲層望去,只見降臨的此人與尋常陰兵不同,他身高足有三丈,赤足半裸,上半身未着寸縷片甲,爆發性的肌肉身軀暴露在空氣之中,下半身穿着簡單的甲胄,像是踩破了虛空!

每一次踏足都有虛空破碎,這是怎樣的境界?

江長安看向他的面容,說是蓬頭垢面也不為過——頭髮散亂披在腦後,一張臉不像是尋常陰兵那般醜陋驚恐,而是像尋常人一般,只是因為長久不見陽光,他的皮膚吸血鬼一樣透白。

他的鼻樑挺拔堅毅,嘴角緊緊抿着,顴骨高突,眼窩深凹,像是上千年沒有睡過一場好覺,眼窩烏青發黑,在慘白的皮膚對比之下更加明顯,陰影將雙眼籠罩在其中。

忽然間,那個人的頭緩緩轉向看向他,江長安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就要收起目光,卻忽然發現這雙眼睛竟不向其他強者一樣迸發出不可抗拒的威勢直搗心神。

他像是在打量着江長安,江長安目光再度試探性地伸去,這次看到了他的雙眼,這是一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眼睛,但是神色木訥,像是剛從沉寂千年的墳墓中被喚醒,除了獃滯外就是刻骨的悲傷。

他沒有使出任何威勢,江長安卻感覺到一股傷感從心底被激發出來。

沉寂千年的悲痛憤怒,他究竟經歷了什麼?這一切都忍不住想要去探知,那人未曾朝着眾人而來,而是向著皇宮一個偏僻的場所走去。

“那個方向——是月荷宮!”江長安心生驚顫道,夏樂菱的寢宮。

待這尊王漸行漸遠,所有的黑甲又起身將矛頭指向眾人,只不過這一次更多的集中在了江長安的身上。

“把江長安交出去!”看到這個巨人的出現,眾人更加確立了立場,齊聲喝道。

長孫赫冷笑道:“江長安,你今日難道真的要讓這些人為你而死?如此可是積了大業果!以老夫看還是交出寶物興許還能討得一條賤命!”

狐想容正欲冷斥什麼,江長安先一步道:“狐姐姐,不用再費口舌了……”

他對着眾人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