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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寒!”

江長安腦子險些沒有轉過彎兒來,眼前的白鹿早被施了定身咒,而這位慈心聖女則沒有。

她只是被五花大綁依靠在白鹿上,黑瀑似的長髮在肩上散落鹿背,身上穿的仍是那件最喜歡的粉白煙蘿裙,上有粉紅點點,好似一點一點的梅花,她的雙足垂在鹿身兩側,穿的並非是靴子,江長安的印象之中她好像從未穿過靴子,永遠都是不不同的素色繡花鞋,未穿長襪袒露着白凈的腳踝。

得見天光,陸清寒迷迷濛蒙中睜開雙目,耳旁充斥着的便是這個厭惡至極的聲音。

睜開了雙眼望見眼前夢中都想着如何殺掉的無恥小賊,陸清寒當場破口大罵,但是只見嘴巴開合半天,模樣兇狠,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婆娘說話太難聽,但又偏偏反反覆復都是一樣的罵人話,老子就把她的嘴也下了咒。”公孫伯懿笑道,“小子,原來你們認識?也難怪,在皇宮之中就見這聖女看的你的眼神不對,分明是動了塵心,那也省去了許多麻煩,正所謂哪有兔子不吃窩邊草?如今多好的機會,這可還是慈心洞天的聖女吶,依我看年輕一輩人中也只有兄弟你有資格配得上了。”

江長安還未推辭,公孫伯懿斜眼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莫不是小子你那裡不行,還是沒這個膽量?不應該啊?一個連陰兵海都敢闖上一闖的人怎麼連一個娘們兒都不敢動上一動?”

說著他已將一壇新酒拆封遞到了江長安的手裡:“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你要是真的不敢就聽老頭子的,將這壇酒悶頭喝了,什麼事情都好說了,到時候無論你想還是不想,一切都會是水到渠成……”

江長安目光流轉在酒罈之上,眼中若有若思,抬眸凝視這公孫伯懿有些閃爍的眼睛,道:“公孫老爺子這是從江州帶回的酒?”

一下公孫伯懿像是被踩到了痛腳,趕緊說道:“不是,小子,這可是老頭子自己的酒,你可不要什麼酒都說是江州的……”

江長安身子靠前輕輕一嗅,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笑道:“這就是江州的酒無疑!”

公孫伯懿緊張的氣勢一松:“小子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平日里不是極少沾酒嗎?更不用說這可不是你熟悉的五毒釀,老頭子又特意換了個罈子,你是如何篤定其中的酒是江州釀造的?”

江長安笑道:“江州的釀酒師在釀造佳釀過程中,無論是什麼酒,酒中都會放入三兩三錢的梅花,花香雖然淺淡,但我的鼻子也不差。”

“原來是這樣。”公孫伯懿道。

江長安鄭重說道:“倒是有一點我還要問公孫老爺子,江家所有的酒都是歸我大姐江琪貞所有,按照常理來說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前來京州,而你既不是為大妖殘魂也不是為了什麼至寶……”

“哦?那老頭子我是為了什麼?”

“普天之下還有什麼比一壇好酒能夠讓你心動的?”江長安道,“我預料不錯應是我姐姐用酒給你做的交易。”

公孫伯懿大笑起來:“江長安啊江長安,你的反應以及你說出的話幾乎和你大姐猜的一模一樣,現在你是知道本尊是你大姐派來的,這酒還怕個什麼?喝!”

江長安突然按住了酒罈,眼中狡黠笑道:“不對。”

“什麼不對?”公孫伯懿忐忑道。

江長安笑道:“你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喝下這壇酒?難不成是這酒里有什麼東西?是合歡蠱毒?”

江長安死死盯着公孫伯懿的眼色,試圖從他接下來的回答中找尋出什麼答案,誰知公孫伯懿竟絲毫也不反駁——

“聰明!這酒里的確有一些東西,能夠幫你的東西。你姐姐說的不錯,果真是騙不了你。”

“我大姐那點手段我還不知道?”江長安笑道,“江州的好酒這麼多,你怎麼會捨得不遠萬里前來京州?我想一定是我大姐開出了什麼讓你心動的條件,而你來的目的不僅僅是在皇宮之中幫我這麼簡單,而且還是……”

江長安眼角微微抽搐,在滄州酒樓中和狐想容中了香爐中的合歡蠱毒的場景歷歷在目,還是自己親姐姐下的毒,目的——僅僅就是一句“我想要個外甥”。

“回去告訴我大姐,別想這些沒用的,她的花招我可都清……”

他的話戛然而止,但見公孫伯懿一指定身咒按在了他的肩頭,這一點之下江長安頓時如是枷鎖在身,無形的力量禁錮住全身的氣力,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不再,就和地上端坐的慈心聖女的下場無二,不同的是他還能正常地開口說話。

奸詐狐狸一樣笑道:“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大姐猜到了你會這樣說,所以便告訴我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別吧,公孫老爺子,你我可是朋友,放我一……唔……”

話未說完只剩下了咕嘟咕嘟的吞咽聲,公孫伯懿大笑着拎起那壇酒一手鎖住江長安的嘴巴,往他口中灌去,一口氣灌下了半壇。

酒水下肚,沒一會兒那股熟悉的燥熱感便席捲全身,江長安腹下如是燃燒起一團烈火,但就在那團烈火要侵蝕心神之時,靈元中星月神樹散落下數朵花瓣,如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來。道果境的星月神樹被完全的激發,今日的力量早非當日可比。

江長安勝利似的笑道:“哈哈,公孫老爺子,告訴我大姐,還是我贏了,我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當初的合歡蠱毒早已影響不了我,不消片刻的時間,這蠱毒中的藥力自會被我輕鬆化解散去,不會有任何影響……”

公孫伯懿接連笑道:“大小姐早就預料到了你會這樣說,所以她也讓我告訴你,這毒蠱是張不才先生親自改良過的,哪怕你是丹藥師,沒有個三個時辰也配不出解藥。”

“卧槽!不用這麼狠吧!”

江長安懵了,江琪貞把他所有的後路直接封死。

果真如公孫伯懿所言,腹下靈元中,那股剛剛被選星月神樹花瓣澆滅的邪火再次躥騰,而且比之前更加地猛烈渾厚,一股難以把持的獸性直衝玄頂。

“娘的,老子就不信邪!”江長安咬牙發狠道:“那我就拚命抑制這股藥力,她就忍心自己的弟弟被焚身至死?”

公孫伯懿又笑了,江長安的心卻猛地一涼,是有千萬頭草泥馬奔騰駛過的冰涼。

“大小姐還有話讓我原話轉過你,‘我這個親愛的弟弟就忍心看着一個女人被焚身至死?’”公孫伯懿說著,已將剩下的半壇酒水強行為拚命掙扎的陸清寒灌下去。

“卧……槽!”江長安倒抽一口冷氣,口中驚得能夠盛下兩個雞蛋,愣地說不出話來。

“有這樣坑自己親弟弟的嗎?!”如果可以,江長安非要親自面對面的站在江琪貞的面前,好好問一問這個問題。

“小子,這位聖女雖然身體沒有被封禁,但是靈力可是被封了,你解不開,三天後自解。所以她入效比你可要快的多……”公孫伯懿一指解開了他身上禁錮,拍了拍手站起身道:“大功告成!老子也要回去向你姐姐領我那三百壇仙人醉,嘿嘿……”

長虹揚塵而去,眨眼之際公孫伯懿抱着美酒一飲一酌間已然消逝在天際盡頭。